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奶 第49節
救護車來得及時,蔣聲聲被送到醫院后并無大礙,但卻一直沒醒來,醫生建議先住院觀察幾天,蔚燃索性為蔣聲聲安排了間單人病房。 他讓董夏、林茉莉、江勛幾人先回去,接著又給孫翩打電話,讓孫翩去他家給他拿些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以及把蔣聲聲搬走時遺留下來的部分衣物也一起帶來醫院,又喊孫翩去商場給蔣聲聲買卸妝用品和護膚品,包括她愛喝的那個牌子的牛奶,寫日記用的本子和筆。 孫翩向來不過問老板私事,把東西全數送到后就離開了醫院,蔚燃一個人陪在蔣聲聲病床前,看她纖弱蒼白地躺在那兒,他自責又心疼。夜晚很快來臨,蔣聲聲卻始終沒醒,蔚燃小心翼翼地幫她換衣洗漱,先是給她卸妝,接著又抱她去病房配備的洗手間洗澡,看她紅腫未消的臉頰,以及留著牙印的肩頭,蔚燃的心就跟被塊大石頭狠狠壓著一樣,壓得他連呼吸都困難。 面對這具他想念了很久的熟悉又細滑的嬌軀,蔚燃卻沒有半分綺麗念頭,他現在對蔣聲聲的心疼大過一切,安分地給她洗澡,一點沒占她便宜。等兩人都洗完澡換好睡衣,蔚燃抱蔣聲聲去床上,他不舍得放開她,晚上把蔣聲聲摟懷里一起睡,心里這才踏實些。 他想,等蔣聲聲第二天醒來,他就跟她求婚,他要跟她和好,要她永遠地待在他身邊,他再也無法忍受沒有蔣聲聲的日子,這半年已經足夠他受的。 - 蔣聲聲半夜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夢里她遇到了可怕的危險,她拼命要逃,可怎么都逃不掉,不管她怎么拼命呼喊都沒人聽到她的求救。 夢里的絕望令蔣聲聲眼角逐漸濕潤,她掙扎著想要醒來,可卻怎么都睜不開眼睛,她無助又害怕,直到夢中那個惡心的胖男人猙獰著臉重重扇了她一耳光,她這才心跳失序地猛一下醒來。 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什么人抱在懷里,她立馬驚恐地推拒掙扎起來,心臟又開始因恐懼而狂跳,她的反應驚醒了蔚燃,黑暗中,蔚燃連忙抱住蔣聲聲柔聲安撫:“聲聲別怕,是我,蔚燃?!?/br> 蔚燃心跳如鼓,有種捧在手心里的珍貴寶物差一點不小心被摔碎的心有余悸,他抬手一下下撫摸蔣聲聲頭發,安慰道:“沒事了不用怕,這里是醫院,你很安全?!?/br> 蔣聲聲聽出蔚燃的聲音,極速瘋跳的心臟這才逐漸恢復正常頻率,她慢慢適應了周邊的黑暗,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蔚燃一條胳膊被她枕著,另一條胳膊搭在她腰間,將她牢牢護在懷中。蔣聲聲思維還有些混亂不清,只覺得蔚燃的聲音和懷抱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無力地啞聲問他:“我在醫院?” 蔚燃察覺到蔣聲聲眼眶的濕潤,她被噩夢折磨而無意識流出的眼淚已經浸濕了蔚燃胸前的一小片睡衣布料,他心疼得就像是被人照著胸口轟了一拳,動作輕柔地慢慢給蔣聲聲揩去她臉上的淚痕,生怕動作大了會蹭紅她薄薄的皮膚。 “你暈倒了,醫生給你掛了水,也做了檢查,說初步看心臟沒什么大問題,但最好留院觀察幾天?!?/br> 蔣聲聲消化著自己目前的處境,當下根本沒反應過來被蔚燃這樣親密地摟在懷里是有多不合適,也完全沒意識到她竟跟蔚燃躺在同一張床上相擁而眠。蔣聲聲腦子里一團漿糊,只顧著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被會所里那個胖男人侵害,她經歷過人事,以前每次和蔚燃做完,身體都會有羞恥的異樣感,她知道那種感覺。慶幸的是,此刻她的身體并沒有明顯地傳遞出她被侮辱過的信號,可她仍不放心,小聲囁嚅著問:“我有沒有被......有沒有被那個人給......” 話沒說全,眼淚已經盈眶,蔣聲聲想起在會所包廂被胖男人捏著下巴被他控制在懷里的那種絕望和惡心,她整個人忍不住就開始微微顫抖,渾身血液都發涼。蔚燃紅了眼,緊緊抱著她,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中,他安撫性輕輕吻了下她額頭:“沒有,當時我正好在隔壁,你剛暈倒我就趕到了,他沒來得及對你做什么?!?/br> 蔣聲聲松了一口氣,卻仍舊感到后怕,那樣的經歷實在太過恐怖,以至于盡管現在知道自己沒有遭受過侵犯,可她還是害怕得直抖。 蔚燃心里又是自責又是難受,聲音被心疼的感覺熏攪得有些沙?。骸笆俏也缓?,我沒保護好你?!?/br> 只要一想起來竟然有人敢這么對待他的蔣聲聲,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將那人大卸八塊,蔚燃咬牙切齒:“那些企圖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蔣聲聲卻一點兒沒聽進蔚燃在說什么,她現在沉浸在巨大的委屈和后怕中,別說蔚燃這些安慰人的話,就連他此刻親昵地抱著她的舉動,都統統被蔣聲聲無視,她陷進了黑色的漩渦里,忍不住去回憶那驚險的差點令她心臟驟停的一幕幕,眼淚洶涌地劃過她的臉頰,她哽咽著無聲控訴。 她覺得難堪極了,心里又痛苦又煎熬,她拼命想要忘記之前在會所包廂發生的一切,可那些記憶卻夢魘一般纏著她,毒瘤一樣植根在她腦海,蔣聲聲想把自己藏起來,似乎只有把自己藏好她才能安全,下意識地縮進蔚燃懷里,把臉埋在蔚燃胸口,她難受地啜泣著,覺得五臟六腑都隱隱作痛。 蔚燃心疼得受不了,他已經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管是胖子那幫人還是罪魁禍首江勛,他都不會教他們好過,不僅要狠狠教訓,還要把他們統統送進去吃牢飯,一群無賴腌臜貨,外加一個做鴨的下賤胚,不蹲幾年怎么對得起他們的所作所為? 他抬手用拇指指腹輕輕拭去蔣聲聲臉頰的淚珠,柔聲撫慰:“這種事以后不會再發生,我會一直陪著你守著你,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聲聲,別怕,什么都別怕?!?/br> 蔣聲聲心慌難受,她現在的神經太過脆弱敏感,半夜驚醒淌了一會兒眼淚水,把她身上的力氣也一起淌光了,她開始異常困倦,眼皮重得很,不知不覺就在蔚燃懷里睡了過去,蔚燃疼惜地親了親蔣聲聲紅腫未消的那半邊臉,心中的憐愛愈發濃稠。 蔣聲聲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她感覺到有條很沉的胳膊搭在她腰上,意識慢慢回籠,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妥的事,她竟然任憑蔚燃摟著她睡了一晚。他們已經分手了,而且她剛答應了薛沐洋的追求,雖然只是嘗試階段,但實習男友也是男友,她又怎么能背著薛沐洋跟蔚燃這么親密地抱在一塊兒?蔣聲聲連忙掙動著要推開蔚燃,蔚燃被她的動靜擾醒,很自然地收緊了她的腰,接著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帶著清晨倦懶的鼻音:“醒了?” 蔣聲聲大腦嗡一聲,唇上還殘留著那柔軟溫熱的觸感,正恍神,人卻已經再次被蔚燃抵進懷里,他拖著長長的倦音:“再睡一會兒?!?/br> “你松開,別著抱我?!笔Y聲聲推他胸口,“我們已經分手了?!?/br> 明明是很嚴肅的語氣,可說完她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叫起來,蔚燃聽到她餓肚子的聲音,自動忽略了她的話,又照著她的嘴唇溫柔地親了口:“乖,我去給你買早飯?!?/br> 蔣聲聲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她知道是蔚燃救了她,所以一時間對他有些感激的成分在,無法像先前那般抗拒對他,但同時他那連續兩次的親吻又實在令她極負罪惡感,她心里愧疚難當,眼睜睜看著蔚燃很自然地起身下床,就好像他們還在熱戀期那樣。她準備開口讓他注意分寸,沒想到這時候敲門聲響起,蔚燃喊了聲進來,接著就有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進來查房。 蔚燃和進來的醫生護士簡單打了聲招呼,接著就進到洗手間洗漱,醫生護士走來蔣聲聲床邊,問了她一些常規問題,蔣聲聲還處于半渾噩狀態,她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她不知道是誰給她換的衣服,跟醫生說話時,她還瞥到病房里有個不大不小的衣柜,里面掛著幾件衣服,有她的也有蔚燃的。但嚴格來說,那些其實并不能算作她的衣服,那是當初和蔚燃同居時蔚燃給她買的,她走時一件都沒帶走。 蔣聲聲有點兒懵地問站在醫生后邊的年輕女護士:“我身上的睡衣是你幫我換的嗎?” 小護士笑容可掬:“哦不是,是昨天你男朋友把你送過來后,他幫你換的?!?/br> 這時候蔚燃洗漱完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小護士瞥了蔚燃一眼,臉蛋不由自主紅了紅,低頭對蔣聲聲說:“你昨天可把你男朋友嚇壞了,送你來醫院的時候,你男朋友眼睛都紅了?!?/br> 蔣聲聲心中羞恥,急于撇清自己跟蔚燃的關系,脫口而出道:“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br> 這話一說,小護士臉上笑容瞬間凝固,醫生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古怪,蔣聲聲自己也意識到不妥,給她換衣服、跟她睡一起的男人竟然不是她男朋友,多么令人浮想聯翩的關系,蔣聲聲臉立馬就紅了,場面一度陷入尷尬,蔚燃倒是氣定神閑,他從衣櫥里拿了套衣服出來,往洗手間走的時候從容地補充了句:“我們已經結婚了,我是她丈夫?!?/br> 醫生護士的表情這才回緩過來,小護士立馬改口:“你昨天可把你老公嚇壞了,還有你的那幾個朋友,都嚇得不輕?!?/br> 蔣聲聲這回怕尷尬沒敢否認,訕訕地笑了笑。 醫生護士查完房離開,蔚燃也換好衣服從洗手間出來,蔣聲聲著急上廁所,顧不上跟他劃清界限,也沒時間仔細詢問她住院的經過,局促地繞過蔚燃就往洗手間走,蔚燃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問她:“早飯想吃什么?” 蔣聲聲敷衍著回了個“隨便”,接著就匆忙關上洗手間的門,并把門從里反鎖住。 脫褲子的時候發現內褲也是新換上的,蔣聲聲耳根倏地發燙,雖然說她的身體被蔚燃看過無數回也撫弄過千百次,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們都分手半年了,只要一想到他在她昏睡期間給她穿內褲時可能會發生的場景,他的手指不知道會碰到她哪兒,蔣聲聲的臉就繃不住紅到滴血,心里又是羞恥又是愧疚,還有一絲不解,接著又有一些憤怒。 洗漱時,她心底的羞怒越演越烈,蔚燃這么做到底算什么?明明分了手,卻又時不時突然冒出來對她糾纏不休,這次更過分,給她換衣服,親她,摟著她睡一晚,他但凡對她有一點起碼的尊重都不該這么做,完全憑自己的一時興起行事,絲毫不考慮她的感受。 這樣想著,那點因蔚燃及時把她從胖男人手里救下來而產生的感激也變得蕩然無存。 蔣聲聲洗完臉出來,發現自己常用的那個品牌的護膚套裝竟然就在外面桌子上放著,不過不是她自己的那套,病房里的這一套看起來是剛買的。蔣聲聲稍作猶豫,最后還是用了,她想把這套護膚品的錢打給蔚燃,當作是從他那兒買下的,可轉身找手機卻找了半天沒找到,這才想起來她的手機在出事前被那胖子的同伙搶走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胖子同伙那兒。 她坐床尾仔細捋了捋這件事。聽剛才進來查房的護士說,蔚燃送她來醫院的時候,她朋友也在,所以林茉莉、董夏都知道蔚燃在醫院陪床的事?她們知道她跟蔚燃已經分了手,現在又看她跟蔚燃不清不楚,不知道會怎么想她。尤其林茉莉還跟薛沐洋認識,萬一在薛沐洋面前說漏了嘴......蔣聲聲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到時候會經歷怎樣的尷尬場面,她臉皮薄,愈發覺得難堪。 她正自顧自難堪著,蔚燃提著早餐從外面回來了,她抬頭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問他:“能幫我找一下我的手機嗎?我把住院和錢和護膚品的錢還給你?!?/br> 蔚燃聽蔣聲聲語氣疏離,看他時的眼神還帶著幾分戒備,就知道她又要開始“我們已經分手了”那套言論,蔚燃心中既懊惱又自責,這次是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怨不得別人。他把剛打包上來的早餐放去桌上,接著朝蔣聲聲走去,想要好好哄一哄她,可誰知剛坐去蔣聲聲旁邊,她就跟見了鬼似的連忙從床尾起身要逃去其他地方,蔚燃揪心般不是滋味,拉住蔣聲聲手腕就將她扯進懷里,他半討好半強迫地把她抱來腿上,照著她紅嫣嫣的嘴巴就親了親:“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那蜻蜓點水的一吻吻得蔣聲聲如遭雷劈,她急忙閃躲著推開他,同時又趕緊擦嘴,要把他的溫度和氣息全數擦凈。她擦嘴的反應瞬間刺激到蔚燃,這份對他明晃晃的排斥瞬間化為一把利刃斜插在蔚燃心口,他表情開始顯出幾分悲苦,難受地說:“聲聲,別這么對我?!?/br> 蔣聲聲在他懷里掙扎著要起來:“你才應該別這么對我。蔚燃,你跟我已經沒有關系了?!?/br> 蔚燃垂著眼,眼里有絲頹敗,他強忍著不斷在胸腔翻涌激蕩的情緒,用力攥住蔣聲聲的腰身和胳膊,絲毫不愿放她離開:“我后悔了聲聲。別躲著我,也別這么抗拒我?!?/br> 他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光,他不能跟蔣聲聲沒有關系,他要跟她千絲萬縷密不可分。蔣聲聲是他生命中的一個意外,是他偶得的禮物和驚喜,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融入到他的靈魂,他不能接受蔣聲聲從他的生活中消失。 蔚燃神色哀切:“以前是我混蛋,你原諒我,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蔣聲聲聽了卻毫無感覺,只顧著繼續推他:“不好!我不是你的玩具?!辈皇悄阆敕志头?,想復合就復合,她現在已經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不是玩具,聲聲,你不是玩具?!蔽等脊虉痰乇е?,語氣近乎懇求,“我想娶你,想讓你當我的妻子。聲聲,提分手是我的錯,我錯得離譜,我用一輩子來彌補這個錯,給我個機會,一次機會就夠?!?/br> 蔚燃喉結上下輕滾,用莊重、溫柔、又帶著點哀求的語氣對她說:“聲聲,我們結婚?!?/br> “我會對你好?!?/br> “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對你好?!?/br> “我會給你絕對的愛?!?/br> “愛你比愛自己更多?!?/br> “這輩子就只愛你一個?!?/br> “聲聲,能不能嫁給我?” 這樣真摯誠懇的告白是蔚燃人生中的頭一回,萬萬沒想到這樣酸腐的話竟然會從他的口中說出,萬萬沒想到這樣的求婚場景會出現在他的人生里??杀M管他為了蔣聲聲做了原本的自己絕不會做出的事,說了原本的自己不會宣之于口的話,可他的告白還是石沉大海,蔣聲聲聽完沒有半分感動,說實話,她只覺得蔚燃要么是在哄她,要么就是又在發瘋,有誰會像他這樣反復無常、前后不一的? 所以蔣聲聲只是無動于衷地甚至有幾分薄怒地皺起眉,難得嗆起了人:“誰要跟你結婚?我已經有男朋友了?!?/br> ? 第60章 蔣聲聲很惜命。 任何可能會讓她的心臟承受刺激的事情,她都會盡量去避免。 比如這次和董夏一起在會所大門外邊兒等林茉莉,結果被抓進包廂差點被強,那她下一回就絕對不會再這么做,她會遠遠地待在安全的地方,隨時和林茉莉保持聯絡,遠程替她報警。 再比如和蔚燃的這段關系,他的忽冷忽熱,他突然提分手,分開后對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的糾纏,他不由分說把魏哲楓連續三次打進醫院的暴行,還有他的反復無常,這些都令蔣聲聲無法再接受他。 蔣聲聲明白自己還忘不了蔚燃,她對他的喜歡比她想象中還要難以淡化??伤用靼鬃约捍嗳醯男呐K無法承擔蔚燃太過暴烈的情緒和行為。在愛情和健康面前,蔣聲聲無疑更看重健康。 所以她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蔚燃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求婚,可她的拒絕卻頓時讓蔚燃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人狠狠掐住了,起初不是沒想過蔣聲聲可能會拒絕他,畢竟好事多磨,他已經做好了哄她十天半個月的準備,可沒想到蔣聲聲拒絕他的理由竟然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誰要跟你結婚?我已經有男朋友了?!?/br> 蔣聲聲的這句話冷酷地在蔚燃腦海中無限回響,他表情完全僵在臉上,愈發用力地箍緊蔣聲聲腰背,把她控制在他懷里不讓她起身,他不愿相信地盯著她問:“你再說一遍,你有什么了?” 蔣聲聲惱他此刻的霸道專`制,蹙著眉重復了一遍:“我有男朋友了?!?/br> 蔚燃的臉徹底冷下來,他鉗死蔣聲聲的小腰和胳膊,深吸一口氣,音色極低地否認:“不可能,你不可能會有男朋友?!?/br> 他眸色突然冷得可怕,蔣聲聲微微一顫,腰間和胳膊都被他捏得生疼,蔣聲聲不舒服地抿了下唇:“蔚燃,你先放我下來?!?/br> 蔚燃一瞬不移地看著蔣聲聲,企圖從她眼神里看出些因撒謊而產生的閃爍,可他又清楚蔣聲聲不會拿這種事騙他,他感到痛苦和震怒:“是誰?那個人是誰?” 他眼里暗自洶涌的情緒看得她心驚膽戰,蔣聲聲開始有些后悔跟他說這件事,因為她發現自己不管怎么掙扎都逃脫不出蔚燃的禁錮,他似乎是鐵了心要她給他一個交代,這讓蔣聲聲頗為羞惱:“我沒什么好跟你說明的,他是誰跟你沒有關系?!?/br> 蔚燃無法接受地繃緊了下顎,唇齒間惡狠狠地咬出一句話:“跟他分手!” 蔣聲聲不自覺往后縮去,她有些害怕這樣的蔚燃,可對他的惱怒卻壓過害怕占據上風:“不分?!?/br> 蔚燃胸膛因憋悶的情緒而上下起伏著,蔣聲聲的那句“不分”把他惹急了,他怎么能容忍蔣聲聲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她是他的!從頭到尾都應該只是他一個人的!蔚燃氣急攻心,胳膊用力收緊就抱著蔣聲聲站起來,蔣聲聲眼前一晃,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下一秒整個人就被蔚燃扔去病床上,她掙扎著要起來,可蔚燃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他很快傾身欺近,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牢牢控制在身下,蔣聲聲又驚又怕,以為他要對她做什么,嚇得眼淚水瞬間盈眶。 想象中的輕薄強吻卻并沒有到來,蔚燃只是靜默無聲地壓著她,垂眸用一種憤怒又委屈的眼神盯住她,像是在控訴,又像是在警告。 蔣聲聲別過臉去不想看他,她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和體重,這些從前都是她熟悉并喜歡的,可現在她只覺得羞恥壓迫,她吸了吸鼻子,眼淚不受控地橫流下來。 蔚燃勉強無視掉蔣聲聲的眼淚,他比她更想哭,這種震怒、懊悔、被拋棄的心情令他產生想要撒氣的沖動??擅鎸κY聲聲,他卻突然無從下手。 他要怎么跟蔣聲聲撒氣?罵不得打不得,喉嚨稍微高一點都能把她嚇到,他是真不舍得看她害怕,真不舍得看她掉眼淚珠子,可他心里實在憋屈得要死。 他從沒這么喜歡過一個人,這種程度的愛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所以連他自己都預估不好這份愛的深度。他以為自己只是愛上了蔣聲聲,以為他的愛遠在自由之下,他預判失誤,他作死地提分手,可他知道錯了,他愿意用一輩子去補償,為什么不能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也沒犯多大的錯吧?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純粹是見色起意,壓根兒沒想過要對蔣聲聲負責,可打從他遇見蔣聲聲的第一天起,他眼里就沒有過其他女人,他潔身自好,只撩她一個,戀愛也是正正經經在談,甚至忽略朋友,大部分時間都跟蔣聲聲膩歪在一起。就連分手后,他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他用半年時間看清楚自己對蔣聲聲的愛,這時間不算很長吧? 可她為什么連半年都不愿意等?他在這半年里為她茶飯不思魔怔發瘋,她倒好,拍拍屁股就跟外面的野男人跑了,他怎么能甘心? 蔚燃心臟抽疼,他極力壓制住快要爆發的情緒,伸手捏住蔣聲聲下巴,轉過她的臉使她看向他:“分手!馬上跟那個人分手!” 蔣聲聲對上蔚燃怒不可遏的目光,她眼淚流得更急,賭氣道:“不分?!?/br> 蔚燃難受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睛里已經充斥滿濃到化不開的酸澀,他苦笑一聲:“知不知道我們昨晚都做過什么?” 蔣聲聲心臟咯噔一跳:“...我們昨晚什么也沒做過?!?/br> “什么也沒做過?”蔚燃面目猙獰,“我們不但做了,還很多次。你在夢里喊我的名字,窩在我懷里,這些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為了刺激蔣聲聲分手,蔚燃故意扭曲事實:“我抱你去洗澡,我們在洗手間里整整待了三個小時,你猜那三個小時里除了洗澡,我們還做過什么?” 蔣聲聲不相信:“不可能,我們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br> 蔚燃不肯罷休,他唇角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繼續激她道:“對我這么有信心?昨晚是我幫你換的衣服,幫你洗的澡,還摟著你睡一張床上,你覺得我會什么也不做?” 蔣聲聲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半信半疑地瞪著他。 蔚燃加柴添火,他湊到蔣聲聲耳邊,說讓她臉紅心跳的話,蔣聲聲最后實在忍不了了,啪一聲,揚手重重扇了蔚燃一巴掌,她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那只手上,不僅扇斷了蔚燃的話,更是扇得蔚燃臉往旁邊偏去,她羞憤極了,聽他說著無恥的話,蔣聲聲整個人都氣得發抖:“蔚燃,你不是人!” 蔚燃喘著氣,眼神愈發兇狠,他慢慢轉過頭來逼視著她:“我是人是鬼,那要看你怎么做。你敢跟別人好,我就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不是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