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斕眼底浮現痛楚：“我是被人放干了血死的，死的地方我不認得?！?/br>
    眾人皆覺得不對勁。

    為什么要放干一個小姑娘的血？

    要是說拐賣過程中病死，或反抗的時候被打死，他們都不會覺得不對勁。

    可放干血？

    有種特殊的儀式感。

    狄蒙立刻問：“殺你的人還記得什么樣子嗎？”

    方斕搖搖頭。

    “那個地方的大概場景還記得嗎？”

    方斕仔細回憶，說道：“就是連排的平房，平房前有棵樹，其他的就不知道了?！?/br>
    “……”

    這種場景沒有任何特殊的點，實在很難找，而且十幾年過去，那個地方很可能已經大變。

    系統：【那怎么辦？找不到害死燦燦的兇手了?！?/br>
    戚泉沒說話。

    “狄隊！”年輕的調查員走過來匯報，“方家父子交待了！”

    兩人都不是心志堅定之人，進了審訊室，在審訊員的訊問下，嚇得吐出了實情。

    當年阮女士和方先生忙于工作，將孫女留給方老頭帶。

    方老頭是個好賭的，當時兒子兒媳的事業還沒多大起色，工資不高，即便是在京郊住著，日子也過得緊巴巴。

    他拿不到錢賭博，又聽人說起“買賣小孩”的事，不由動了心思。

    他本就不喜歡孫女，一直想要兒子兒媳再生一個，但兒媳認為有一個女兒就夠了，不愿再生，兒子也認為再養一個孩子家庭負擔重。

    方老頭根本聽不進去，他不想老方家斷了香火。

    如果賣了孫女，可以拿到一萬塊錢。

    那可是十幾年前的一萬塊！

    這樣一來，既有錢賭博，又有理由讓兒子兒媳再生一個了。

    心思一動，就再也止不住。

    他天天看著兒媳給個小丫頭買這買那，心里面氣不過，終于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后，將孫女賣給了人販子。

    他用白色長筒襪塞住了方斕的嘴。

    那是方斕平時最喜歡穿的。

    她雖然才三歲，可被迫離開家的那一刻，永遠停留在她的腦海里，死后也沒忘。

    “嘭！”狄蒙是個暴脾氣，一拳擊中桌面，沉怒道，“還有一個姓方的呢？”

    “他本來不知道，但后來聽到他爸說夢話，才知道女兒被他爸賣了?！?/br>
    “然后呢？就這么算了？”沈暉不可置信。

    年輕調查員同樣一臉鄙夷：“女兒已經沒了，他不愿送老爹去坐牢，就一直幫忙瞞著。因為愧疚，不敢看到女兒的照片，就把照片都燒了，美其名曰不想讓妻子繼續活在痛苦里?！?/br>
    “人渣！”

    系統也道：【人渣！去死！】

    戚泉冷靜問：“關于人販子的線索呢？”

    “他說人販子戴著口罩和墨鏡，看不清臉，他也不想看清臉，怕攤上事兒?！?/br>
    眾人：“……”

    線索就這么斷了。

    “前輩，咱們可以取血親的頭發做指引?！鄙驎煹?。

    系統：【對??！大佬，當初你不就是用這招找到蘇管家的嗎？】

    戚泉：【如果尸骨化為灰燼，是找不到的?！?/br>
    【……】

    不過她還是選擇一試。

    她取來阮女士的頭發，靈火點燃發絲，燃起一縷青煙，如果尸骨還在，青煙會指明方位，但很可惜，青煙裊裊往上，沒有絲毫動靜。

    方斕的尸骨應該已經不在了。

    眾人頗有些失望。

    戚泉起身道：“回去了?！?/br>
    “等等，”方斕叫住她，“他們會坐牢嗎？”

    戚泉頷首：“會?！?/br>
    方斕露出燦爛的笑容：“那就好?！?/br>
    她可以毫無負擔地陪mama和弟弟過完最后一段時光，再去輪回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第一眼看到戚泉，就有種莫名的信服感，后面戚泉問她mama關于她的事，她對戚泉就更有好感了。

    不像之前的天師，上來只知道驅鬼。

    她在家里沒找到自己的照片和任何遺留的物品，從未聽過mama在弟弟面前提過自己，便以為mama根本不在意她，所以一直不敢告訴mama。

    要不是戚泉，她可能輪回前都不知道mama一直很愛她。

    送戚泉回別墅的路上，狄蒙和沈暉都很沉默。

    沒能找到兇手，他們非常自責。

    系統問：【大佬，兇手為什么要放干燦燦的血??？】

    戚泉：【要么變態，要么買孩子就是為了取血?！?/br>
    【……】

    袖子忽然被人拽了拽。

    戚泉轉首，身旁的靈生遞來手機，手機上寫著一句話。

    【丁集身上藏著一種紅色藥丸，有血腥味?！?/br>
    戚泉：……

    系統直接驚叫：【天哪！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戚泉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車子一路駛回別墅，還沒到門口，就看到別墅外停著好幾輛豪車，車旁分別站著一位英俊帥氣的年輕男人。

    沈暉先下了車，攔住蜂擁而來的人，問：“你們是誰？有什么事？”

    其中一人聲音朗潤：“戚前輩，我是玄清派弟子，奉掌門之命，特來邀請前輩入我派擔任長老一職?！?/br>
    其他人被他搶先，立刻七嘴八舌。

    “戚前輩，我奉嚴家家主之命，特來邀請您擔任嚴家長老……”

    “戚前輩，我奉傅家家主之命，特來……”

    “戚前輩，我……”

    只要是給慈善基金打過錢的，都派人過來招攬了。

    他們默認戚泉收了錢，就算是松了口。

    但戚泉根本就沒做過承諾，她只是發了一條微博而已。

    沈暉和狄蒙頭疼不已。

    這是當著他們的面挖墻腳??！

    戚泉下了車，目光淡淡掃過一眾相貌出色的門派弟子，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閉了嘴。

    不愧是大佬們爭相搶奪的天師，氣場就是強大！

    他們目光灼灼地看著戚泉，等她一個答案。

    戚泉笑了笑。

    “感謝諸位對慈善基金會的慷慨贊助?！?/br>
    只留下這句話，悠然進了別墅。

    眾人：？

    這就沒了？

    他們回去怎么交待??？

    他們還想開口吵鬧，狄蒙直接掏出手銬，晃了晃，“擾亂社會治安，違法的?！?/br>
    眾人：“……”

    別墅內，戚泉將秦若從桃木牌中放出來。

    秦若畢恭畢敬道：“前輩，您有什么吩咐？”

    戚泉問：“血腥味的藥丸，吃過么？”

    “……”

    “看來是吃過了?！?/br>
    秦若忙道：“我確實是吃過，那藥丸可以瞬間補充靈力，是丁集給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被杜嘉名和楊肅身上的符灼傷后才服用了幾顆。

    “什么都不知道，卻敢吃？”

    秦若苦著臉道：“我、我問過一嘴，丁集說材料中有公雞血，我就沒再多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