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神醫吃瓜日常 第94節
“首都寄來的信,寄件人寫的是《百姓文藝報》,你給他們投稿了?”白川好奇地問。 蔣蕓撕開大信封,里面是一張匯款單和兩頁錄稿說明書。 百姓文藝報收小說稿件的稿費是千字四元,蔣蕓投給他們的那篇《麥田里的曙光》總字數六萬四千字,稿費256元。 詩歌是按照行數算的,一行兩塊,蔣蕓那首詩有二十七行,一共五十四塊錢。 加起來的數目與匯款單上的總數剛好能對得上——三百壹拾元。 蔣蕓愛不釋手地拿著那張匯款單,雖然這錢同她在黑市上倒買倒賣賺得根本不能比,但這錢的來處好解釋??! 關鍵是自個兒的兩個筆名都扎下了根子,以后努力發展發展,說不定稿費就會迎來指數增長呢! 白川洗完手湊過來,看到匯款單上的數目時,人都傻眼了,“三百多塊……你們讀書人賺錢就是容易,頂我好幾個月的津貼了?!?/br> 蔣蕓喜滋滋地把匯款單收到抽屜里,“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不也是你的?” 白川這話說到了蔣蕓的心里。 蔣蕓也奔放了一把,當場就捧著白川的臉親了一口,然后腳步輕快地跑進次臥,“中午的飯你做吧,不行就去食堂買點,部隊給你發的飯票攢了不少,你要是不用就問問有沒有人要的,賣掉吧?!?/br> “還是我做吧,懶得去買了。你要忙啥?” 蔣蕓把自己在白家莊時準備好的那幾份大綱拿了出來,從里面挑挑揀揀,選出兩份大綱來,一份之前定名為《雪原上的太陽》,一份叫《北大荒的告別》,寫的都是她結合現實實際而杜撰的知青故事。 《麥田里的曙光》寫的是知青們與鄉下農民打成一片,一起為振興鄉村努力的正能量故事。 《雪原上的太陽》則是寫知青們的不容易以及農村壞分子的破壞,鄉下潑婦的刁難,大綱設定像是喜劇,實際上卻是悲劇,家里有知青的人看完之后怕是都得揪緊心。 至于《北大荒的告別》,則是寫一對兄妹被一塊兒到農場里插隊,哥哥娶了當地的女人,meimei也嫁給了當地的男人本來是溫情劇,中間安排一個在城里廠子里上班的父母出事去世的拐點,這兄妹倆有了回城接班的機會,同時卻面臨著在北大荒成的家不能帶去城里的難題。 哥哥心狠,決定拋妻棄子,meimei卻是放不下對自己很好的男人和公婆孩子,決定留在鄉下,把留給自己工作的名額賣掉,在鄉下蓋座新房子,那筆錢卻被她哥哥被貪下,meimei還得幫襯嫂子把侄子侄女拉扯大,最終病故在北大荒。 在《北大荒的告別》里,蔣蕓想要探討的是未來一定會擺在知青家庭面前的問題,是去還是留?是守還是舍?是相濡以沫,還是相忘于這人生海海? 如果說《雪原上的太陽》只是在往知青家庭心里發小刀的話,那《北大荒的告別》則是掰開所有知青家庭的嘴里塞玻璃渣。 蔣蕓捏著大綱的手微微顫動,她內心竟然隱隱有些激動。 寫《麥田里的曙光》時,在很多地方她都是收著的,不敢表達得太明白,怕觸到了《百姓文藝報》的雷點,萬一給拒稿了怎么辦? 第一次投稿這么順利,蔣蕓的內心膨脹了起來。 既然要寫,那就要調動全部心力去寫,文筆與故事性都必須兼顧保證,這樣才能對得起《百姓文藝報》給出的稿費。 蔣蕓內心已經把這三本劃為了《知青三部曲》。 文思泉涌的她連飯都吃不到心里,匆匆扒完飯,連味道都沒認真嘗,交代白川洗碗收拾屋子,自個兒鉆到次臥里就開始寫。 先寫《雪原上的太陽》,再寫《北大荒的告別》。 一開始她手里拿的還是筆,寫著寫著就變成了刀。 鼻尖淌出來的哪里是墨水啊,還是讀者將來會流的淚水。 —————————— 蔣蕓做事喜歡一氣呵成,腦海中構思出靈感后,讓她不眠不休地寫都行。 可腦海中的靈感要是暫時枯竭了,她也不會逼迫自己,而是會看看白川給她借來的書,學習上一陣子,再看看ai科研模塊給出的科研結果報告,提升一下自己的綜合水平,等什么時候來了靈感再繼續寫。 日子是自己過的,需要順從自己的心意,不能被外界的噪音與節奏支配。 不知不覺間,樓下的家屬院里種的杏花桃花都開了。 蔣蕓特地下樓去掰了幾只桃花,翻出一個白川用得已經掉了漆的水壺來,把桃花枝插了進去。 那掉了漆的水壺看著斑斑駁駁的,與鮮嫩的桃花枝多少都有些不搭,蔣蕓跑去基地里的供銷商店買了一小桶的清漆,在那水壺上勾勒了幾筆,原先看著充滿滄桑感的水壺立馬就有了藝術氣息。 把水壺放到避難所里除掉表面的甲醛,擺在窗臺上,再把買來的細軟紗布做成半遮光的窗簾,整個屋子里頓時就有了春天的氣息。 擔心離了樹根的桃花枝活不了太長時間,蔣蕓還特地去桃花樹上采集了一些養分,濃縮成營養液,滴進了泡著桃花枝的水里。 飯桌上擺的則是幾支杏花。 孟嫂子一臉氣惱地過來串門,看見那飯桌上擺的杏花的第一眼,她心里的氣惱就消了大半。 “我的乖乖,小蔣,你的手也太巧了吧,白川不用的舊水壺都能被你給做成花瓶。你這花插的可真好。我家里也有老孟用得不用了的舊水壺,你幫我也改改吧,我也下樓去折點花枝,給家里插幾支?!?/br> 蔣蕓爽快地答應下來,“行,嫂子,你去拿吧,拿來我就給你畫,很快就畫好了。擺在窗臺上吹兩天,等漆味兒散了就能用?!?/br> 孟嫂子滿心歡喜地取了舊水壺過來,還給蔣蕓拿了好幾個她買回來的甜果子。 蔣蕓給那幾個舊水壺‘開美顏’的空檔里,孟嫂子想到了自己來時要吐槽的事情,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問蔣蕓,“小蔣,你說到底該咋教孩子,才能讓他聽話??!” “老孟昨天又被叫家長了,老孟嫌丟臉,打死都不去,結果只能是我去。你知道有多丟人嗎?那兔崽子上課時間不好好上課,老師發動全班同學去找他,結果在后山的山洞里找到了,他在里面玩泥巴!后山哪里有水?老孟拎著皮帶抽了一頓,他才說了實話,是用尿和泥的!” 蔣蕓手里的細毛筆一抖,差一點就畫歪了。 她想到了從孟華東身上刷下來的那個泥塑技能,倒也不覺得孟華東做的有什么錯,反倒是覺得這孩子挺靈光的,年紀這么小就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愛好。 很多人庸庸碌碌地活一輩子,到老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熱愛什么。 “他和的泥好看嗎?”蔣蕓問。 孟嫂子一噎,鼻子都快氣歪了,“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不上課,逃學去玩泥巴!我和老孟的臉都被他給丟盡了?!?/br> 蔣蕓想勸孟嫂子放寬心,又怕自己勸人勸到了傷口上,仔細斟酌了一番才開口的。 “嫂子,我覺得吧,你不能總要求孩子按照你的想法來,你得尊重他。從你把他生下來之后,他就是一個獨立的人了,有自己的思想的?!?/br> “父母的教育,在于讓他不犯法,不作jian犯科,能夠平安長大,而不是逼迫他按照父母的心意成長。我媽在我小時候還特別希望我能考上清華北大呢,結果我上到高一的時候,高考都沒了……” 孟嫂子撲哧一下笑出聲。 在蔣蕓幽怨的目光里,孟嫂子默默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憋著笑寬慰蔣蕓說,“你也別太難過,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你是沒上清華北大,現在過得也不差啊,我聽說大領導都找你給看病了。你這人聰明,學什么都學得快,我家那兔崽子哪能和你比?” “他既然想玩泥巴,你就讓他玩,不過和他約定好,把學校里的課都認真上完,作業也寫了,在家就可以玩泥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泥巴要是玩好了,說不定就是什么泥塑大師呢!我問你,你家華東捏的泥巴好看嗎?” 孟嫂子仔細想了想,摸著良心說,“我覺得還不錯,起碼不丑?!?/br> 蔣蕓決定幫上孟華東一把,便同孟嫂子說,“這樣吧,后天就禮拜日了,子弟小學放假吧。那天上午我們仨一起玩泥巴,我幫你勸勸華東,說不定比孟大哥抽皮帶打還有用呢。不過你得提前同我去一趟市里,買點膩子粉和顏料油漆回來。另外啊,咱倆去基地后山看看,能不能挖一些黏土,黏土泥巴更好玩?!?/br> 孟嫂子有些猶豫,“咋我還得跟著玩泥巴了?小蔣啊,我是想讓你幫我支個招,讓那兔崽子別玩泥巴了,那樣太耽誤學習,你咋還帶上他一起玩?這要是他的心更收不住了咋辦?” 蔣蕓遞給孟嫂子一個‘你放心’的眼神,“堵不如疏,人孩子就愛玩泥巴,你非不讓玩,咋?玩泥巴犯法??!你這不是故意加劇你和華東的母子關系嗎?孟大哥也是厲害,還動手上皮帶打上了,打壞了不心疼?自己生的娃,看著一身都是淤青,咋下的去手?合著不是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就不疼是吧?!?/br> 被蔣蕓數落了兩句,孟嫂子心里也難受得不行,“咋不疼啊,看著都心疼??僧敻改傅?,哪個不是為了他好?還能害他?他要是聽話好好上學,哪個舍得打他?好吃好喝地當祖宗供著都行?!?/br> “行了行了,別在這兒感動自己了,你們都快覺得自己是天上地下第一好的爹媽了,可去問問孩子,孩子領情嗎?將心比心一下,你小時候想買個紅頭繩,你爸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去找你.媽訴苦,你.媽夸夸甩你兩巴掌,說你浪費錢,你心里能樂意?” 蔣蕓的嘴損,孟嫂子是領教過的,可她沒想到蔣蕓的嘴居然能這么損。 蔣蕓把畫好的舊水壺吹了吹,感覺油漆都干了,把水壺遞給孟嫂子,“我的想法是,從華東的興趣入手,讓他看到,想要玩好泥巴,得好好學習?!?/br> “什么樣的泥適合做泥塑,怎樣搭配色彩才好看,泥塑的比例應該怎么搞,什么樣的溫度燒出來的泥塑不會帶裂紋……這些都是門道,放到古代都夠當成傳家技藝了,不好好學習咋會知道?” “教小孩,就和調.教生產隊上的驢子一樣,你想讓它按你的心意干活,得在它前面吊一個大白菜啊,這樣它才有力氣干!” ? 第119章 縱橫博弈論 孟嫂子還是很相信蔣蕓的,她聽完蔣蕓說的之后就去認真準備了。 給墻上刮大白的膩子粉買上,花花綠綠的顏料和油漆買了好幾種,還喊上自家兒子去后山挖了黏土回來。 看著自家兔崽子挖黏土時的興奮勁兒,孟嫂子的心情那叫一個復雜。 這兔崽子要是能把這股熱情勁兒放在學習上,那她還用得著cao心嗎?做夢都能笑醒! 萬事俱備,就等著看蔣蕓怎么個‘疏導’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蔣蕓在周五晚上就得到了信兒——141基地決定依托衛生隊建立一個‘營養與復雜疾病研究室’,讓白川來問問蔣蕓的意見,有沒有想法去研究室工作。 蔣蕓沒頭腦一熱就答應下來,她問白川,“需要我去干啥?” 白川的臉上都有些難為情,“鐘司令說,你自己安排就行,可能會幫一些像褚首長這樣的人做個身體調理,也可能會幫士兵們解決一些復雜的病癥?!?/br> “和衛生隊的醫生有什么區別嗎?咋還單獨安排一個研究室?”這是蔣蕓擔心的地方,可別拿一份津貼加碼好多份工作。 白川扯了扯嘴角,“鐘司令說怕你太累,大家要是知道你看的好,全都去找你看,那你一天到晚能忙得過來?單獨給你安排一個研究室,還掛了個復雜病癥的名兒,這樣就把那些常見的感冒發燒拉肚子的問題都留給其它醫生護士,要是遇到什么大范圍的,很多人都有的問題,你再去參與一下?!?/br> “你說鐘司令那么耿直的一個人,怎么還給你開上后門了?”白川表現的有些吃醋。 蔣蕓這下就放心了,“行,那我必須得去??!咱家兩個人賺津貼,日子就能過得寬松一些了?!?/br> 白川:“???” 他問蔣蕓,“咱倆的日子,你覺得現在緊張嗎?不缺吃不缺穿不缺住的……你這樣說就好像我很沒有本事,養不活你一樣?!?/br> 蔣蕓無奈地嘆一口氣,沒說什么。 就是因為她這不明不白地嘆氣以及意有所指卻沒明確說什么的態度,讓白川感覺自己心口中了一道冷箭。 白川咬牙切齒地說,“你咋這么財迷呢?” 蔣蕓聳聳肩,舉止輕佻地挑起了白川的下巴,朝著白川的臉上吹了口氣,媚眼如絲,“誰叫我這么貪財好.色呢……” 白川:“???” 他的臉上布滿大大的問號。 過了好久才從呆愣中反應過來,不明所以地撓著后腦勺,問蔣蕓,“你這是咋了?今天吃錯藥了?” 蔣蕓差點噎死,她翻了個白眼,板著臉道:“不懂情趣?!?/br> 白川是不懂情趣,可是他能聽懂‘情趣’這兩個字啊。 他就好像是腦子里灌進了黃色的熱湯,一瞬間臉就紅了,然后鬼鬼祟祟地關上門,緊跟著蔣蕓進了臥室。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里,蔣蕓一直都在后悔。 雖然還在剛懷孕的保障期,不能用什么實質性的行為發生,可這樣需要的花樣更多,更羞恥??! 她完全不知道白川是從哪兒學到的這種花樣! 還是說,男人對這些都是無師自通? 蔣蕓打算之后腆著臉去聽聽其它嬸子們的帶色八卦,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