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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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亂這時候迷迷糊糊的知道碎衣抱著他,他還小的時候喜歡把自己整個塞到碎衣懷里,把自己的小腿兒搭到碎衣肚子上,長大了,不跟碎衣一起了,也有個喜歡把腿往什么上架的毛病。 他下意識就把腦袋往碎衣懷里塞,腿往碎衣身上架,正好搭在腰上。 碎衣心里驀的就柔軟了那么一下。 碎衣很少被林亂這么親近,他小的時候只跟周煙好,心情好了才給碎衣個親親,等他長大了,跟碎衣好的像親兄弟,就覺得自己是大孩子,也不肯像小時候一樣,跟親近的人膩膩乎乎的。 很難說碎衣跟林亂是什么關系,碎衣是以家仆的身份待了不少年,但是也就是個名頭,身邊除了些粗使仆人跟丫頭,基本都是他的人,沒人敢真的把他當家仆使喚。 林亂才是他們隨意對待的那個人,說不上冒犯,他們還是好好執行周煙的命令,仔仔細細的照看著林亂,但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從年齡上自然就會讓人輕視,覺得只要吃飽穿暖,其他的也沒什么了。 但是林亂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他要的也很少,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家里不管是周煙碎衣還是仆人都能很輕易的滿足他的要求。 周煙覺得,碎衣是從小跟林亂長大,將林亂當做弟弟看待了,但是碎衣知道不是,他的兄弟姐妹那么多,也沒有對哪個有過一絲一毫的心軟。 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著林亂,是那種充滿占有欲的喜歡,是想要一直注視他也想他注視著自己的那種喜歡,是那種想要跟他纏綿至死的那種喜歡。 這超出喜歡的范疇太多了,這可以稱的上是愛,碎衣想明白的時候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論,他本就是世俗的不容,從一開始就不在乎其他,如果他在乎的話,首先否定的就是他自己。 林亂的存在讓他覺得欣喜,感到滿足,這就足夠了。 碎衣甚至想過,如果是林亂先死去,他就要給他一個盛大的葬禮,林亂喜歡的都給他陪葬,最后,為了不讓他孤獨,碎衣可以將自己也放過去。 如果是他先死去,那他要離林亂遠一點,他怕他會忍不住在這之前殺掉林亂。 碎衣這么想著,吻了一下林亂的側臉,把自己埋進林亂的脖頸。 他為什么會喜歡林亂呢?可能是因為無論你是什么樣子,骯臟不堪的,或者光鮮亮麗的,林亂都會伸出手來攬住你的脖子,好像全世界都只有你。 這種感覺太讓人放松跟迷戀,一不小心,碎衣就陷了進去。 林亂哼唧了一聲,含含糊糊的抱怨。 碎衣你太胖了。 碎衣笑了一下,他是很重,但是絕對跟胖搭不上邊,像只豹子,矯健,四肢線條流暢,爆發的力量卻強的嚇人。 他突然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么不好的,有林亂,有周煙,有林亂的小馬。 就是蘇凌然那邊難辦了些,碎衣不打算放手林亂,但也不打算對上蘇凌然,但是他有一處比蘇凌然強,他要年輕的多。 征戰沙場多年的人壽命總長不到那里去,不管如何武藝高強的戰將,總會不可避免的有那么幾處暗傷。 只要是傷,要想恢復就要傷身體。 他們在這片荒漠里透支了自己的生命,看起來還是完好無損的,但實際上,等到了時候,年輕時候透支過的,都要全部還回去。 就像被螞蟻啃噬的參天古木,日夜積累,總有那么一天,一息之間猝然崩潰,枝葉枯萎,枝干漆黑。 蘇凌然三十有七,還正當壯年,但他已經開始顯露疲態了,誰都知道,蘇將軍長年有肺疾。 碎衣不著急,他讓林亂去行宮參加公主的婚禮,這是在向蘇凌然發出示好的信號。 他要與蘇凌然共同撫養林亂,而蘇凌然也默認了這種情況,這讓碎衣更有了幾分把握。 屋里暖烘烘的,周煙在香爐里添了點香。 林亂說不上喜歡聞,但是他愛搗鼓這些東西,嘴上說著自己是個男孩子不弄這些女孩家家的小玩意兒,其實他還偷偷玩過周煙的那些水粉胭脂之類。 周煙調香的時候他也嚷著要,周煙看他感興趣,就給他搬了個香爐,用指甲挑了一點兒。 林亂就覺得美滋滋,睡前還掀開蓋子看了好幾回。 碎衣瞇著眼睛,微微勾了勾嘴角,真好。 * 華麗的寢宮里,那異族女人正在為公主編發,繁復又華麗。 她面前跪坐著一個宮女。 怎么樣,人來了嗎? 來了,按您的吩咐,住了最好的院子。 這地方太荒涼,沒什么好東西,把我帶來的那些東西都布置進去。 宮女有點猶豫。 可是,那是您的嫁妝。 公主語氣冷了一點兒,鳳眸有些可怖。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嫁妝 。 那宮女一下子俯下身,有些慌亂。 奴婢這就去。 她快速退下了,只余室內一聲冷哼跟那異族女人怪異腔調的勸慰。 別生氣嘛,我去幫你看一眼。 * 那女人進去的時候周煙正在床邊給林亂放他的小被子跟抱著睡的小枕頭一類的東西。 林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是他到了陌生地方會睡不著,這個小被子是離不開的,到時候他聞著味道,也安心些。 現在倒是挺開心,還跟阿撒洛出去玩兒了,到時候晚上又要翻來覆去的。 那女人剛一進門,周煙就察覺到了,回頭看了一眼,接著做手頭的事兒,她在這蠻族地界,過路的商隊看的多了,異族人算不上稀奇。 那女人倒是眼前一亮,上前兩步,貼著周煙。 夫人。 手說著就要搭上周煙的肩膀,被周煙側了下身,閃開了。 那女人也不生氣。 來人,把東西都換了。 接著就進來了幾個宮女,換了裝飾桌椅,還放了一個鏤空的香爐。 她知道自己不招周煙待見,布置完就帶人離開了。 周煙最是小心謹慎,她打開香爐,細細嗅了嗅,她自己就是制毒的,對這些香料自然就上心。 上好的安神香,沒有問題。 * 您放心,待燃香的時候,我把東西放指甲里,彈進去,萬無一失。 今晚,您就等著吧。 十三公主這才稍稍安心,歷來公主養面首的不在少數,她為什么不可以? 駙馬跟公主之間關系一直很微妙,恩恩愛愛的也有,但是更多的還是自己過自己的,偶爾參加一下宮宴,做出恩恩愛愛的樣子來。 如果公主脾氣跋扈些,駙馬又軟弱無權,那日子就不好過了。 葉戰她不熟悉,但好歹是葉家的子弟,也聽聞驍勇善戰,自然不能隨便拿捏,如此一來,也只能各自退一步,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也不要管我。 她要的也不多,她只要林亂。 蘇凌然又怎么樣,現在皇位上坐著的,是她的二哥。 * 現在天暗的早,林亂也習慣了早睡,用完晚膳他就倦了。 林亂打發走了纏著他要一起睡的阿撒洛,抱了自己的小枕頭,周煙剛剛過來看過了,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打了個哈欠,屋里的蠟燭是不熄的,但是也不能太亮,周煙就讓人給他隔著屏風放在桌上。 隔了一會兒就有人敲門。 我來給您燃香。 林亂沒多想,要是碎衣葉戰這些老油條,早就發現不對勁了,但是林亂就從頭到尾都寫著沒見過世面這幾個大字,就像剛出社會的學生,全是天真跟稚嫩。 他不去對別人存壞心,也不去想別人對他存壞心。 那你進來燃吧。 門開了,那異族女人跨了進去。 周煙為人很謹慎,林亂身邊的人手她都有數,但是這里好歹是行宮,戒備森嚴,帶不進來幾個暗衛,能不被發現的好手臨時調不過來,索性就沒帶人。 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行宮的主人對林亂有企圖,這樣拙劣的手法,若是平時,是絕沒有機會成功的。 香燃了起來,跟周煙給林亂的不一樣,這香很濃烈馥郁,卻又不嗆人,青煙升騰了起來,林亂閉上眼使勁嗅了兩下,覺得甜的很。 許是香里有安神的成分,林亂很快就困倦了,闔上眼,安安靜靜的。 那女人湊近看了看,輕撫了下林亂的側臉,這才不慌不忙的退了出去。 吩咐門口的小丫鬟道。 去回了公主,現在就行了,等一會兒也不要緊。 她露出一個笑來,顯得有點曖昧。 藥效還要等會兒才能完全發作,總要熟透了才美味。 那丫鬟只一俯身,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 林亂在屋里,他的膚色一向是有些冷色調的白皙,離的近了能看見皮膚底下淡藍色的血管。 但是現在,他的兩頰都染上了淡淡的紅暈,他又覺得熱,下意識的扯開了衣服,上衣凌亂的散開來,顯得非常糜艷。 十三公主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畫面,縱使她對男女之間的事兒已經了解了,但在心上人面前她還是顯露出了屬于少女的羞澀。 但是當她意識到,林亂正沉睡著的時候,她才大膽起來。 十三公主坐到了床邊,先褪去了自己的外衣,她里面穿了一條抹胸長裙,這樣就露出了鎖骨跟雙肩,露出了屬于女子的美好曲線。 朱唇艷麗,鬢發如云,她確實是美的,但是這樣一個美人,正癡癡的看著身旁的人,用手描繪他的輪廓,并沉浸在對方的美里,不可自拔。 她蒼白單薄的少年時光一直是那樣循規蹈矩,林亂闖了進來,一下子捉住了她的眼睛,就像一副黑白畫里唯一的色彩,生機勃勃,鮮活的讓她已經如老嫗般死寂的內心都有了波動。 一個精美的人偶,突然有了注視著的人,漸漸有了喜愛的感情,再然后產生了想要的**,她不再是那個不會出錯的端莊公主,她不再想扮演自己的角色,她在為自己規劃的人生道路上脫軌了。 林亂微微皺起了眉,很細微的動作,但是一直注視著林亂的十三公主一下子就發現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給出回應,她從林亂的臉側一直撫摸到鎖骨。 林亂只覺得涼涼的,下意識的去追逐那股涼意,這樣一個好看的少年乖巧的去用自己的身體迎合你的撫摸,這種感覺幾乎讓十三公主沉醉。 她露出一個笑容,俯下身,十指從林亂發間穿過。 她低下頭想要吻一下林亂,然后嘗到了滿口腥甜。 有血從林亂的唇齒間溢出,分外艷麗。 第117章 林家幼子 十三公主被這畫面蠱惑了一陣, 突然反應過來, 開了門, 喊道。 來人,快來人,叫太醫來! 等有幾個宮人圍過來, 去里面照看林亂,她盯了一會兒,看見了太醫,放了心,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狠戾道。 把那異域人給本宮拿下! 這么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周煙她們,十三公主不怕被人知道心思,事到如今反而更為大膽,所有宮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那個好看的小公子, 是公主的面首。 但林亂卻不大好,那異域人下的也確實是催情助興的藥, 對人并無多少損傷。 但藥性催化了其他潛伏多年的毒性, 于是本來悄然無聲的腐蝕著林亂的慢性毒藥, 一下子被曝露在明面上來。 周煙自己就是用毒大家,不用太醫多說, 就已經看的差不多了, 又驚又怒又怕。 驚的是林亂身上的慢性毒藥, 這毒是連續下在林亂身上的, 已經多年,她卻絲毫都沒有察覺,怒的是那勞什子公主竟敢打林亂的注意,怕的是,若是沒有這次的事情,恐怕到最后,林亂身上的毒也不會被發現。 周煙號稱毒娘子,這是別人送給她的稱號,她確是名副其實,這種毒卻從未見過,只能看出來是種慢性毒。 傷人肺腑,里面毀了,人外面看著還是好好的,至多是生病受傷比別人好的慢些,然而林亂本就身子不大好,這些自然就沒人想到。 烈性毒藥好說,這些都好辨認,聽起來嚇人,抓住了時間,用好了藥,算不得什么。 但是慢性毒就要復雜的多,千千萬萬,世間種種,有時候,就連一些藥,服用久了,也就成了毒,這些手段周煙自己沒少用,自然明白下毒這件事可以有多隱蔽,又有多少空子可以鉆。 * 林亂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又很溫暖,像冬天塞進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來。 但是他又不太舒服了,覺得自己黏黏糊糊,身體沉沉的,像是小時候著涼了,那種軟弱無力的感覺,被周煙抱在懷里的時候也覺得難受,看見好吃的想要吃,到嘴里就發苦。 林亂著涼比常人要兇,別人喝碗熱湯,舒舒服服睡一覺,可能就好了,遲些的,兩三天也好全了,林亂就要纏纏綿綿的大半月都在低燒,那時候身上難受的很,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周煙的懷抱了。 周煙信老人們說的,用兩床厚厚的被子把林亂捂的嚴嚴實實,林亂就是這種感覺,溫暖的很幸福,又沉重的連動一動四肢都覺得累。 等他醒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周煙,周煙正跟旁邊一個背著藥箱的老大夫說著什么,他想喊一聲娘,但是只睜開眼睛似乎已經夠累人了。 他隱約聽見,舊疾之類。 但是旁邊的阿撒洛看見他醒了,驚喜的叫了一聲。 周煙就扭了回來,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額頭。 已經退了燒。 這次周煙只給林亂蓋了一床厚被子,因為屋里已經燃起了好多炭盆,就算穿著一件單衣在屋里也不覺得冷。 其實周煙自己就會醫,自然知道什么事兒過了都不好,但那時候,冬天那么冷,又沒有炭盆可以燃,怕林亂再著涼,只好給林亂多蓋一床被子,看林亂被壓的動都動不了,只探出頭來,覺得好笑又心疼。 就只好安慰他,老人都說這么說,這樣好的快。 周煙從來不在林亂面前流露出負面情緒,她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之乎者也都不知道,仁義孝道她也懶得去照著教。 她覺得林亂這樣挺好的,不像以前隔壁那家讀書人家的小子,規矩的像個老頭子,沒一點少年人的活力,看著就沒意思。 但她知道,林亂有多依賴她,他還是個孩子,連吃個點心都要問一遍她。 她毫不懷疑林亂將來會成長為一個很好的人,或許是個俠客,一腔正氣武藝高強,或許是個將軍,一桿長槍少年颯沓,或許只是個普通人,安安穩穩一輩子。 但他絕對不會變壞,他不對別人存壞心,就算得到的是別人的惡意,也不去用壞心想別人,他會碰壁,會跌跌撞撞的成長,他不再愛哭,堅韌果敢,會毫不推脫的承擔起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