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邀請的代價 第2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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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純天然無污染的好不好? 李幼榮其實對自己露素顏沒什么概念——當時拍《對不起謝謝你》有一段時間他也是一直素顏呢。他拿了毛巾擦干凈臉,帶上角色情緒回頭跟鄧澤陽對臺詞,“鴻哥,你這么著急把我往上海忽悠,是不是收人家好處了?” 西山鴻臉上有些不自然,鄧澤陽還給他加了一個推眼鏡的動作,“那,那哪能呢?我這不是以為你想園子了嘛?!?/br> “我想是想,可我也沒打算去?!崩钣讟s說著低頭滿抽屜地找煙,“上?,F在真不是個好去處?!?/br> 鄧澤陽見他找半天找不到,不想這段被cut,畢竟馬上就演完了,他靈機一動,連忙從自己兜里掏出兩根雪茄送給他,“亂的是他們有權有勢的,抓的是那些不想好好活的,跟我們一唱戲的有什么關系?” 劇本這里是花時自己拿煙抽了,李幼榮找了會兒發現沒有后就估計是道具組放錯地方了,他心里跟鄧澤陽是一個想法,所以當鄧澤陽給他遞臺階,他立馬就接下了——雖然還是嫌棄地把雪茄丟到了一邊,可人物動作就是比剛才豐富了。 他繼續對詞,“那你想講什么???他梅蘭芳有骨氣,他是大師,我花時沒骨氣,我就只是個老板了???雖說都是江湖上討生活的,可我花時也不差那一口飯,我用得著還眼巴巴往日本人身上貼嗎?你是收了人家什么好處了???” 等李幼榮做完最后一段表演,這段完美收場,“cut——” 片場也頓時嘈雜起來。 剛才最后一句差點把上??谝魩С鰜砹?,李幼榮伸了伸舌頭,自己轉身“呸呸呸”了好幾下。 鄧澤陽那會兒已經去檢查抽屜了,“那什么,道具組,煙呢?” 煙對花時這個角色來說,就是一個符號。 “我記得我放里面了啊?!必撠煍[設這里的道具小弟噔噔地跑過來,對著抽屜好一番翻騰,因為這里還要給特寫,所以抽屜里真的裝了很多東西,可那是一包煙不是一根針啊。 后來找了半天沒找到,還把哪個導演吸引過來了,他看了會兒,直接把抽屜拆出來,再往里頭一看: 嘿,那包煙掉里頭被壓成夾心了呢。 還是老江湖有經驗。 李幼榮舉著那包完全沒了形狀的煙盒樂不可支,“這還能抽嗎?” 他這么一說,道具組立馬拿回去換了個殼。 后面還有它出境的地方呢。 休息了會兒,第二場開始。 這一次是李幼榮和周濟懷的對手戲。 周濟懷這次的形象也是突破,飾演一個學生,執行任務時會戴上大胡子偽裝成中年男人的地下工作者。他在第一次定妝的時候還摸著下巴給李幼榮開過玩笑,“我這幾天累得,胡子真的長得超級快。要不是戲里有兩副面孔,我還不想刮了呢?!?/br> 李幼榮也搞不清他到底是老樣子不修邊幅呢,還是做了爸爸后更加不修邊幅。 有家庭的男人還是很不一樣的。 這次對戲,時隔一年,和鄧澤陽一樣,李幼榮都察覺到了對方的進步。 他當時有一瞬間分神在想,跟自己對戲的他們會不會也會覺得他在進步呢? 他覺得需要更努力一點。 “我們有一批西藥,你有辦法運到南方去嗎?” 就是這么一句話,讓花時對之前死活都不同意的上海之行妥協了。 對著周濟懷飾演的楊添,李幼榮這時沒有露出任何一點尖銳,他反而要盡量讓自己的這個角色顯得開心: “上海那個地方好,人杰地靈,我就是上海人,我在上海還有一個園子呢,我可以借這個機會回去,我哪里能不高興的?” 這一次,李幼榮沒有控制住,整整一段話都帶著鄉音。 可聽起來似乎更加真實了。 直到導演喊“cut”,李幼榮也沒從那種狀態里出來。 他好像摸到了什么東西。 李幼榮不敢停下來,他知道他現在的狀態真的很難得。他去跟導演說了一下,轉身就急沖沖地往房間里跑。 他要拿紙筆,就像之前牟志布置的作業一樣,寫一篇關于花時的分析。 他沒有亂想,他當時在片場真的在那一瞬間,感覺【花時】這個人物自己活了起來。 花時小時候很苦,他是進了戲班子后才體會到了活著的滋味。他在戲班子里從來沒有吃過苦,他沒讀過書,背戲文卻是一遍就會,在師兄弟們還被師傅打得哇哇叫的時候,他已經登臺打雜了。 花時一直唱,唱到二十多歲,唱成了戲曲界的代表人物。雖然沒辦法到達梅蘭芳那個聲望,但是他現階段已經做到最好了。要想超過,他自己也認為那只是時間問題——就跟趕走壞軍閥,成立一個有著新秩序的國家一樣,都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沒想到,軍閥走了,鬼子來了。 他雖然平常時候不自覺的扭捏作態,可他骨子里也是個有些錚錚鐵骨的漢子,他知道國家是什么,知道民族是什么,他的榮辱感不比任何人差。 全國各地都在打仗,上海也不存在歌舞升平??此破届o的湖水下是各方勢力的角逐。他知道去了上海免不了要給各種各樣的人唱——其中就有漢jian。 難道真的梅艷芳有骨氣,他就不能沒有嗎? 所以他決定,在去上海前,在北京最后登一次臺。 一口氣寫到這里,李幼榮急得都喘起了氣。 上次在《傻娘》劇組,榮月嬌不止照顧他,也教了他很多別的東西。 “一個好演員,不是把自己的戲演好了就配稱為好演員。你更多的,是要去照顧跟你對戲的,還有你這個人物的感受。你想把一個人物演活,可以盡量去想他的各種,如果有相似的地方你也可以代入他,但更多時候你需要的是及時把你自己抽離。打個比方,你平常生活時喜歡咬指甲,你不能把你的角色也演成喜歡咬指甲。就是說——李易銘演的樹兒是樹兒,但是樹兒不能是李易銘?!?/br> 就像現在這里:李幼榮和花時都是花旦,唱得最好的都是《游園驚夢》??苫〞r是花時,李幼榮是李幼榮。 后面有花時的登臺戲,可之前李幼榮并沒有仔細研究過該怎么演。 可今天這一番頓悟,他明白了。 他得好好琢磨,不能辜負花時,那天他唱是得唱,可唱出來的,得是屬于花時的戲。 ? 作者有話說: 我發現了,最近好像app有點迷,你們好多評論都送不到作者后臺來 第232章 步步生蓮 李幼榮唱得是梅派,可按照人設,對梅蘭芳又愛又恨甚至覺得自己日后能勝過他的花時肯定不會唱梅派。 “那你覺得應該怎么辦?”聽到李幼榮把這個話拿到面前來說,總導演蔡文對他在這方面的鉆研勁兒還有些訝異。 “我想請一個月的假,去跟別的老師學習學習?!边@是昨晚李幼榮深思熟慮后想出來的辦法。 蔡文把手里的書合上,轉過身正對著他笑了笑,陳述:“你知道,電影里關于花時唱戲的鏡頭,剪進正片里不會超過五分鐘。你請一個月的假,都夠你重新拍一部新電影的三分之一了?!?/br> 李幼榮倒沒想到這個上頭去,他反問:“您是覺得我不應該下這個功夫嗎?” 蔡文搖頭,“重點在你,你自己覺得值嗎?” 李幼榮于是問他,“如果到時候片子不由您來剪,關于花時唱戲的片段會被剪掉嗎?” “不會?!辈涛恼f:“排在第三號的角色,就算戲份被平攤開,我們也要讓他這個形象豐滿起來。他在劇里唱了兩唱戲,一場是去上海前,在北京湖山的臺子上唱的一曲——我們編輯組的老師們取得小標題叫《告別》,第二首就是在臨死前唱的那首《嘆息》。這兩唱戲,甭管唱的是什么內容,給人物立下的首尾呼應的效果是不能沒有的。這么跟你說吧,當時我們幾個導演跟編劇討論這個角色的時候就有說,演員怎么演不重要,反正這兩場我們必拍?!?/br> “那我覺得我這一個月用得很值?!眲偤美钣讟s也是這么想,導演怎么拍他不管,他會把他理解中的“花時”演出來。他說:“就算放到成片里去只有一分鐘甚至被整個剪掉,我也想要學好了再演?!?/br> 李幼榮現在做出的努力已經不單純地,只是這個電影,他更多的是為了這個人物。 他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接到這類的角色,他想好好演。 蔡文的表情比剛才李幼榮進來時溫和了很多,他起身還去給他倒了杯茶,“什么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昨天晚上?!逼鋵嵗钣讟s很慚愧,他抖了好幾下手指頭,糾結地說出了實話,“我這次運氣挺好的,有兩個組約我。都是去年10月一起談好了的,行程方面是先定的《傻娘》,《青花》說是3月開機,我就也沒怎么上心,平時除了陪家里人外,大部分精力都放到《傻娘》身上了?!?/br> 蔡文善意地笑了,“就對我們《青花》很有自信對吧?” “是有些盲目自信?!崩钣讟s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說:“當時看完劇本,只是想著這個人物好,拿起來就往自個兒身上套,確實沒多想??墒呛髞碓凇渡的铩穭〗M,牟老師和榮老師教了我很多東西。我是聽了他們的話,才反應過來以前演戲只憑著本能,只想著自己演,根本沒有主動地,讓角色自己活起來的想法?!?/br> 再想想,《同舟濟》的金獅獎,他拿在手里確實有水分。他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演技,根本不值得受網友吹捧。 蔡文故意問:“那你現在后悔了?” “后悔了?!崩钣讟s把茶放到桌上,并攏雙腿沒那么正式地,坐著鞠了一躬,“我小看了《青花》,也小看了花時?!?/br> “你其實應該高興,能這么感覺說明你踏入了更高的一個境界?!辈涛恼f:“敏而好學,這是一個很好的優點。你有沒有聽過這么一句話?沒有不出彩的角色,只有不努力的演員。你肯愿意為了一個不到幾分鐘的鏡頭去花時間鉆研,雖然覺悟得晚了點,但關系不大。希望你以后能繼續保持,這次的假我批了?!?/br> 李幼榮當時就忍不住咧嘴笑了。 “能告訴我你的具體打算嗎?” 花時是一個虛擬的人物,按照劇本里寫的,北梅南花,這么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肯定不能從梅尚程荀中任何一派的唱法一致。所以現在,李幼榮是打著去找別派的想法的。 他在拿到假期的第一天就先去燕京找了師父。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又聽陳小樓講了兩天古,后面又被他帶著去見了各家已經退了休的大拿。 “花旦確實不止【梅派】一個唱法,你現在學,就算下苦功也只能學一個皮毛?!?/br> 師父的這句話聽在心里,讓李幼榮更悔,也更加堅定了他日后仔細對待每一個角色的決心。 來來回回半個月,李幼榮終于在各種大佬家以及師父的耳提命面中,定下來了與以往完全不一樣,屬于花時的唱法。 接下來就是苦練了。 唱,念,做,打,四功細節都要推翻重來。為了方便,后來的日子李幼榮索性就在陳小樓家住下。他凌晨時開始起來練功,本來就睡得少的陳小樓也是每天精神抖擻地盯著他看。那一句句的唱詞陳小樓雖說唱不出來,可他耳朵靈光,能辨得出好壞。 他每日都拿著藤條守在旁邊,李幼榮一旦唱錯一句就得挨上那么一下。 師母張文慧雖然心疼,可這好久沒有過的感覺也是讓她感慨萬千。 “我最近天天想到我們家瑞玉小時候?!备辖忝脗兞奶鞎r說起這事兒,張文慧好幾次都熱淚盈眶,“人老了,老了老了,就得死,還不知道能看這孩子多久?!?/br> 張文慧的朋友都是跟她情況差不多,年輕時要么是唱戲的,要么是資深的票友,平常閑在家沒事,愛好就是早晚出去天天廣場舞?,F在一聽,嘿,老陳家在教徒弟唱戲,這廣場舞也不跳了,一個個的跑上門來湊熱鬧。 “誒,剛才那句高了不是?” “得輕些,再輕些?!?/br> 這群大媽們也是好心,指出來的點都非常正確,可對于陳小樓同時落下來的藤條,打在李幼榮也是真疼。 好在唯一能使他欣慰的,是重壓之下出效果。 去跟蔡文銷假回組的那天,李幼榮穿上衣服,在街坊領居的注視下,用新唱法唱完了整整一場《游園驚夢》。 “夢回鶯囀, 亂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盡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