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送你花 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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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視線,伸手握住她雪白的腳,觸手是溫溫熱熱的。 看來的確是喝得熱了。 雪落下來,施翩仰起臉,看燈下閃耀的雪花。 這點小小的雪花點亮了黑夜,昏昏沉沉間,她似乎是像看到星星,無數星星從天際墜落。 最后消失在地面。 施翩看了許久,直到鼻尖變得通紅。 她收回視線,歪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好傻,零下只穿一件毛衣,唔,不過他穿白色毛衣真好看。 他好白,眼睛是單眼皮,不窄,形狀偏長。 哇,睫毛超級超級長,長得能放下筆。 “你叫什么名字?” 她認真問。 他用黑色的眼睛注視著她,應道:“陳寒丘?!?/br> 陳寒丘,陳寒丘。 寒丘,寂靜冷落的山。 施翩默念著他的名字,人長得冷冷的,名字也冷冷的。 但他的眼神是暖的,溫熱的,清爽的。 像初夏的風。 “陳寒丘?!笔嫱现L調,慢吞吞地喊他,“我好像有點困了,你背我回家吧,你愿意嗎?” 她微嘟起唇,狐貍眼也耷拉下來。 她用這樣一張可憐又可愛的臉說話。 他不愿意就是罪大惡極。 陳寒丘拎過那雙高跟鞋,低下頭,握住她單薄的腳踝,將公主的水晶鞋穿回去。 他蹲下身,背對著她:“上來,我們回家?!?/br> 施翩眼巴巴地看了會兒,小聲道:“我想用跑的?!?/br> 陳寒丘回頭,看了眼她不滿的小臉,嘆著氣起身,剛走出幾步,身后響起清脆的噠噠的鞋跟聲。 她躍起,絢麗的裙擺在雪夜綻放,像蝴蝶停在他身上。 陳寒丘穩穩地接住人,勾著蓬松裙擺下她的小腿,提醒道:“下雪了,自己蓋好衣服?!?/br> 施翩哦了聲,乖乖攥緊身上的大衣。 她摟著他的脖子,低頭在他頸后聞了聞,清淡的皂味中有淡淡的玫瑰味道,是她喜歡的味道。 “你背上好舒服?!彼N著他的肩,閉上眼。 施翩短暫地安靜了一會兒,揪揪他的耳朵:“我不想回家了?!?/br> “想去哪兒?”他問 “去小廣場吧,看看我的畫?!?/br> 她美滋滋地想著,她的畫多漂亮啊,可惜月底就要撤了,要抓住這個小尾巴,再看兩眼。 小廣場離這里不遠,步行二十分鐘的路。 陳寒丘背著施翩,步子稍快一點,她便嘟囔著暈車了,走得太慢,她就揪住你的頭發,罵罵咧咧,說你是小烏龜、小蝸?!?/br> 這么鬧騰了一路,小廣場到了。 圣誕夜,小廣場熱鬧非常。 高聳的圣誕樹上掛滿禮物,樹上閃爍的燈光像星星,雪像糖霜鋪灑,是最天然的裝飾物。 曾有無數人在這里駐足。 城市壁畫在這個月內變成了熱門打卡地點。 體驗的人數與日俱增,社交軟件上到處是城市壁畫,吸引了眾多網紅博主來這里錄視頻。 城市壁畫和ar的交互模式在短時間內引爆了東川。 他們被未來科技所吸引。 施翩遠遠看著夜色下奪目的壁畫。 她眨眨眼,扒著陳寒丘的耳朵問:“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畫,是誰畫的?嗯嗯嗯?” 陳寒丘無奈:“是天才小姐?!?/br> 施翩:“天才小姐是誰?” 陳寒丘溫聲道:“我的小羽毛?!?/br> 施翩得意了一會兒,晃著腿催他,要去體驗日全食。 此時已近凌晨,商區依舊燈火通明。 但小廣場上人已不多,他們不用排隊就能體驗到日全食。 施翩暈暈乎乎地從陳寒丘背上下來,閉著眼被帶上頭盔,熟練地想往地上坐,還沒往下蹲,被人抱在懷里。 她不高興地推他:“不要抱抱,要坐著?!?/br> 陳寒丘:“坐椅子上,地上冷?!?/br> 施翩摸摸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冷,妥協道:“好吧?!?/br> 附近的工作人員忙拿來椅子。 施翩坐到椅子上,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不如陳寒丘背上舒服,但能看到日全食,她可以將就。 明亮的天空開始變暗,施翩漸漸出了神。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日食現象,第一次……似乎是在高中,那時誰緊緊握著她的手,緊到他脈搏的跳動貼在她的掌心。 那時的她想要和他擁抱,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當世界完全漆黑—— “陳寒丘?!?/br> 施翩這樣喊他。 陳寒丘上前摘下她的頭盔,蹲下身,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她笑著說:“我們接吻吧?!?/br> 我們接吻吧,在漆黑的夜里。 在沒有光的世界里,我也可以與你同行。 在liz奇妙而迷幻的壁畫下,雪簌簌而下。 陳寒丘半跪在地上,仰著頭,捧著女孩子微涼臉,張開唇,輕輕含住她的唇角。 雪落在他濃長的眼睫,慢慢融化。 溫柔漫長的親吻結束,施翩睜開眼。 她雙頰泛紅,眼眸水亮,雀躍道:“現在可以回家了?!?/br> 陳寒丘看著她的笑容,慢慢彎起唇。 “我們回家了?!彼f。 - 寒冷的雪夜,陳寒丘背著他的女孩,走在孤寂路燈下的街道上,再一次經過種滿懸鈴木的長路。 冬日的懸鈴木,枝頭凋零。 原本擁擠的街道變得寬敞,雪沒了阻礙,下得很大。 雪花落到臉頰上,融成水滴。 施翩呀了聲,惱怒地擦掉水漬,老實地貼著他的后頸,不再亂動,安分了沒一會兒,她又開始鬧騰。 “陳寒丘——” 她晃著小腿喊他。 陳寒丘嗯了聲,停下來把她往上顛了顛。 施翩伸出一根手指,摸摸他有點涼的耳朵,懶聲問:“這個世界上,你最喜歡誰呀?” 陳寒丘彎起唇,溫聲應:“小羽毛?!?/br> 施翩眨眨眼,不以為然地哦了聲:“但你只敢偷偷喜歡她,她有那么嚇人嗎?明明以前都不怕她?!?/br> “我怕做錯事?!彼p聲說。 施翩抿住唇,更用力地摟住他。 她用溫燙的臉頰貼著他涼涼的側臉,小聲說:“陳寒丘,這六年你是不是很辛苦?” “……不苦?!?/br> 只是想你。 陳寒丘收緊手,承受她的重量。 那些無法與人訴說的日日夜夜,他還能去看她的畫展,在世間的某一角落和她相遇。 他以為,這已是恩賜。 施翩悶聲道:“我沒有很想你,我早就忘記你了。你的樣子,你的聲音,你的味道,都忘記了?!?/br> 陳寒丘笑笑:“這樣很好?!?/br> “真的好嗎?”她問。 陳寒丘:“嗯?!?/br> 施翩輕輕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