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頭血后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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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就是要給瀾月的? 不等她好奇,沈放已經下筆了,林湘珺不是頭次見到他寫字,卻是頭次瞧見他畫畫,且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沈放的字如其人,犀利冷峻,可畫卻帶了些穩重和溫柔,看著看著,她便入了迷。 半個時辰后,他才滿意地收了筆。 這會還未上色,只是簡單的鋪了層底色,卻已栩栩如生地勾勒出,一男一女在月下相會的場面。 “五哥哥,這是畫得誰???這個宮燈又是送給誰的?” “與你何干?!?/br> 她心想的是,若真的要送給那個叫瀾月的姑娘,或許她能幫忙。況且她也十分好奇,到底什么樣的姑娘家,能叫這塊冰疙瘩上心。 可惜不等她問出口,就被沈放給堵回來了。 “我就是好奇嘛,五哥哥真是小氣極了,我有什么秘密都與哥哥說,哥哥卻什么都不和我說?!?/br> “哦,是嗎?” 沈放側身站著,他不常有神色變化,此刻靠近她這邊的眼尾輕輕揚起,使得他那張本就俊美的臉,添上了些許生動的顏色。 “自然是真的了?!?/br> 謊話連篇,她的秘密他可一點都不清楚。 沈放懶得與她糾纏,她不說,他也總會有辦法知道。 林湘珺見他不說,便不再追問,但心里卻更加認定,這肯定是送給哪個小姑娘的,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自以為知曉了沈放秘密的林湘珺,心滿意足地撐著下巴,看沈放給燈面添色。 邊看邊期待地道:“五哥哥,大夫說你只要按時用藥,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是不是明日就能與我一道去聽學了。五哥哥字寫得好,畫也畫得好,先生肯定喜歡你?!?/br> 許是宮燈快要完成,他的心情也好轉了些,竟然沒有像之前那般拒絕,將畫中的女子潤色后,淡淡地道:“明日再說?!?/br> “那我們可說好了,明日我等五哥哥來,真是太好了,終于可以和五哥哥一塊聽學了?!?/br> 沈放聽著耳邊小姑娘驚喜又歡快的聲音,哼笑了聲,他只是想去瞧瞧那傳聞中的文先生,與這聒噪的病秧子一點關系都沒有。 冬日的天氣陰晴不定,上午還是陽光明媚,過了晌午突然起了風,隱隱還有要下雨的架勢。 林湘珺沒能在小院待多久,就被嚴嬤嬤裹著斗篷塞回轎子,要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從小窗子探出腦袋來。 “五哥哥,明日別忘了,我在書堂外等你?!?/br> 沈放沒有回應,但等她走后,卻輕輕捏了下腳邊的小貓,嘴角翹了翹,做宮燈的動作不自覺的加快了些。 終于在雨落下來之前,將一盞完整的宮燈制好了,他從去年便在做這個,期間耗費無用的竹條早已堆滿柴火間,但好在東西還是做成了。 “郎君,這是今年新制的冬衣,之前管事疏忽給漏了,特意讓人送了三身新的過來,您試試可是合身?!?/br> 說疏忽漏了,那是客氣話,實則就是看他不受寵,故意拖著,往年也是這般,不是過了季送些下人都不要的衣衫,就是直接給拖忘了。 他們仗著他不會為了三兩件衣服鬧去耿氏那,這些年才愈發的變本加厲。 前些日子瞧見耿氏對他上了心,這才馬不停蹄地趕制了幾身新衣出來,倒是托了那病秧子的福。 沈放淡淡地掃了眼托盤上的冬衣,神色淡漠地道;“放那?!?/br> 而后從箱籠之內取出一件湛藍色的棉袍,看款式與花樣并不是眼下時興的,唯有針線還算入得了眼。 但被他珍藏的很好,不見絲毫損壞,顏色也依舊鮮亮。 紅爐一直在外頭伺候,即便沈放讓她出去,她也還是想等等,她的針線活不錯,若是衣服不合身,她或許能幫忙改改。 聽到腳步聲,她立即抬頭,一眼便看見了身著新衣的沈放,瞬間看直了眼。 他烏黑的長發高高束起,露出銳利的雙眼,湛藍色的衣襟更襯得他容顏如玉,身姿如竹。 他往日穿得不是灰色便是褐色的衣衫,硬生生將他那股子少年氣給壓了下去,不過是換了件衣衫,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紅爐看得迷了眼,直到沈放腳步似風地從她面前走過,她才回過神來。 “郎君,您要去哪?天色不早了,您還未用晚膳,眼看著一會還要下雨……” 沈放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塊干凈的罩布,將宮燈小心罩上,提著朝院外走去。 紅爐來這伺候已經大半個月了,從沒見沈放踏出院門,不免有些著急,趕緊小步追了上去。 可他卻視若無睹,連個眼神都沒多停留,大步地離開了,留下紅爐看著陰蒙蒙的天際發愁,若是下雨可怎么辦。 這個時辰,郎君能去哪兒呢? 沈放腳步片刻未停,穿過長廊繞開花園,一刻鐘后在一扇偏門外停下。 眼前是個不算大的庭院,四周種滿了竹子,細細的雨絲落在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沈放沒急著敲門,耐心地抹去罩布上的水氣。 他站了約莫半刻鐘,門才從里面被打開,走出個年邁的仆婦,瞧見是他,渾濁的眼里露出了些許欣喜:“五郎,您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br> 說著打開門,朝里屋喊了聲:“主兒,五郎來看您了?!?/br> 仆婦拉他進院子,見他肩上淋了些雨水,趕忙去尋布巾,一邊給他擦拭一邊讓婢女倒來熱茶。 仆婦姓余,自打秦姨娘入府,就一直伺候她,后來沈放出生了,便照顧小郎君,是看著他長大的嬤嬤。 “郎君怎么還似小時候般,下雨也不知帶把傘,仔細淋濕了又該著涼了?!?/br> 沈放被拉著坐下,全程都很耐心地聽著仆婦嘮叨,身上那股冷厲的氣息也淡了,眼底甚至有些許暖意。 “不過是一點小雨,我哪有這般矜貴。上回阿葉不是說你的腿腳不方便,提膳這樣的事,怎么不讓下人去做?!?/br> “不礙事的,是老奴自己想走動走動,郎君坐會,老奴去喚姨娘?!?/br> 秦氏剛入府時很是得寵,生下沈放后更是盛寵一時,可惜,一把火,不僅燒毀了沈放,也將這滿院的生氣燒滅了。 沈在卿又是個喜新厭舊的性子,很快就將這對母子拋到了腦后,沒了寵愛,下人捧高踩低,漸漸這院子也沒什么人來,忠心的下人也沒剩幾個。 “他怎么來了?送銀子還是送炭火?正巧昨兒和她們摸牌輸了,讓他再拿些來?!?/br> “主兒,怎么忘了,今兒是您的生辰,郎君冒著雨過來,定是想見您的?!?/br> 院子冷清,下過雨后更是萬籟無聲,他就坐在堂屋,隔得這般近,自然什么都聽見了。 沈放卻充耳不聞,依舊小心地擦拭著罩布,好似這樣就能抹去他心口的褶皺。 又等了一刻鐘,連碗里的茶水都冷了,才聽見屏風處傳來腳步聲。 沈放本就筆挺的背脊,挺得更直了,待婦人露出臉來,他才站起身行了個禮,“兒子見過母親?!?/br> “可別這么叫,到時叫人聽見,又免不得一頓口舌?!?/br> 秦姨娘是標準的南方美人,臉小骨架子小,即便三十好幾的人了,依舊眉目如畫身段纖柔,走動間自帶風情。 也難怪當初會被沈在卿一眼相中,向景帝討要了她。 沈放衣袖下的手指叩緊,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姨娘?!?/br> “行了,坐下吧,你怎么過來了?!?/br> 她這屋里人也簡單,一眼望盡,自從失寵后,與后院這些姨娘湊在一塊,便迷上了打葉子牌。 可她的賭運又實在是差,為此將郡王給的賞賜,宮內帶出來的首飾全都輸光了。 每次輸了銀錢便發火,昨兒輸了對耳環,今日氣得牌都沒去玩,就聽說沈放來了。 “今日是姨娘的生辰,兒子特意來給姨娘送生辰禮?!?/br> 一聽這個,秦姨娘的臉色沒那般難看了,“之前聽說你病了,我院中事多,也抽不出空去瞧你,可是好些了?平日沒事別去招惹你兄長他們,本分些,別再給我添亂了?!?/br> 沈放的指甲磕進掌心,依舊恭敬地道:“是,兒子謹記姨娘的教誨?!?/br> 說完頓了頓,略帶了些笑意道:“前年下人打破了姨娘的宮燈,兒子親手制了一盞,賀姨娘生辰?!?/br> 說著小心翼翼地揭開了罩布,屋外天已暗了下來,宮燈內的荷花盞被點亮,搖曳生輝瞬間將堂屋照得明亮如晝。 余嬤嬤見此連聲夸沈放有孝心,就連婢女們都紛紛側目,唯獨秦姨娘臉色有些難看。 “時辰不早了,你還是快回去吧,平日該多讀書,而不是浪費在這等無用之物上?!?/br> 她的言辭犀利,絲毫不顧及沈放的顏面,每多說一句,他的指尖便嵌入多一分。 沈放微低著眼眸,掩下那翻涌的波瀾,起身恭敬地福了福身,“是,那兒子便先回去了?!?/br> 他抽身往外走,臨到門邊時,秦姨娘又出聲喊住了他。 沈放那雙如潑墨般漆黑的眸子,有點點微亮的光,卻聽她略帶不耐地道:“這衣裳早已不合身,以后莫要再穿了?!?/br> 他捏緊的手指緩慢地松開,指縫間滴下點點血水,他聽見自己笑著道:“是?!?/br> 第19章 傍晚時下起了小雨,等到夜里這雨就成了冰粒子,一顆顆砸在瓦楞間石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沈放一步步邁入雨幕中,冰寒刺骨的雨水順著發梢浸濕他的全身,等到走回小院,早已冷得失去了知覺。 下人們瞧見他回來,低聲說了句倒霉,不甘不愿地擁上來,唯有紅爐是真的擔心他,“郎君,您這是去哪了?奴婢這便去準備熱湯?!?/br> 他卻如同行尸走rou般,掠過所有人,踏入屋內,將門關上隔絕了所有的聲響。 方才他要走,余嬤嬤擔心下著雨他會著涼,拉著他在廊下等,趕緊去找油紙傘。 而后他便聽見屋內母親語氣厭惡地吩咐下人,將那宮燈抬去柴火間丟了。 其余的話也不必再聽了,他染血的手指生生撕破了那身不屬于自己的外袍。 做這宮燈又有何用呢,他早該認清了的。 母親自小便對他委以眾望,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希望他能改變她的命運,可他還是叫她失望了。 自他燒傷后,母親便不再看他的臉,更別說是關心。 沈放死死盯著掌心那被雨水泡腫了的傷口,驀地笑了起來,或許他就該死在那場火里,而不是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郎君,熱湯已經備好了,您還是趕緊泡個澡驅驅寒氣?!?/br> “郎君,方才林娘子派人送來了筆紙,還有兩身新衣,就放在書桌上?!?/br> 聽到這句,他的眼珠子才木然地轉動了兩下,桌上果然放著一堆東西,筆墨新衣還有她每日會送來的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