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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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玩到一起的同齡人其實沒有幾個。 他的幾個兄弟雖然和他同齡,但是見面能好好說上兩句話就算是關系不錯的了, 更別提一起玩兒了。 他身邊的侍讀一個個又都戰戰兢兢, 謹守本分, 生怕招來禍事,若是和那個人走得近了些,身邊的老嬤嬤就要張口閉口稟告娘娘。 姜子朔不耐煩她,卻也沒什么辦法, 那老嬤嬤是照看母妃長大的, 現在又被母妃指派來照看他, 派頭大的很,連素來囂張的姜子朔也不得不給她幾分臉面,輕易不會跟她起爭執。 認真說起來,姜子朔竟然也就只有那個陳莫云能來往, 陳莫云的母親跟母妃交好, 身份又高, 那老嬤嬤自是不會多嘴。 但是讓姜子朔去找陳莫云, 他寧愿老老實實待在宮里。 林亂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根基, 只一個關系好一點的葉戰還去了邊塞,在學院里也學了不過那么一些時日,他就進了二皇子府里當了侍讀,根本就沒有幾個玩的好的人。 如今姜子瀚去賑災,他不用去二皇子府,也不必去學院,在家就沒了事,姜子朔領他去的地方也都新奇有趣,不是領他射箭就是去騎馬,這上京有馬場的地方不多,林亂很少能騎個痛快,他也樂的姜子朔來找他。 周煙也見了幾回姜子朔,來的多了也姜子朔就不講究什么規矩,直接進門。 他剛剛見周煙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那時候可做了不少惹人嫌的事兒。 周煙更不自在,不過她會做人,絕口不提那時候的事兒,只當做第一次見面,調笑了幾句后也就跟姜子瀚相處自然了。 姜子朔這次又來找林亂,如今臨近開春,天氣轉暖,人們也不像冬天一樣,老是窩在家里。 街上小販也多了起來,而今晚街上有花燈會,街上更是從早晨開始就熙熙攘攘,比平日熱鬧的多。 他這次是來找林亂上街去玩兒,就只看那些燈,也能看一天,更不要說還有整條街的吃食和小玩意。 姜子朔來的多了,混的熟了,也就不客氣了,老是直接三步兩步竄進林亂屋里,院里的小廝都沒他跑的快,如此幾次之后,院里的小廝也就不通告了,左右還沒等通告完,姜子朔就已經進了門。 這次他也直接進了屋里,林亂沒在正屋,倒是掛著竹簾的側間里隱隱傳來笑鬧聲,摻雜著人說話的聲音,還有似哭非哭的喘息。 別、別 姜子朔一把掀開了簾子,喝道。 你們在做什么? 屋里供人歇息的榻上正有兩個人。 林亂躺在榻上,曲著腿,披著衣裳,看樣子剛剛起來,另一個人站在榻邊,一條腿跪在榻上,俯下身捉了林亂一只手腕,林亂伸出另一只手擋在身前。 那站著的人一身勁裝,眼眸深邃,似是有外域血統。 兩人現在都停了動作轉過頭來,看著進來的姜子朔。 林亂突然趁碎衣分神抬了腳,踏在碎衣腰上把他推開了,然后立刻翻身從碎衣腋下溜了出去,藏到了床上的帳子里。 這才囂張的分開帳子露出一個小腦袋沖碎衣喊道。 碎衣,說好不能撓人癢癢的,你要是再撓我癢癢,我就去找娘。 碎衣本來就沒打算接著跟他鬧了,否則他那把子鬧著玩兒一樣的力氣別說推開他,就是想讓他動一動都是難事。 碎衣直起身,看向門口的姜子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有些似有若無的敵意。 姜子朔也盯著他,有些不悅,他對這個人從第一眼就沒什么好感,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劍拔弩張。 姜子朔突然抬了抬下巴,顯得有些倨傲,他沖林亂道。 林亂,他是誰?你家的下人嗎? 林亂看碎衣不過來,也就不躲了,拉開了帳子倒在床上,習慣性的用腳去夠墻,聞言抬了抬頭。 不,他不是,他是碎衣。 碎衣突然就盡數褪去了敵意,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林亂也覺出不對來了,這兩人明顯不太對勁,他一邊從床上起了身,一邊對姜子朔說道。 你先去外面坐坐,我待會穿好衣服就出去。 姜子朔聞言掀開簾子出了,只在簾子放下的時候看了碎衣一眼。 林亂系好外衫,又胡亂套好一只靴子,另一只卻怎么也套不進去,一邊跳著腳,一邊把腳往鞋里塞。 碎衣默不作聲的過去蹲下,林亂就很自然的扶住他的肩膀,抬起那只腳,好讓碎衣給他套進去,套好后碎衣放下,拍了拍另一只腳。 另一個。 林亂順從的抬起那一只穿連靴子邊都被塞進去的腳。 碎衣嗤笑了一聲。 你就那么著急?連鞋都不肯慢慢穿。 林亂沒接話。 碎衣倒是也不要他回答,自己接著說了下去。 也難怪,你在這里憋了那么久,連玩兒也不能痛痛快快玩兒,去玩玩兒也無可厚非。 他慢條斯理的給林亂理好靴子。 只是別忘了分寸就好。 林亂只當他應了,碎衣一放下他的腳他就歡呼一聲跑了出去。 留下碎衣單膝跪地看著林亂的背影,直到那簾子不再晃動了,碎衣才緩緩起身。 * 姜子朔這次出來一個人也沒有帶,他就帶了些碎銀,就這些碎銀還是他的小廝提醒,這才拿了。 姜子朔沒有這樣在燈會的時候逛過,這時候看什么都想要。 林亂也是個會玩兒的,姜子朔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一會兒的功夫,他和林亂手里就拿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 逛到晌午,太陽正是最大的時候,累倒是不累,他們正興奮著,但是兩個人都有些餓了。 他們正好逛到一家酒家,招牌都有些褪色,但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從大門里往里望,能看見里面坐滿了人,跑碼頭的漢子光著膀子跟人高聲交談,跑江湖的買賣人行著酒令。 桌上要么直接放著酒壇子,要么放在藍青花色的大海碗,盤子里都是切好的大塊熟rou,幾乎看不見青色的菜。 姜子朔沒進過這樣的酒樓,他進的都是人少幽靜的地方,這時候就有些新奇。 他拉著林亂就要進去,林亂也好奇的緊,兩個人手上還拿著面具之類的小東西,就要往里走。 正巧一個喝醉酒的大漢搖搖晃晃拿著酒壇子的要出門,和林亂肩膀碰了一下,林亂好好的,那大漢反而沒站穩,往后退了幾步,酒壇子也就碎在了地上。 林亂愣了愣,他根本就沒有什么感覺,那大漢看樣子就清醒了一些,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毛頭小子怎么回事兒?好好的走路非要撞掉我的酒壇,現在你爺爺我酒撒了,你說怎么辦。 酒樓里的客人聽見他罵,也沒有幾個人注意,只店里的小二幸災樂禍的咧了咧嘴,自言自語道。 這老流氓,又開始訛人了。 那邊的林亂看了看地上,根本就沒有多少酒漬,那分明就是個空壇子,但這事兒也實在不好分辨誰對誰錯。 那漢子說話不干不凈的,一直罵罵咧咧,姜子朔那里受過這種氣,挑了挑眉握緊了拳頭就要往前,林亂拉住了要姜子朔,撇了撇嘴道。 一壇酒而已,賠你就是。 姜子朔聽罷,皺了皺眉,倒是也痛快的掏了銀子,拿出了大概有五兩碎銀,一股腦給了那大漢,就要拉著林亂走。 不想那大漢又攔住了他們,得寸進尺道。 你們給這點怎么行?你知道我那是多少銀子買的酒嗎? 姜子朔不耐煩的又要掏銀子,但是他剛剛大抵花的太多,這時候一點也沒了。 那漢子又道。 沒有銀子就留下你腰間那塊玉,我就吃點虧,給了我那塊玉我就立刻走。 姜子朔徹底惱了,把手上的東西一丟就取下了腰間的鞭子,取下了就大力揮了過去。 就怕你要不起! 那漢子被打了腰間,立刻疼的哎呦哎呦的彎下了腰。 姜子朔冷哼了一聲。 就那些銀子,多了沒有,愛要不要。 那漢子跌跌撞撞的出去了,臨走不忘放狠話。 你們有本事等著不要走! 那大堂里的客人有叫林亂和姜子朔快走的。 那個人可是這附近有名的痞子,待會他叫一幫人來,你們就走不了了,那群人可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兒,什么都干的出來。 姜子朔和林亂半信半疑,對視一眼,打算先走。 剛剛到門口的時候卻已經見了那漢子。 七八個漢子跟著圍了上來。 姜子朔握緊了鞭子,拉著林亂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大堂里。 小二喊了一聲。 王五你可當心毀了桌子,我掌柜的找你算賬。 那漢子擺手。 放心,我們捉了人出去辦事兒。 姜子朔臉色白了又白,立時火冒三丈,被林亂狠狠拉住。 林亂小聲跟他咬耳朵。 他們人多,不能沖動,待會我們趁亂跑。 話音還未落就看見一個人掄起一個凳子砸了過來。 他下意識推開了姜子朔,雙手護住頭,閉上了眼。 良久,沒有動靜,只聽見一個聲音。 你們鬧什么鬧,天子腳下也敢放肆,莫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林亂抬頭,眼前是一個青袍的男子,頭發長長的披散,看起來很有幾分溫爾雅,卻抬手穩穩的攔住了那個實木凳子。 剛剛說話的那一個是他身邊的一個佩刀的黑衣侍衛,他神情冷肅,說完這話就到了男人身邊,俯身小聲道。 將軍,我們該回了。 第46章 林家幼子 那披著青袍的男子點了點頭, 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將手里的凳子放了下來。 凳子與地面接觸,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 一頭披散下來的青絲微微晃動,寬大的袖子在他的動作下也不顯絲毫累贅, 說不出的行云流水,讓人心里舒暢。 那大漢啐了一口,陰狠道。 你又是那個?要保這兩個小子可要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大漢身后一個人瞇著眼看著這突然出來的兩人, 臉色突然變了變, 一把把那正破口大罵的漢子拽了回來。 臉上堆起笑來, 一邊說一邊后退。 我這兄弟腦子糊涂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那大漢臉上有些不滿,嚷嚷著。 大哥你不要攔我 被那個男子一把捂住了嘴,幾個人一頭霧水的快速走了。 等離了老遠, 那個男人才狠狠一下打在那漢子的后腦勺上, 破口大罵。 你睜大你的眼好好看看, 那個男人身邊的侍衛可是黑甲衛,穿著暗紋黑衣的,人家的刀連四品大員都砍得,你一個白身有幾條命去送。 那漢子臉色立刻煞白。 黑甲衛佩刀, 殺人無罪。 * 那邊的林亂驚魂未定的放下手來, 臉色蒼白, 原本抱在壞里的小玩具散落一地。 姜子朔也反應過來, 立刻圍上來, 捉著林亂的手,急急的問道。 林亂你沒事兒吧,有哪里疼嗎?被嚇到了嗎? 說著狠狠的在地上甩了下鞭子,在青石磚的地上都留下一道淺淺的白色印記,可見他是著實惱怒了。 我定要治他罪,斬了他全家! 林亂還是臉色蒼白,沒有緩過來。 那邊那個男子放下凳子,蹲下身,撿起了一個滾到腳邊的小瓷人,那是個白面的胖娃娃,穿著紅肚兜,可愛極了,只是滾落到地上,肚皮上隱隱現了兩道細細的裂縫。 他朝林亂走過去,將那個瓷人放到了林亂手里,對他彎了彎嘴角。 可惜了,有裂紋了。 林亂抬頭,對上一雙極漂亮的眼睛,深邃的像深山里的深潭,幽深,離得近了卻又感受的到滲進骨頭里的涼意。 那個男子頓了頓,伸出手摸了摸林亂的頭,像是在安撫。 林亂本來還有些沒緩過神,原先這事兒也沒什么,左右沒有打到他,這時候不知為什么一下子覺得委屈極了,眼淚大滴大滴的涌了出來。 就像小時候,他跌倒了,磕到了石頭上,他自己不聲不響的爬起來,直到鮮血浸濕了褲子,周煙才發現,心疼的抱住他,他原先不覺得疼,周煙抱住他的時候,他就慢慢開始哭了,好像是找到了可以哭訴的人,這才放心開始哭,連哭都那么小心。 那個男子明顯有些訝異,這個連接住凳子的時候都從容不迫,衣衫未亂半分的人此時略顯笨拙的安撫林亂。 將那小瓷人細細看了一遍,說道。 其實這裂縫不算太大,不細看,看不出來的。 在他看來,剛剛那實在不算什么,若是要哭,也就只有那個摔壞的小瓷人了。 姜子朔嘴角抽了抽,知道林亂這是被嚇到了,攬過他的肩膀,把林亂的頭按到自己的頸窩,這才道。 多謝蘇大人出手相助。 他是認得蘇凌然的,蘇凌然雖然多年都身處塞外,但是每次他回來,宮里都會舉辦宴會為他接風,姜子朔遠遠的看見他過好幾回。 他尤為喜愛青衣,一身長袍穿在身上,眉眼溫潤,不像個武將,倒像個溫爾雅的英俊公子。 聽說他當年在京,是大半京少女的夢情人,然而少年不識情愛,他誰也不親近,之后去了邊關,不知有多少少女偷偷紅了眼睛。 再然后,便是他在那里娶妻,生子,京的少女也死心了一大半,最后妻子雙雙死在戰亂,傳到上京的時候這消息幾乎震動了整個上京。 皇上親自連下數旨安撫,生怕他守不住,然后便是數十年的邊關生活,不知為何,他在這數十年里只回過兩次京,都是不得不回京述職才肯回來,每次回來都是輕騎簡車,匆匆來去。 他的母妃不太喜歡蘇凌然,說他不識抬舉,好像是母妃想將自己母族的一個堂妹嫁給他,牽線搭橋,話剛剛出口,就被人拒絕了。 母妃一直不讓他多和蘇凌然接觸,蘇凌然少年的時候在京,那時姜子朔還未出生,等到姜子朔在京活躍的時候,蘇凌然在守邊關,遲遲不歸。 幾次回京述職,也是來去匆匆。 算起來,這算是姜子朔頭一次跟蘇凌然直接接觸,若是他的哥哥姜子瀚,倒是還跟蘇凌然多有公務上的交接。 無礙,這是為臣子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