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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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煙俯下身,側耳細聽,就聽見那個小小的聲音說道。 娘親真好看啊。 而后,還未等周煙反應過來,一個柔軟溫柔的吻就已經落到了她的鬢角。 周煙一下子真正柔和了下來,一顆因為絕望已經冷硬的心似乎也柔軟了下來,林亂就是這樣,這個小壞蛋,他老是這樣犯規。 周煙也跟往常一樣,回吻了林亂的額頭。 她對著她那個已經開始冰涼的小孩子說道。 好夢啊。 阿撒洛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他站在門口,歪了歪頭,沒有什么表情。 外面下雪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 多加個炭盆吧,下雪了啊。 林亂會冷啊。 那個笨笨的小瘋子,也學會了怎么照顧人。 * 蠻族營地里四處燃著篝火,篝火上架著大鍋,里面煮著大塊的牛羊rou。 蠻族戰士卸了戰甲,圍著篝火喝酒吃rou。 碎衣坐在鋪著獸皮的座位上,也拿了個酒囊,跟著身邊的戰將劃拳,那個戰將輸了,他爽朗的仰天長笑,也跟著灌下一口酒。 他這才發現天上開始下雪了,碎衣沒有多想,林亂這下又要高興了,他盼今年的雪盼了好久,這個念頭只劃過了一下,他就接著沉浸到了歡樂的氣氛。 他喝的很多,難得有些醉了,依稀記得有人匯報,蘇凌然推了慶功宴,帶了幾個輕騎冒雪連夜趕路。 碎衣灌了一口酒,怪人。 他舉了舉手的酒囊。 來,干杯! 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第121章 林家幼子 林亂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從一個小娃娃, 長了很大, 大到可以自己騎一匹成年的小馬,拿著最好看的馬鞭去打獵,他牽掛的人都在身邊, 一回頭就能看見。 也并沒有現實的那些病痛,所有人都快快活活的。 然后,在一個陽光很好的午后,他的手腳都暖和,抱了一個軟枕頭,腦袋底下還有一個,身上蓋著毯子,貓兒一樣窩在周煙身邊的毯子上睡著了。 夢戛然而止,無論是夢里的他還是現實的他,都陷入了長久的安眠。 他再也沒有那些身體帶來的難受, 沒有那些心里的小小擔憂,沒有那些死亡的恐懼。 快快樂樂的進入了安眠。 大殿外的老太監揮了揮拂塵, 示意讓身邊的人都下去, 陛下發怒的時候厭惡一堆人一窩蜂的往里跑, 說不得哪里出了差錯就丟了小命,他整理了下衣著, 小心翼翼的踏進了大殿。 因為是傍晚了, 白天莊嚴寬敞的大殿顯得有些太空了。 大殿里長年都有地龍, 有專人使它維持在一個合適的溫度, 這多少減輕了陰森感。 除了那些三人抱粗的柱子,就只有高處華美的王座,跟王座上坐著的那個人。 也許不算坐,他直接靠著椅背,將腿踩在龍椅上,不像個君王,倒像個土匪頭子。 姜子瀚,他的確是個明君,即使他并不仁慈。 他并不把身邊的奴婢甚至大臣當回事兒,也不覺得人命有多寶貴,但他做到了歷任地王都沒有做到的事兒,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這足以掩蓋他身上的小缺點,比如驕奢yin逸,比如暴躁易怒,比如獨斷**。 但只要能讓老百姓吃飽穿暖,這些在老百姓那里都不算什么,驕奢yin逸算什么,咱們國庫又不是沒有銀子,暴躁易怒,是不是身邊人沒伺候好?獨斷**,您要是讓人吃好的穿暖的,獨斷也就獨斷了,我樂意您獨斷。 唯一讓民間一直津津樂道的就是,他們的帝王,并未立后。 那老太監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興許也只有他知道,這位年輕的帝王雖然沒有立后,但是陵墓里皇后的位子,早就有人了。 陵墓是姜子瀚新建的,就在他宮殿后頭,隔著不遠,但是知道的人不多,老總管算一個,他活了不少年,自認什么東西都見過,還沒見過把自己陵墓放眼皮子底下的。 但是他只是個奴才,主子說做什么,他就照做。 那陵墓藏在地下,宮里頭來來往往的,怕是不知道離那么近就是圣上的陵墓。 陵墓知道的人不過五指之數,老總管也見過,里頭冷的很,建好大概后,其余一磚一瓦都是從遠方運過來的冰建造的,千年不化,人放進去什么樣,就一直那樣。 跟睡著了一樣。 皇上身邊的暗衛頭子還跟他八卦過,雖然主仆有別,但人心都是rou長得,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就算是皇帝,那威嚴也要差幾分的。 老總管老是規規矩矩的,那暗衛年輕,也活潑些,雖然把姜子瀚當孩子看有些大逆不道,但他就是這樣擔憂著自己任性的君王。 但他也是極有有分寸,也就跟那些信得過的人無賴些,他對老總管說,那里沒有棺材,跟宮殿似的,最間有個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不大的空蕩,也不小的逼仄,是讓人很舒服的大小。 里面有桌椅板凳,布置的富麗堂皇,地上還鋪著厚實柔軟的毯子,還有張寒玉床,上頭鋪著棉被,鋪的軟軟的,躺了個極好看的少年,睡著了一樣,蓋著被子,即使那里冷的好像連時間也被凍結了一樣,但是他還是蓋著被子,看起來暖暖和和的,床角下放滿了不敗的鮮花,那鮮花好像也叫凍住了一樣,常開不敗。 老總管是相信的。 那人他雖然沒看見過,但是陪葬的東西都是他經手過的。 沒有首飾一類,倒是不少玉冠腰帶,少年人愛的鞭子長槍,還有甚多珍玩。 老總管心驚膽戰,守住嘴,一個字兒都不敢對外人提,決心要爛在肚子里爛一輩子。 但是心里也難免會想一想,畢竟這等辛密,實在讓人好奇。 憑借陪葬的那些衣物,看身形款式,應該是個高挑的少年人。 老總管來得晚,沒有從王爺的時候跟著姜子瀚,不知道林亂,也不敢調查,只暗暗感嘆,等到千百年后,后人發現,說不準又是段傳奇。 他站定,側耳聽了一陣,這才確定,姜子瀚已經折騰夠了,睡了過去。 他抬眼看了一眼大殿里碎掉的瓷器,即便是習慣了還是有些心疼,上千兩銀子又沒了,但他畢竟是老人了,隨即就想著陛下醒來后可能要做什么,好提早安排。 興許又是去那陵墓里待一會吧,等會要叫人備著件厚斗篷。 他嘆了一聲,誰說做皇帝好呢,這世上大半的壞事兒,無非都是想要什么,卻得不到什么,不管是金錢還是其他的什么,所以人人都想當皇帝,當皇帝什么都能得到。 但是實際上皇帝也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他親眼所見。 老總管難得走了走神,他胡亂想著,不知怎么,就突然記起來了,建陵墓時,圣上從國庫撥了一大筆銀子,由頭就是建宮殿,現在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也已經建成,沒人知道地下就是陵墓。 那時候圣上的話還沒那么好使,這個決定看起來也十分荒唐,幾乎朝上所有大臣都進諫了。 當時朝上一片吵鬧,姜子瀚沒有表態,看起來一派不在乎,蘇凌然與他身后那些武將也靜默不言。 只等喧鬧聲稍停,那剛從邊關趕回來的將軍渾身還帶著血腥氣兒。 他一撩衣袍,單膝跪地,道。 為君萬死不辭。 連帶著朝上武將也跟著站隊。 一溜煙全跪了,齊聲道。 為君萬死不辭。 看得他一個閹人心都生了一股豪氣。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知是哪個大臣先跟著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個朝上的人都跪了下來,姜子瀚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是老總管卻覺得,這才是君王,他不在乎所有人的看法,只自己想做就做了,他說出來的時候就知道,這會被實現。 此事就這樣糊里糊涂的揭過了,進諫也是有規矩的,錯過了那時候,再來說就不是個事兒了。 事后多少臣一拍腦袋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先不說。 老總管此時就有些困惑了,蘇將軍并不喜新帝,新帝也對蘇凌然沒什么好臉色,至于民間胡扯的那些君臣故事,全是胡說,兩人一向公事公辦,私底下絕沒有一絲一毫的接觸。 也虧得圣上用人不避嫌,蘇凌然辦事兒不看人。 否則擱哪里,手握重權的將軍跟野心勃勃的君王都只能留一個,絕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那,為什么蘇將軍會支持這個看起來聽起來都無比荒唐的決定呢? 第122章 西幻 遠離王都的鄉下, 一處小房子里, 房子是典型的鄉下有點財產又勤快的老祖母的屋子, 房間里鋪著暗色的地毯,放著一張長桌,桌上鋪著帶著蕾絲邊的桌布, 還有個銀燭臺,它并不經常被使用,通常是作為裝飾品放在那里,旁邊還有幾把椅子,所有的椅子上都有著一個刺繡坐墊。 能擺著東西的地方都放著什么東西,有時候是個精巧的鐘表,有時候是一副畫,畫里一般是克洛西老祖母跟一個美貌的少女,那真是個十分美麗的少女,你看見她的第一眼, 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她就像傳統美人那樣有著一頭金發, 她是吟游詩人吟唱的主題, 是青年們目光的心。 總之, 這棟兩層的小房子被這些裝飾品裝飾的顯得有些擁擠,但是總體看上去還是十分溫馨的。 克洛西老祖母就坐在燒的暖暖和和壁爐旁邊, 身邊圍了一群小家伙。 地毯上足足坐著五個小家伙, 他們不愿意坐在大椅子上, 就坐在老祖母的腳下, 七八歲的小孩子,個個仰著小腦袋,像嗷嗷待哺的小鳥,這群小鳥此時正安安靜靜的聽著克洛西老祖母講故事。 老祖母這時候手里還織著一條圍巾。 誰都知道克洛西老祖母肚子里全是好玩兒的故事,大家都說她年輕的時候有個吟游詩人的情人。 但是小家伙們看看克洛西慈祥的臉跟暖和的大肚子克洛西老祖母十分愛吃那些小甜點因此把自己吃出了一個軟軟的大肚子覺得這個說法的真實性有待探討。 克洛西老祖母今天講的是個騎士的冒險故事,當然這種故事最后都少不了女主角,有時候女主角是個美貌卻高傲的精靈,有時候是個鄉下姑娘,有著驚人的美貌跟柔軟的頭發,通常是金發這極大的滿足了這群孩子里瑪亞的虛榮心,她就有一頭金發。 雖然并不算柔軟。 今天故事里的女主角是個備受繼母迫害的公主,她依舊有著驚人的美貌,但是體弱多病,故事正進行到公主生病需要騎士為她取來精靈母樹的一片葉子。 一個小男孩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孩,他右臉上還帶著一個巴掌印,嘟囔道。 要是公主都像雅達斯的話,我才不會去取葉子。 旁邊的小女孩是個紅頭發的女孩子,她顯然聽見了,眼睛都沒有動一下,并且習以為常給了他一巴掌,于是他現在左臉也有了一個巴掌印。 他咧開嘴,想要哭,又努力憋回去了。 老祖母笑了一聲,從老花鏡下面看了孩子們一眼,又扭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表。 該到吃晚飯的時候了,我都沒發現已經那么晚了,你們該回去了,親愛的。 小孩子們一下子就嚷開了,磨磨蹭蹭的想要聽完那個故事,他們還不太會忍耐自己的**,而且慣會耍賴。 克洛西夫人說了,都散了。 開口的是一個在樓梯口那坐著的孩子,他看起來年紀稍長,大概有十三四歲,他坐在第一階樓梯那,正好堵住了樓梯,白色的襯衣洗到領子微微泛黃,穿一件淺棕色小馬甲,一件配套的七分褲,露出一節腳腕。 他頭上戴著一個舊的貝雷帽,柔軟深棕色頭發從帽子底下露出來一點,剛好遮住了脖子。 他對那些老掉牙的愛情故事沒什么興趣,懶懶散散的,看起來一直在打盹。 等他說完散了,那些孩子就都閉了嘴,安安靜靜的跑出了克洛西老祖母的院子。 像一群被牧羊人的鞭子抽怕了的小綿羊。 克洛西夫人年紀足夠當一個祖母,而且她還有一頭銀發,對小孩子甜甜蜜蜜的嗓子,喜歡甜食,懷抱溫暖的像火爐,是所有人心的祖母形象,所以附近的人都叫她克洛西老祖母。 那些孩子們包括他們的父母都這么叫,但是那個坐在樓梯口的孩子瓦烏姆,他從來不。 他叫她克洛西夫人,彬彬有禮的不像鎮子里的孩子的小魔王,就好像是個教養良好的小少爺。 他也確實長了一副好相貌,即使還小,但是他蜜糖色的眼睛已經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 克洛西老祖母也十分受用瓦烏姆這個小紳士的紳士。 瓦烏姆,我都沒發覺這么晚了,你能去幫我把艾爾叫起來吃晚飯嗎?他今天睡的太多了,我有點擔心他吃不下什么了。 瓦烏姆點了點頭,像一只訓練有素的獵犬,輕盈的踏在樓梯上,沉穩的表現讓人覺得十分可靠。 他很快來到二樓一間房間的房門前,先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襯衣的衣領,然后才蜷起指節,輕輕敲了三下門,沒有回應,他極耐心的又敲了三下,里面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找不到我的襪子了,它就只有一只。 里面傳來一個小小的、稚嫩的聲音,還帶著些困意。 瓦烏姆聞言就直接開門進去了。 房間里拉著窗簾,顯得有些昏暗,房間里只放了一張床,一個有大鏡子的梳妝臺還有一個大衣柜,地上鋪著厚重柔軟的地毯,地毯上散落放著幾個精巧的小套娃,可能是它的主人玩過后懶得將它收回去了,床上四根柱子上掛著暗紅色的床簾,此時半開。 這個房間應該屬于一個漂亮的女人,年少美貌,無憂無慮,有著大堆的漂亮衣服,還對好看的小玩意兒十分鐘愛。 但實際上這里面住著的并不是一位女性。 瓦烏姆在床前站定,從半開的床簾望過去,里面有個孩子,他半蹲著,穿著寬松的睡衣,瓦烏姆知道,那是綢緞做的,十分柔軟,這樣的布料不會在這孩子身上留下紅印子。 他裸露的皮膚十分白,白的讓人覺得有些冷了,在昏暗的屋子里讓人有種皮膚在發光的錯覺。 那孩子一頭黑發,這相當少見,如今人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混血,瓦烏姆只見過這一個純正的黑發,不僅黑,還十分柔軟,瓦烏姆自己的頭發就像獅子的鬃毛,看著柔軟,摸上去就像亞麻布一樣。 瓦烏姆叫了他一聲。 艾利爾。 那孩子回過頭,瓦烏姆都忍不住晃了一下神。 瓦烏姆想起來克洛西夫人的故事里的美人,嘴唇嫣紅如玫瑰,皮膚白皙如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