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言：也是慘。

    他哀嘆一聲：“這位小jiejie，你真的勾錯人了，你都說了不想害人對吧？要不你先放了我表弟，等警察來了讓他們為你討回公道？”

    女鬼：“……”

    “警察來了！”

    門外突然傳來男生們的驚呼。

    警察的到來驚動了不少人，校方領導也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cao場上水泄不通，警方艱難地疏散人群。

    來的是市局的隊長，帶著幾名警員。

    “誰報的案？”隊長問。

    張成言舉手：“我?！?/br>
    沈暉適時出來，亮了一下證件，禮貌道：“同志，我們是調查處的，來這里處理一個案子，需要和警方合作?！?/br>
    調查處的存在，在警局內部已經不是秘密。

    隊長嚴肅頷首：“明白?！?/br>
    他們進了器材室，關上門，隔絕外面的視線。

    饒是早已做好心理建設，看到形容扭曲的女鬼，警員們還是驚愕非常。

    隊長好歹繃住，沉聲問：“沈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沈暉看向女鬼：“警察來了，你可以說了?！?/br>
    女鬼望著隊長，幽幽道：“八年前，我報過案，如果你們回去查，應該能查到記錄?！?/br>
    她開始訴說自己的冤屈。

    系統問：【大佬，這次怎么不讓警方調查，而是讓她自己說出案情？】

    戚泉：【她報過案，卻沒能討回公道，說明警方沒有充足的證據?！?/br>
    更何況，女鬼跟薛虹的意圖不同。

    女鬼若不能討回公道，不會放了魏謙；薛虹只是為了督促錢琨學習，本就打算放了錢琨。

    “他們在這里強jian了我，我只聽到有個人叫‘衛少’，他們不知從哪知道我是臉盲，一邊傷害我一邊笑著問我記不記得他們的臉……后來，我去報案，可我不記得他們的臉，身上也被清洗過，警察只能排查那個時間段來過器材室的人，可cao場沒有監控，查不到?！?/br>
    隊長：“你剛才說，你是接到手機信息通知，去器材室那邊送水，通知你的那條短信查了嗎？”

    “查了，是體育部一個學長通知我的，但他說沒等到我送水就離開了?！?/br>
    “……”

    這明顯就是個套！

    只可惜沒有證據。

    “我不甘心，我必須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女鬼說，“能隨便打開器材室的多半是體育部里的人，我就每天偷偷蹲守，終于有一天，我再次聽到了‘衛少’，也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我悄悄用手機拍了一張照，打算再次報警，可我被發現了！他搶了我的手機，把我從六樓推了下去！”

    隊長眉心一蹙，“龍霖大學女大學生墜樓案？”

    他對這案子印象挺深的。

    因為墜樓案發生當天，正好是他到市局報道的第一天，他沒有參與案件調查，但也隱約聽到一些案情，只知道最后因為沒有證據，以“自殺”結案。

    “呵?！迸砝湫?，“他們不知道，我墜樓后變成了鬼?！?/br>
    “所有人都認為我是自殺，因為我被人玷污了，我臟了，我受不了輿論壓力，所以選擇跳樓?！?/br>
    “放屁！我只想報仇！”

    女鬼咬牙切齒道：“我就算變成鬼也要纏著他報仇！”

    戚泉冷不丁出聲：“你再次找到他，借用鬼體的便利恐嚇他，想讓他認罪，但你沒想到，他認識有能力的天師，他請求天師除掉你，不，他比你想象的還要惡毒，他請求天師把你永遠困在這個器材室的角落，讓你每時每刻都活在煎熬里，讓你無時無刻不在痛苦的回憶里撕心裂肺?！?/br>
    眾人：“……”

    寒氣歘地席卷全身，他們不由自主打了個顫栗。

    這也太陰毒了！

    “沒錯?！迸砥喑匦α?，“那個天師的氣息我還記得，在你之前，就是那個助紂為虐的天師想要找過來！”

    “他肯定早就忘了這件事，要不然怎么還要動手找呢？”

    張成言毛骨悚然：“你是說衛桓央！”

    找戚大師之前，他們只找過一個衛桓央??！

    “他也姓衛？”女鬼抓住重點，嗤笑道，“那我死得不冤?！?/br>
    有天師幫助隱瞞罪行，警方如何能找到推她墜樓的兇手呢？

    隊長和警員們滿臉凝重。

    如此罪惡滔天的兇手，竟然能逍遙法外這么多年，實在讓人郁悶膈應！

    張成言腦洞有點大：“不會又跟豐茂集團有關吧？”

    “應該不是?！鄙驎煂埩厥星闆r較熟，“衛廣昌家沒有人在龍霖大學讀過書，可以查查衛桓央本家的人?！?/br>
    衛桓央是衡風派的弟子，他本家的人大多還是普通人。但因為背后有靠山，衛家在龍霖市的地位頗有幾分超脫。

    至少有求于衛桓央的人，都會對他本家的人客氣幾分。

    如果真是姓衛的干的壞事，那魏謙屬實是無妄之災。

    女鬼也意識到什么，愣愣地盯著手里的生魂。

    “他確實只有十八歲，不是你找的那個人?！标犻L說道。

    女鬼猶豫片刻，放開了魏謙。

    她之前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聽到那句話時產生了應激反應，錯把魏謙當兇手。

    兇手在欺辱她的時候說過那句話，在請天師把她困在這里的時候又說了同樣的話。

    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所以一聽到魏謙用相似的嗓音說出那句話，她以為是昔日的仇敵故地重游，想要親眼看看自己的杰作，欣賞她的慘狀。

    想也不想，直接勾了魂。

    “對不起?！彼缓靡馑嫉氐狼?。

    戚泉吩咐道：“把生魂帶回去?！?/br>
    唐棉立刻用符箓裝了生魂，問：“現在回醫院嗎？”

    戚泉：“你先去醫院救人，沈暉隨我去一趟調查處?！?/br>
    她看向女鬼，“此事涉及玄門，你也得跟我們走一趟?！?/br>
    女鬼：？？？

    “調查處是哪里？”

    戚泉懶得解釋，一個桃木牌扔過去，女鬼身影消失。

    眾人：真是簡單粗暴。

    隊長說：“我們現在就回去排查犯罪嫌疑人?！?/br>
    關于衛桓央包庇一事，自然由調查處受理。

    分工明確。

    龍霖市調查處同樣設在郊區的獨棟別墅內，位于城市的西北方位，跟衡風派遙相對峙。

    到了調查處，戚泉依舊坐在車里，只讓沈暉帶著女鬼進了門。

    女鬼被放到詢問室。

    根據她的陳述，調查處有權對衛桓央進行傳喚。

    但負責人犯了難。

    “沈暉，衛桓央可是四級三階天師，將近五級，咱們哪來的高手去傳喚他？寧天師已經回到龍京市，總不能還讓他來一趟吧？”

    沈暉哭笑不得：“主任，那鬼可是五級紅鬼，您認為我是怎么請回來的？”

    主任：“……”

    忙傻了。

    他頓悟了，神秘兮兮道：“我聽說上頭請了一位大佬，人就住在龍江市，這次你不會是跟著這位大佬來的吧？”

    沈暉笑著點頭。

    “大佬人呢？”

    “外面車子里?！?/br>
    負責人驚訝：“你怎么不把人請進來？”

    “前輩不愛跟人打交道?！鄙驎熁氐?。

    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他就大概摸清了戚大佬的性格。

    負責人：“行，那我就不去打擾了。你跟著大佬去傳喚衛桓央吧?！?/br>
    衛桓央此人，官方已經觀察很久了。

    天賦不錯，年少成名，為人虛榮傲慢，對普通人沒有憐憫之心，做事橫行無忌，只是他背靠衡風派這座大山，官方不能輕易出手。

    不過，這次有受害人證詞，又有大佬在旁撐著，他不想來也得來。

    調查處初建，各地調查處卯足了勁兒想干點業績出來，龍霖市不能拖了后腿。

    誰料沈暉笑道：“人是你們龍霖市管轄的，自然得你們去?！?/br>
    “你小子！敢埋汰我！”負責人氣笑。

    沈暉掏出一張符箓，交到他手上，說：“我還要負責給前輩開車，這是六級困靈符，對付一個四級天師綽綽有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