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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得他才剛理過的頭發有些凌亂,也吹得白色的薄短袖棉質睡衣往身上貼,淺淺勾勒出胸膛的輪廓線條。 夜里太安靜,月色太旖旎,心思容易跟著變得散漫,做的事也隨心所欲起來。 并不指望余也這么遲能接,程放星還是忍不住地給她打了個語音通話。 在等待的時間里,程放星輕閉上眼。 淺白月光里,聽風穿過耳畔,心跳有聲。 - 周末要和程放星一起過圣誕節,沒時間去余與那邊。余也就打算明天一早去一趟,專程去把織圍巾用的毛線和工具拿回來。 余也在睡前特意定了個鬧鐘,又怕鬧鐘被她生生錯過,也難得沒有開靜音,只設置了振動,希望到時候有消息發過來能順便提醒她。 偏偏挑在這個時候,長年收不到消息的手機在半夜振動起來。 余也被吵醒,很有起床氣的煩燥,本想直接掛斷通話,艱難地撐開眼皮,卻看見屏幕里顯示的備注是才剛加回來不久的“程小狗”。 手機振動得太久,擔心可能會吵醒室友,又懶得下床,余也干脆把頭悶進被子里接起語音通話。 程放星似乎很清醒,而不是半夜夢游給她打的通話。他聲音冷沉,開口第一句就是莫名其妙的“你成功了”。 “嗯?什么?”余也壓著聲音,迷迷糊糊地接話 ,“成功地吸引了你注意嗎?” 半夜不好好睡覺,這又是在搞哪出? 就好像被余也說中,程放星在那邊沉默。 余也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教育:“程放星,小狗不能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哦,更不能學里面的主角說話哦——” “讓我肖想你?!?/br> 低啞的聲線,曖昧的描述。 在夜半時分。 大概是被窩里呆久了太悶,余也有點喘不過氣。 她本就不太清醒的腦袋被這句話砸得更懵,程放星咬字加重的“肖想”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或許是半夜心血來潮的一次惡作劇呢。 說不定是他和朋友在玩惡俗的真心話大冒險呢。 …… 余也想到這幾種可能的假設,便用玩笑的方式對待:“那我勸你最好冷靜一下,圣誕節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br> 余也扯了一下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舔了一下唇,緩緩用同一個詞說道:“克制一下你的肖想?!?/br> 程放星沒打算克制,反而很堅持地說下去:“余也,明年六月份,如果——” 看程放星把玩笑表演得那么認真,故意逗她玩。 余也突然有點生氣,她摁了掛斷,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蒙進被窩繼續睡。 程放星沒說完的是—— 如果。 如果我們還在一起。 如果我喜歡上了你。 那么,就讓肖想成真。 第34章 裝 平京在北方,不比陵安,晝夜溫差大,短短間隔幾天的天氣變化也大。 前些天還是暖洋洋的大太陽,昨天起卻開始降溫,在圣誕的熱烈氣氛里,像要下一場雪。 天色早早地拉起了暗沉的帷幕,景致都悶在帷幕之下,很不給在這個節日特意約好了要出去玩的人面子。余也拉開門走到陽臺,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變換出一些淺薄的白霧。 她眼神往樓的下面望去,看到已經有不少等人的男生和被等的女生碰上面,兩兩成對地走著,臉上的笑容抵過了惡劣的天氣。 自從上次深夜那個荒誕的通話,程放星真的“克制”住了,兩三天沒再來聯系她。 甚至昨天平安夜也沒有任何動靜,余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忘了說過的要和她一起過圣誕的事。 身后的陽臺門被敲了敲,余也轉身,透過玻璃看見站在寢室里頭笑瞇瞇的陳靜詩。 隔了扇門,她的聲音有種不切實感:“阿也,怎么樣?” 余也跟著彎了彎眼睛:“什么?” 陳靜詩拉開玻璃門,鄭重其事:“我今天去見趙佳銘?!?/br> “我們第一次見面,”陳靜詩咽了咽口水,大概心里的緊張更多一些,“穿成這樣,他會喜歡嗎?” 余也仔細打量一眼她精心打扮過的衣著,點了點頭,開玩笑安慰道:“他要是敢不喜歡,就用你織的圍巾勒他脖子。等他說喜歡了,再放開?!?/br> 陳靜詩被余也給逗笑,跑到位子旁拎過昨天晚上就包好圍巾的禮物盒子,朝她揮揮手。 “阿也,那我出門啦。我還想早點過去準備一下,我怕待會兒一看到他的臉,話都說不出來了?!?/br> 余也拖長音調“哦”了一聲:“他有這么帥呀?” 認識這么久,她怎么就從沒覺得呢。 “那要記得我教給你的哦?!庇嘁矒]了揮手告別,“玩得開心?!?/br> 陳靜詩雖然表現得很緊張,但更多的是迫切。沒等余也說完,門就被她迅速關上。 余也勾了勾唇,也開始對這個節日期待起來—— 要是程放星真忘了,沒關系,她去找他。 方伊薇一大早不知去了哪里,余也走進空蕩蕩的寢室,拉開衣柜門,糾結地挑起衣服。 按理來說,圣誕節應該像陳靜詩一樣穿紅色,可惜她沒有顏色這么鮮艷的衣服,看了許久,最后還是選了一件最保險的黑色長風衣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