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書迷正在閱讀:我養大了世界首富(穿越)、撿到一個白眼狼、老板的天后、奶兇忠犬護悍妻、愛情告別式、死亡錄取通知書[無限]、嫡女歸來之步步傾心、王牌探妻之權先生你暴露了、忠犬去哪兒、農門有甜之病嬌夫君小悍妻
使勁用袖子抹一把眼淚,抽抽搭搭道。 這個壞、壞了,娘親要賣掉我了。 碎衣把那玉佩拿了,溫聲細語的哄他。 你給我,我拿著,誰也不知道是你弄壞的,別哭了。 有、有人知道。 那照看他的老嬤嬤知道。 林亂使勁兒攥著玉穗子不撒手,碎衣只好抱著他去找周煙,直到周煙好笑又心疼的把他抱進懷里細細安慰才算了結。 自那以后,林亂有什么事兒過不去了就去找碎衣,碎衣雖說嘴上數落,但還是會好好幫他解決。 漸漸的,林亂就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嬌慣。 芝麻谷子大點的事兒也要找碎衣,鞋穿不上了,腰帶掉了,被罵小廢物點心也不在意。 依舊沒心沒肺,就單單在碎衣壓他的時候乖一些。 是以林亂從來沒有隨侍,都是自己一人,到了上京,雖然林家給了些臉色,不論好壞,各個少爺該有的仆從還是有的。 奈何林亂不習慣,那仆從也不樂意侍候林亂,事事不盡心,索性就不要了。 現今出去的時候也沒有帶人,只是直接走了出來,掀開簾子就要上車。 那兩個蘇府的年輕人就在門口,他們機靈,是蘇府的家生子,功夫也都是極好的,平日里為周煙守門,院里的人叫他們進去坐坐都笑著謝過了,只送出來的飲食不拒絕,但是酒也是不要的。 兩人都是穿著仆從服飾,但沒有尋常仆人那種彎腰哈背的諂媚樣子,皆是腰背挺直,但又事事帶笑,說話讓人愛聽,該強硬時一點也不含糊,也就不怎么得罪人,反而讓人覺得心里舒服。 這時候那兩人對視一眼,上前去,一個人往前一步,先攔住了馬車。 小主子,容我們隨您一起吧。 林亂從車里撩開簾子,他不熟悉這兩人,只是在進出的時候見過,是見到不一定能認出來,但是感覺臉熟的那種程度,他從小就沒有隨侍的習慣,這時候就覺得奇怪。 你們去做什么? 那兩個年輕人以為這就是拒絕,他們奉了蘇凌然的命令,是一刻也不會離林亂太遠的,更不要提讓林亂自己去赴莫家的邀請,莫家可是完完全全的太子黨派。 剛剛那個在前面的就討好的對著林亂哀求。 小主子,您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辦事不力,回去要挨罰的,讓我們跟著小主子,當個隨侍,既成全了我們,也方便小主子有個什么事兒,您說是不是? 林亂這時候才想明白過來,這兩人待在院門口太久了,他都以為這兩人的任務就是守著這院子,就不理解這兩人放棄職責要跟著他的舉動。 但他們之所以守著這院子就是因為林亂在里面,那林亂出去的時候跟著似乎也沒有什么錯處。 他也知道這兩人是奉命行事,也不為難,點了點頭道。 那你們想跟就跟著吧,我是沒有什么。 兩個年輕人就竄上了馬車,跟馬夫坐在一起,幸好莫家的馬車大,坐上他們也不顯的擁擠。 等到了的時候,不等林亂掀開簾子從里面跳出來,他們就拿了車上供人踩踏的小凳子,放在馬車下。 林亂本來做好準備跳下來,看見凳子,臨時又收了力,老老實實踩著凳子下了馬車。 兩人很自然地跟在林亂身后,管家引林亂進了院子,莫凜是在湖央的亭子那里擺的桌子,有一條長長的長廊橫貫湖面,通往湖央的亭子。 兩個青年不好過去,就一左一右,守在了廊口。 林亂沒見過這種亭子,林府沒有,姜子瀚不喜歡水,所以府里也沒有,整個走廊都是由被打進湖底的木頭支撐起來的,地板離水面有那么半掌距離,林亂穿的靴子,走上去叮叮咚咚。 他到的時候才發現亭子里只有莫凜和莫云兩兄弟再外加一個侍候的小童。 亭子里沒有椅子,只有幾個坐墊和幾個小幾,再往前鋪了一層白色皮子,放了幾個墊子,是叫人靠在那里的。 莫凜和莫云都沒有在那里,他們正一左一右對坐著,準確的說,是莫凜懶散著骨頭跪坐著,莫云則腰間配劍,直挺挺的跪坐著。 莫凜早就見他來了,拉著他坐到自己身旁,林亂除了鞋,也沒有推拒,就跪坐到了莫凜身旁。 小幾上放著幾碟瓜果點心,此外就只一壺茶。 林亂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快點畫,畫完我就走了,我回家有事。 他是真的把自己送來叫莫凜畫一畫,畫完就準備走的。 莫凜原本以為林亂一下子成了高貴的蘇家獨子,原先就那樣嬌縱的性子,放到現在怎么也不會叫他畫了,原打算只是請他來打好關系,探探底,看看這蘇家公子到底什么貨色。 若是個得意忘形的蠢貨,莫凜自然有本事哄的他高高興興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叫他鉆進圈套。 第61章 林家幼子 莫凜真的有些好奇了, 他收了折扇,正正經經的坐直了,他聽說蘇凌然對這孩子不怎么在意, 至今還沒有接回蘇家,只讓仆從送了幾箱不值錢的小孩子玩意兒, 派了兩個人過去。 難不成,這傳言,不盡為傳言?這可就有意思了。 莫凜也不是什么膽小怕事的人, 原先要是林亂拒絕, 只憑著蘇凌然是他父親, 莫凜也不會多說什么,不覺得丟人,只笑瞇瞇的應下。 但如今林亂既然要當個遵循約定的君子,莫凜也敢畫, 反正他向來不著調, 冒犯蘇凌然的事兒多了去了, 為了幫太子爭取蘇凌然,他利誘過,自然也威逼過,蘇凌然也是坐的住, 向來不與他多糾纏, 只利落的解決了, 冷眼看著, 就好像他不知道暗使壞的人是他一樣, 倒顯得他小人了。 畫畫這種事兒,不是大雅便是大俗,那些大家畫美人也畫權貴,畫靡靡之景也畫青松翠竹,美人和權貴,林亂兩邊都沾的上,說起來也不是不能解釋,只是,莫云向來有風流的名聲,素來只畫美艷的美人圖。 這若是動了筆,可就難解釋了,但莫凜也沒有多擔心,說到底,他不信蘇凌然這次能被他激怒,說輕了,這事兒也不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總之,莫凜是決心要動筆了 ,他喚了旁邊的小童。 去,把我放在書桌上的畫具拿來。 小童詫異了一番,莫凜的那套畫具輕易不動用,只一次,那次,是上京花船上艷名最盛的雀鳴姑娘。 花樓吊人胃口,雀鳴姑娘只在花船上蒙著薄紗獻了一舞,眾人只看她妙曼的舞姿心已經醉了一半,雀鳴姑娘輕易不見人,莫凜多次相請才得以如愿以償。 莫凜為雀鳴姑娘動了那套畫具,到了之后為她畫了美人圖。 但是那小童卻知道,主子是不高興的,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他只動了一支筆,畫畢,還吩咐人清洗了好多次。 莫凜拿著扇子郁悶了好多天,說那花樓用他的名頭捧姑娘也罷了,只是實在是讓他失望了,什么人都敢當了花魁,白白費了他的筆。 最后那副美人圖也被輕易送了人。 平心而論,那雀鳴姑娘確實是一等一好看的美人。 莫凜這話說的實在偏頗,但他被吊的胃口實在太高,連從不動用的筆也請了出來。 但這一回,莫凜竟又請了那筆出來。 小童忍不住抬頭偷瞄了一眼林亂,只匆匆一瞥,看見了天生微彎的紅唇和瓷白的下巴。 就那么一瞥,風情立顯,頓時奪了人的眼睛去,小童不敢多看,匆匆應聲走了。 倒是莫凜坐了去來,打量著林亂,林亂從不知道害羞這兩個字怎么寫,大大方方的看回去。 周煙身邊的丫鬟都多多少少沾染了蠻族的霸道,打小見了林亂就要逗逗玩玩,嘴巴也厲害。 林亂小的時候抵抗不得,就也跟著也學了嘴上功夫,現在也沒改能完全改了嘴巴毒的壞毛病,嘴上傷人的厲害,被碎衣壓在那里好多回也沒能完全改了,有時候心里服了軟,還是梗著脖子嘴硬。 有次林亂連亂說話惹了周煙難過,話剛出口他就知道錯了,可還是仰著頭不松口,碎衣也覺得他過分,壓著他叫他服軟道歉,林亂眼里早就含了滿滿的眼淚,可還是犟,再多說一句就一面抹著眼淚一面嘴硬。 最后被罰挨了一頓板子,碎衣親自動的手,他有分寸,知道怎樣叫人難過又傷不到筋骨。 林亂哭的厲害,臨到了還是沒低頭,晚上偷偷爬起來往周煙屋里塞了他最心愛的小木馬。 至今,林亂還是沒能改了這別扭的性子,害羞的時候嘴巴壞,愧疚的時候嘴巴也壞,對人示弱道歉對林亂來說是天大的事兒,怎么他也不會低頭。 這時候他就覺得不高興了,撇了撇嘴,道。 看什么看,再看就賞你鞭子吃。 莫凜覺得有趣,活像只被嬌慣壞了的貓,你碰一下就沖你亮一下爪子,偏偏一身皮毛又漂亮的驚人,讓人忍不住就伸了手。 莫云出聲為莫凜解釋道。 蘇公子莫動怒,這畫畫動筆之前是要細細端詳的,若是冒犯,在下在這里替長兄向蘇公子賠罪。 林亂掀翻了手邊的茶杯,他這幾日正煩心這個,聽不得跟有關的東西,他冷冷道。 我叫林亂。 連眼角眉梢的艷麗也沾染了兩分冰涼。 莫云隨詫異,還是從流如善的改口道。 是在下冒犯了,林公子勿怒。 林亂也沒逮住不放,只是面上還是多了幾分不耐。 莫凜還是笑瞇瞇的,也不惱林亂剛剛出言放肆。 只是收了折扇。 林小公子可不能出爾反爾啊,容我好好看看,待會畫副好畫。 林亂面上的薄怒幾乎掩飾不住,聞言突然往前傾身,不耐煩的道。 好好仔細看。 莫凜愣了一下,真的就捧了林亂的臉,細細的看了起來,林亂在他微涼的手指湊上來的時候微微驚詫的退了一下,后來也不管,隨便他看了。 莫凜的手指輕輕的滑過林亂眼角,再到眉梢,細細描繪出他的輪廓。 林亂覺得累了,掙脫了莫凜的手,沒好氣的道。 這回好了罷。 正好小童捧著畫具回來了,也讓一旁的莫云松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怕莫凜會對這蘇家小公子做些什么混賬事兒。 莫凜素來就管不住他的下半身偏偏又行事張狂,天不怕地不怕,連蘇凌然都得罪了不少次。 莫云實在是為他cao碎了心,覺得這樣的人,整天在別人底線上蹦跶,現在還沒被人按死實在是萬幸,他現在已經為莫凜擋下了數次暗殺。 第62章 林家幼子 但莫凜確實是安安穩穩的到了現在, 他素來行事冒險激進,這跟幼時他與莫云處境不怎么好有關。 他們的父親那時候正年輕,不算愛護子嗣, 不,不能這么說, 他只是不愛護從他的正室夫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孩子,他年輕樣貌好,家族雖然沒落, 但還是貴族子弟, 花樓里吃的很開。 但他的正室夫人卻樣貌普通, 習慣了溫香軟玉紅袖添香的那么一個人,怎么能看的慣自己如此普通的夫人呢? 于是懦弱到不敢反抗母親卻又貪戀美色的公子娶了一位平平無奇的高貴女子。 接著,就是數十年的冷落,他不敢反抗父親, 就來冷落自己的妻子, 莫凜的母親是位正正經經的貴女, 從不反抗丈夫,反而為了自己顏色不好而心生愧疚,明明身份高貴,卻活的戰戰兢兢, 如履薄冰。 她不關心自己的孩子 , 那個男人就更不會關心了, 那些下人最會看碟下菜, 先是那些每年都由祖父祖母那些長輩賞賜下來的珍貴物件被人偷偷拿走, 漸漸就是那些起居衣食上,以次充好。 你能想象的世間的一切惡意,貧窮都能帶來。 莫凜和莫云還沒有看見這世間的美好的時候,就先窺見了這世間的惡意。 即便如此,莫凜原先也是個極好的孩子,他對所有人都笑,乖乖巧巧的。 莫云的脾性就不是很好,天生的霸王。 有幾次撞見了旁人拿他的東西,氣憤至極,拿著拳頭去錘人,反被下仆制住,見他小不懂事,笑嘻嘻的混了過去,之后在他不在的時候,該拿的還是拿。 但莫凜不,莫云說他,他會拉著莫云,軟軟的道。 弟弟,許是他們真的有什么難事了,多可憐,萬一這是救命的呢? 連乳母都說他比自己家的皮孩子懂事的多了,但后來也正是這位乳母將他與莫云的牛乳羊乳蛋羹之類換成了成人都難以消化的廉價糕餅,將昂貴的牛乳之類換給她家已經**歲的皮孩子。 莫云不樂意,但是乳母哄他們,這是他們大了,廚房里不給了,莫云吵著要去問問,奶娘一陣慌亂,莫凜看見了她的慌亂。 他向來聰慧,這件事若是被捅出去,對奶娘的責罰是少不了的,他喜歡奶娘,他剛剛一直在旁邊看著,現在伸手拉了莫云。 弟弟莫氣,我給你我的好東西。 那所謂的好東西也不過是不值錢的孩子玩具,也幸好不值錢才被留了下來。 但幸好,莫云還是被穩住了。 直到一天,莫云發了燒,那是晚上了,莫凜去敲奶娘的門,沒人出來,他敲的聲音那么大,所有下人都房門緊閉。 甚至還有個丫鬟隔著門罵。 討債呢!要不要別人睡覺了。 莫凜趕緊喊。 我弟弟發燒了! 沒人理他,剛剛出聲的丫鬟也不出聲了。 莫凜還是敲,最后他不敲了,因為他看見了人影,起了一下,放下了簾子,又回去了,他原先是寧愿相信里面的人沒醒的,他真的很喜歡奶娘。 他走了,幾個不出聲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這個院子本來就松散,誰也不想大半夜的忙活。 誰也沒想到莫凜那樣一個小小的孩子,自己背著弟弟走了幾里地,去了祖父祖母的府邸,他沒找爹也沒找娘,因為他知道,沒有用。 他找的,不是耽于聲色犬馬,只有個貴族子弟名頭的父親,也不是整日哀嘆的冷漠母親,他找的,是雖然年老,已經退出了朝野,但是門人子弟依舊滿天下的莫老爺子。 當晚,莫凜院子里的幾個下人,都被送進了大牢,罪名是謀害世子,是的,隔過了他的父親,莫凜成了莫家的世子,將來要繼承老侯爺爵位的。 莫凜院子里的下人不是家生子,府里也沒有賣身契,是從府外招過來的二流貨色,府里不能隨便打殺發賣了。 他們原先也是這樣想著,肆無忌憚的隨意對待莫凜莫云,誰都知道,莫家主子雖然風流下來,但是素有仁名,夫人也對下人寬厚,以往被發現的下人,哭兩句,說不定還能得些賞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