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給反派做后媽 第41節
看來該花的錢還是要花啊,不然損失可能會更大。 嗯,等明天天一晴,她就去買瓦片,請瓦工師傅! 一直到了半夜,大風大雨還是沒有停歇。 幾個小孩早早上了床,嚴亦思也比平常睡得要早。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嚴亦思就醒了。 她心里裝著要重新建屋頂的事,不自覺就醒了。 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風雨已經停了。 下了一夜的雨,門外的土都快沖刷掉一層,一道一道的水溝印子,土地顯出猙獰。 嚴亦思打開門,伸了個懶腰,正準備收拾院子里的一片狼藉,突然聽到外面隱隱有聲音。 她站著沒動,仔細聽著,外面分明傳來一陣哀樂。 哀樂是有人過世之后才會響起來的。 嚴亦思心里一咯噔,村里有老人享福了嗎? 她疑惑著走出去,看見李大爺胳膊上系著白色的布條,匆匆趕路。 嚴亦思叫住李大爺,“李大爺,這是誰家老了人???” 李大爺雙眼通紅,明顯是剛哭過,他聽見嚴亦思這樣一問,眼睛里立即又浸出淚來。 他擦了擦眼睛,哽咽著說:“大壯走了。昨天夜里走的?!?/br> 嚴亦思一聽,整個人瞬間呆住。 她仿佛不相信似地,“李大爺,你是不是說錯名字了???” 李大爺不說話,只默默擦了擦眼角。 ? 第40章 送人走 [v] 嚴亦思一瞬間惶恐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昨天還好好的人,怎么今天就沒了呢? 嚴亦思心里不相信,兩只腳卻不聽使喚的朝馮大壯家里走。 果然,馮大壯家里的大門兩旁掛起了白幡,一只大喇叭架在樹杈中央,傳出聞者心傷的哀樂。 門前都是一群手臂上掛著白布的面色戚戚的人。 昨天這里明明還是一副紅燈彩帶、歡聲笑語的場景,今天卻是一片白幡白帶、死氣沉沉。 嚴亦思聽到屋里傳來的隱隱的哭聲,停住腳步,沒敢往里走。 “李大爺,人是怎么沒的?”嚴亦思一動不動地盯著大門口的白幡。 “酒喝多了,昨天半夜起來到外面上廁所,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倒了就沒再起來?!崩畲鬆斶呎f邊擦眼淚。 昨天夜里?昨天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雨…… 嚴亦思心口堵得慌,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屋子里的哭聲越來越大,嚴亦思覺得整個身子開始發冷,止不住的顫抖。 她不想去看屋子里的畫面,不想去看馮大壯的遺體,但兩只腳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越來越近時,隱隱約約的哭聲逐漸連成一片,變成嚎啕大哭。 屋子里靠左邊的地方架著一塊木板,木板上,馮大壯安祥地躺在上面。 他的臉上覆蓋著一本書,從空隙處可以窺見,他整張臉都蒼白得毫無血色。 壽衣已經換好了,黑色的,像是清朝服裝的長袍。 馮大壯他媽俯在他的身上,悲痛欲絕,兩只眼睛都哭腫了,哭得眼淚都流不下來,只干嚎著。 旁邊是馮大壯的兩個jiejie,也哭得面色慘白,快要昏死過去。 周圍還站著一群親戚鄰居,看到此情此景,都默默拿袖子擦著眼淚。 此起彼伏的哭聲圍繞在耳邊,嚴亦思卻覺得那些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甚至連眼前也這副場景也變得虛幻,像是在夢中一般。 她不肯相信,即使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她還是不肯相信。 昨天她和馮耀齊離開的時候,馮大壯還笑哈哈地和她說,過年的時候要帶媳婦一起來她家吃飯呢。 怎么今天一早醒來,人就沒了呢? 對了,新娘子呢? 嚴亦思回過神,在屋子里環視一圈,沒有看見錢蘭芬的身影。 雖說昨天才結婚,只做了一天的夫妻,但嫁給了馮大壯,錢蘭芬也是馮家的人。 如今大壯走了,她這個做媳婦的,連面都不露嗎? 嚴亦思心里有些詫異,但悲痛之余,也就沒有深究。 白事做三天,第一天鳴鼓,第二天法事,第三天下葬。 第一天,馮大壯家里敲鼓敲了一天,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一股悲傷的氛圍之中。到了第二天,要做法事的時候,很多小孩子都跑去看熱鬧。 小孩子們對于死亡的概念并不深,他們還不能夠理解死亡背后的離別,也不能理解一個人死亡之后,周圍的人會承受怎樣的變化。 他們只知道法師做法事的時候,會把兩張桌子搭成一座橋,然后在上面用白幡舞來舞去,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馮競和馮惠就喜歡看這種熱鬧,馮厲是被他倆拖過來的,三人擠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地看著法師做法事。 嚴亦思是過來幫忙的,前天紅事的時候她在這里幫忙,今天白事的時候她也在這里幫忙。 她家的桌子和四條長凳剛還回去,馬上又被借了過來。 紅事白事連在一起,一連五天,物是人非。 嚴亦思把幾個小孩從人群里揪出來,讓他們別玩太晚,早點回去。 等叮囑完幾個小孩,嚴亦思突然想起來,她好像今天也沒有瞧見錢蘭芬。 這個剛過門的新媳婦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自從大壯走過,一直沒有出現過。 嚴亦思忍不住去問李大爺,李大爺說沒見過。 她又找了幾個隔壁鄰居詢問,隔壁鄰居也都說沒瞧見。 大家都在為大壯的意外去世感到傷心難過,誰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關注這個剛過門的新媳婦。 嚴亦思想找馮大壯他爹媽問問,但馮大壯他爹媽剛沒了兒子,傷心還來不及,哪里有時間來理她這個外人。 嚴亦思又想去問問馮大壯的兩個jiejie,但兩個jiejie也是傷心得不行,她幾次話到嘴邊都沒有問下去。 嚴亦思心想,錢蘭芬到底是他們馮家的新媳婦,她的動靜馮家應該是清楚的,不需要她這個外人cao心?;蛟S是錢蘭芬太悲傷了,不宜出來呢? 但嚴亦思還是很詫異,只默默等第三天,想著大壯下葬的時候,他的新媳婦總要出現。 下葬的那天,棺木一大早就停在了大堂中央。 眾人把馮大壯的遺體抬到棺木里面的時候,馮大壯他媽死死抓著馮大壯的胳膊,不肯撒手。嘴里嗚嗚咽咽地聽不清楚在說些什么。 周圍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馮大壯他媽拉開。 棺木合上的一瞬間,馮大壯他媽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頭發像個瘋子一樣四處散落,眼神黯淡地虛望著空中,嘴里依舊嗚嗚咽咽地說些什么。 這次嚴亦思聽清楚了。 她說,我只有這一個兒子。 我兒子走了,我怎么辦? 翻來覆去就這么一句話,反復地講,不知道是說給旁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拉棺木的靈車來了。 眾人讓開道,抬著棺木上靈車。 八十年代末,那時候響應號召,村里實行火葬。靈車是要去往火葬場的。 坐上靈車的人,大多是馮大壯的直屬親戚,意思是送他最后一程。他爸媽,他親姐都在上面。 錢蘭芬理應也在上面的。 但是嚴亦思看了又看,始終沒看見錢蘭芬的身影。 直到最后靈車發動,錢蘭芬都沒有現身。 靈車已經緩緩啟動,周圍的親戚鄰居拉了長長兩條白布帶子,走在靈車前面,為靈車開路。 嚴亦思目送靈車走遠,返回到馮大壯家里,問了問還在收拾的鄰居:“大壯走了,他媳婦怎么不出來送他最后一程?” 鄰居一臉莫名其妙:“我也納悶著呢,新媳婦一直沒看見人,怎么說也過了門啊?!?/br> 看來大家都不知道錢蘭芬去哪里了。 或許李大媽知道?畢竟她是媒人。 嚴亦思火急火燎地脫下圍裙,正準備往李大媽家里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后院里有怪異的響聲。 她放下圍裙,慢慢走進后院,循著聲音,最后停在了地窖前。 不知怎地,嚴亦思一瞬間升起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覺。 她俯下身,聲音顫抖著問:“下面有人嗎?” 沒聽到回答,只聽見細細的,微微弱弱的聲音,是一個女人。 嚴亦思二話沒說,把堆在地窖上的大石塊全都搬開,把地窖的木板往上一提,結果發現木板上面居然上了鎖。 嚴亦思氣血上涌,當場走回廚房,尋了一把篾刀。 周圍人瞧見嚴亦思拿著刀氣勢洶洶地往后院走,都被嚇到了,跟著她走進后院,不停地在她身后追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 嚴亦思沒說話,拿起篾刀直接劈向鐵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