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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溫偉倒是真的對這個四meimei上了幾分心,她這半月來常常來找他,乖巧懂事從不多事,自己有好的東西向來第一個想著他,哪怕這東西在他眼里并不值得什么。 一聲聲的大哥哥更是叫的乖巧好聽。 這一日溫宣魚送來的護膝倒是叫他有些意外,針線極好,針腳密密,便是他不懂也看出是用了心的。只是拿起來看到那護膝上隱隱有斑點的血跡,他于是伸手捉了溫宣魚的手腕一看,果然上面是已經愈合的小黑點。 “大哥哥喜歡嗎?”她渾然未察似的,眨著眼睛滿懷期待。 得到肯定答案后,她便咬了咬唇,遲遲疑疑的可愛:“那大哥哥喜歡,可以獎勵我嗎?” 溫偉不由看她。 溫宣魚板著指頭算道:“冬天到了,我想給祖母也做一雙護膝。我想出去親自給祖母買一塊好料子??晌椰F在月錢不夠,而且自己也不能出門,我想大哥哥讓桓暮陪我出去,就當是我們一起給祖母的心意好不好?!?/br> 溫偉看著她還略顯單薄的份例制式衣裳,今年冬衣的采選都過了,她來得晚,管事便在庫房翻了一些能穿的出來。這個傻姑娘,自己都這樣了,可還掛心別人。 他當下便應了。 第二日一大早,溫宣魚帶了她那四個孩子氣小丫頭中最貪嘴的橘涂一道出了三層儀門,果在側門外停著馬車。 桓暮笑吟吟等著她,待她要上去,卻從里面出來了溫偉,伸手拉著她上了馬車。 竟是他親自送她去。溫宣魚心里一愣,不過看他今日衣衫裝扮,顯然也是去見人的。 車馬輕車熟路先到了城里一處綢緞莊,溫宣魚跟著溫偉下了車,抬頭便看見祥記布莊幾個大字。 布莊不算大,溫偉現在沒有差事,所得有限,只能選擇這些不接受記賬的小布莊,但看著小,貨品并不少,綿綢春綢亮花緞湖縐不一而足,他們一進店,掌柜親迎上去請坐看布料。 溫宣魚脆生生說了來意,掌柜立刻讓人上了各類細毛皮貨來細細挑選。這些料子在普通人眼里已是極好,但要送給老太太還差了一點。 溫宣魚在灘羊皮和灰鼠皮上摸了又摸,遲遲疑疑,盡量慢吞吞,溫偉見狀果道:“如此,不如四meimei先在這里選,稍后我來接你?!庇衷俜愿勒乒駷闇匦~量尺寸,做上兩身好些的冬衣。 溫偉前腳剛走,溫宣魚便迅速選好了,然后她便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問掌柜這里附近可有賣吃的。掌柜心里暗暗好笑,知道是這小丫頭使了詭計,卻還是向她指了指旁邊巷子外的街。 “可不能去遠了。城中閑雜人多?!?/br> 溫宣魚嗯了一聲,叫上橘涂一起,兩人立刻快手快腳去了。 但到了巷口,溫宣魚卻不去,使喚橘涂去給她買吃的,各色的點心一樣一個,畢羅要多一點,糕點也可,湊夠十九個方好。 又另外許諾橘涂可以多買兩個自己吃,只是務必要挑選好。 橘涂見溫宣魚在巷口等著,不疑有他,立刻咽著口水,喜滋滋去了。 待得橘涂去了,溫宣魚立刻抓緊時間去了印象中的杏林藥鋪,她尚記得藥鋪里面有個姓黃的伙計是那傾腳夫黃德貴的遠方表叔,每年年底會回鄉。她的信恰好就是這個黃伙計的表侄送來的。 小時候沈瓷還笑說這個黃大叔和黃德貴珠聯璧合,一個負責下藥,一個負責收貨,便是都城的生意都做不完。 杏林藥鋪招牌大,藥材也多,溫宣魚進去的時候門口檐展下坐著一個藍布衣裳的大鼻子姑娘,她看了那姑娘一眼,那姑娘也虎頭虎腦看了她一眼。 她不疑有他,抬腳走了進去。 一問果然有一位姓黃的寧安鎮鄉親。 她上前笑瞇瞇自報家門,簡單寒暄幾句,那黃大叔便記起了她,只看著她現在這樣,連連感慨,說落到鳥窩里的鳳凰還是鳳凰,實在和去年見她是兩個模樣,要不是她說話他可不敢認她了,又連忙張羅藥鋪里面的小學徒來看茶擺座。 溫宣魚謝過虛禮,又拐彎抹角問了幾句,卻發現黃大叔并不清楚她舅母相關的事情,來都來了,她干脆直接在藥鋪里將事情辦了。 買好了藥材。然后又將給舅母的信一并整理好交付給黃大叔,但給孟沛的信還是遲疑了一下沒動。 自然,她也說到現在自己剛剛回到侯府,家里還是希望她和府里親人培養感情,所以和舅舅舅母聯系的事情暫時不聲張的好。 黃大叔連連點頭,忙應了下來。 事情辦得非常順利。但孟沛說的禮物,她實在沒看到,又拐彎抹角在藥鋪里閑聊了一會,仍然不得所以,實在無話,她又打聽為什么現在藥材開漲,黃大叔只說聽說北地有人高價收購,貨少了自然價格高。但是放心,給她的都是最公道的價格云云。 半炷香時間過去,溫宣魚再也不能拖延,便站了起來,準備回去。 誰知剛剛走到藥店門口,竟看見剛剛那個藍布虎頭虎腦的姑娘在地上擺了一個牌。 上述四個字,寫著賣身葬父。 周圍一看突然出現熱鬧,已開始稀稀落落圍上了人。 便有人問那姑娘:“這是怎么回事?!?/br> 姑娘自言因為北地戰事,她逃難而來,結果父親死了,現在無依無靠,只想找個吃飯的地方。 這倒是簡單,圍觀的人有人看中了姑娘的粗壯,想要買,但又看她長得實在有些丑,便想要壓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