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隨便找了家不遠處剩兩三步距離的理發店，喊余也：“來都來了，進去剪個頭發?！?/br>
    其實程放星的頭發早就有些長了，細細碎碎的落在額前，偶爾還挺讓他心煩的。

    他手握著栓繩系到了理發店門邊的角落，把小狗放回地面。小狗撒開了歡，卻被束縛住，怎么也跑不出固定的范圍。

    余也蹲下身，謹慎地保持著距離告訴它：“老板，我們很快就出來?！?/br>
    小狗“嗷嗚”叫喚了聲，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余也有點于心不忍就這么把它留在外面。

    “阿也？”程放星一手扶著推門，在等余也。

    “要不你進去，我在這陪老板?！?/br>
    程放星看著蹲在小狗旁邊半米遠的余也，有些無奈：“不會很久，最多十分鐘?！?/br>
    “那五分鐘歸你，五分鐘歸它?！庇嘁采酚薪槭碌卮蜷_了手機上的計時器給程放星看，“五分鐘之后我就進來陪你?！?/br>
    程放星不再堅持，臨進門前，他輕哂著提醒：“別蹲太久，腿會麻?！?/br>
    余也點頭，半點沒聽出這是在關心她。

    說五分鐘就五分鐘，余也一秒不多地陪了小狗五分鐘之后，便準時地進門。

    理發店里并不怎么忙，除了程放星一個客人在剪頭發，還有另一個店員在等其他客人。

    看清余也的臉，等客的店員忍不住沖她吹了個口哨。只是口哨剛吹到一半，轉眼看見鏡子里程放星陰郁的臉色，頓時吹不出來了。

    他硬生生省去了稱呼，話也說的莫名其妙：“想做什么？”

    怎么聽上去要和她打架一樣。

    余也抬手指了下程放星：“我不弄，陪他來剪頭發?！?/br>
    等客的店員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另一邊，剪刀落到程放星額前，他輕閉上眼。

    于是余也走過去，壓下聲音問：“我的頭發如果染黑了會好看嗎？”

    店員大膽地又看了眼余也的臉，篤定道：“肯定好看?！?/br>
    他極力招攬生意：“怎么樣，要不要試一下？”

    可是她已經答應過她哥不再動頭發的心思了。

    余也搖搖頭，正想拒絕，就聽程放星冷著聲音喊她：“余也，過來?！?/br>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余也走過去，從鏡子里和程放星對上視線。

    或許是剛剪完頭發的緣故，程放星的桃花眼顯得很干凈，眼尾微微上揚：“現在好看?！?/br>
    “嗯？”

    “我喜歡?！?/br>
    -

    夜色很好，有一條河流穿過，粼粼倒映著月光。

    他們沉默安靜地走著。

    余也心不在焉，腦子里想的都是剛才程放星那句“我喜歡”。

    她朝身旁偷瞄了一眼，剪完頭發的程放星，有點像回到了他們高三剛遇見時候，清俊又少年。

    今天出來的時間太長，小狗在程放星的懷里犯困地瞇起眼睛。

    和他散漫的狀態比起來，畫面意外和諧。

    踏上一道小橋，走過去，另一頭擺著一顆綠色的圣誕樹，應景地裝飾起了彩燈。

    余也才發現：“下周末是圣誕節?！?/br>
    程放星嗯了一聲，望向余也，想也沒想就問：“我們一起過？”

    余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磕磕絆絆地拒絕：“我、我不過洋節?！?/br>
    最近事這么多，她的圍巾還一點沒織出來，就算和程放星一起，也有沒能送出手的禮物。

    不過這也提醒了她，一定要在跨年之前織完圍巾，絕不能再白白錯失良機。

    程放星撩起眼皮，語氣果決：“我不是在問你同不同意?！?/br>
    “那你什么意思??？”余也伸手摸了摸掛在圣誕樹上的小禮物盒子，精致小巧，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她隨口抱怨：“你不想和我過就直說嘛，我又不會賴著煩你?！?/br>
    不會賴著他？

    然后和上次一樣，轉眼就要去找她那個哥哥？

    程放星沉下臉，半點沒掩飾情緒：“我是在告訴你?！?/br>
    “我們一起過?！?/br>
    問句就這么被他改成了陳述。

    冷漠又官方的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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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路人：不會吧？他不會真的以為是因為抱著狗散步很蠢才回頭看他的吧？

    第33章 裝

    一直到晚上，余也回來之后，才想起來將吃飯的錢轉給趙佳銘。

    趙佳銘沒第一時間收錢，而是打聽：「怎么樣？說清楚沒？」

    余也同樣在問自己這個問題，但她很快得出答案：「沒，總感覺好像有個什么事，程放星忍著沒說出來?！?/br>
    不過具體是什么事，她就不得而知了。程放星不過看著散漫，心思也不少深沉。

    他不明說，余也猜不出。

    「但我們至少和好了，所以你還是很有用的，以后肯定能如愿以償當大老板?！?/br>
    ——然后管理一群叫“老板”的小狗。

    趙佳銘裝得很謙虛：「小事兒?！?/br>
    怕他得意忘形給忽略了消息，余也催促：「今天的飯你一口也沒吃上，不能讓你白白花錢，快點收款?！?/br>
    趙佳銘：「不用?！?/br>
    趙佳銘：「到時候別讓我交份子錢就行?！?/br>
    份子錢？

    她和程放星？

    余也微抿了下唇：她更喜歡有把握的現實感，不是個會幻想很多的人，以至于好像還從來沒想過和程放星結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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