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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脾氣,小心追不到——” 余與打斷她:“我還分得清,管教meimei和追人的態度?!?/br>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余也狠狠地關上了門。 余與失笑。 好歹是親兄妹,誰能比誰的脾氣好到哪兒去。 房間里,余也拿小刀拆開桌上的快遞盒,噼里啪啦倒出幾團毛線。 深或淺,純或雜,各種各樣的綠。 果然還是綠色最適合程放星。 僅僅是字面意思,余也完全沒有多想什么。 他皮膚白,桃花眼促狹,總懶散又輕挑。再年少一些,青暉高中的綠色校服穿在他身上,也毫不違和。 那是一種漫不經心卻過眼難忘的好看。 干凈的,朝氣的,以及少年的。 最吸引她。 余也搖搖頭,拋開腦子里翻飛的遐想,將毛線團全抱到床上。她找了個舒服地姿勢盤起腿,又用平板在網上找了一個視頻認真研究起來。 完整地看下來,視頻里的步驟還不算復雜,她勉強能接受,并且已經躍躍欲試。 甚至天真地想到了,說不定回學校還能教一教同樣正為此苦惱的陳靜詩。 隨便拿過一團墨綠色的毛線抽出一段,余也左右手各拿著一根棒針準備起針。 她很有儀式感地做了個深呼吸,信心滿滿地開始。 …… 一看就會,一織就廢。 將混沌的腦子放空了一會兒,余也低頭,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身上亂七八糟地纏住了許多毛線。 和綠色的毛衣一起,在視覺上意外的協調。 當然得加個前提,要是不算她已經被纏得快呼吸不過來的煩躁。 余也扔開棒針,轉而扯起了身上束縛手腳的毛線。 她的視力從小就好得很,然而細細看了許多眼,卻還是沒找出原來線的起始端被繞在了哪里。 “程放星?!庇嘁惨а狼旋X,艱難地在床上挪了一下位置。 “你欠我的,用什么還!” -------------------- 作者有話要說: 余也:程放星,聽說你想過和我結婚? 第24章 裝 隨著余也對程放星無厘頭的抱怨落下,下一刻,本就沒鎖的房間門從外面被推開。 而后是沉穩的一聲“阿也”。 余也停下解毛線的動作,眨眨眼,看向來人心虛地喊:“哥?!?/br> 花了幾秒鐘看清房間內凌亂的畫面,余與靠在門上,半咳半笑:“你這是在做什么?” 余與的眼神落在深色被單表面亂堆的毛線團上:“在學織圍巾?” “沒?!庇嘁残》鹊負u頭,生怕纏住的毛線一不小心就越來越亂,她純靠瞎胡說解釋,“在體驗貓的快樂?!?/br> 余與意味深長地“哦”了一下,繼續盤問:“給誰織的?你那個小男朋友?” “沒?!庇嘁残Σ[瞇討好道,“給哥哥織的?!?/br> “全是綠色?” “沒!”余也才反應過來余與剛下了個套,連忙否認,“都說了我沒在織圍巾!” 很顯然,看余與表情,就知道他沒那么容易相信她的鬼話。 “哥哥,幫個忙?!庇嘁矐B度軟化下來,下巴朝正前方點了點,“書桌右邊抽屜的第二層?!?/br> 余與挑挑眉,放下了看戲的姿態,走到書桌旁,彎腰打開抽屜,里面有一把家用的小剪刀。 “這些綠色里面,就這個墨綠色最好看,勉強在接受范圍之內,真要剪了?”余與拿起剪刀,轉身向她確認。 余也咬咬牙:“剪!” 對于程放星那張臉來說,其實哪個綠區別應該也不是很大。 然而余與并沒有真聽余也頭腦一熱的決定。 他伸手探到鏡片后,揉了揉那因為長時間盯著屏幕而發干的眼,然后耐著心認認真真地研究起來。 耳邊自動過濾掉余也亂發脾氣的廢話,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出了狡猾地繞在余也脖子后面的毛線起始端,他指間捏著那頭罪魁禍首,輕松團出了一團毛線原來的狀態。 束縛的毛線伴著余與慢條斯理的動作一點一點離開,余也整個人慢慢地放松下來。 她沒經過思考,不分場合地開口:“哥,我想去染頭發?!?/br> 毛線全部團好,余與停下,發現了余也今天特意拉直過的栗色長發。 他坐到床邊,盯著余也,態度不定,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只是一團柔軟的毛線在他的手掌心中被擠壓得稍稍變換了形態,昭彰地告知了他的回答。 對上余與嚴肅的眼,余也指了指腦袋,開玩笑緩解氣氛:“把這玩意兒染成黑的?!?/br> 余與沒笑,語氣平靜地直接拒絕:“不要染,阿也?!?/br> “可是,我都長那么大了,還從來沒有試過……”余也低頭,聲音越來越小。 余與嘆了一口氣,回歸到哥哥的角色語重心長:“阿也,從小時候起,你的頭發就不算特別黑,像mama——” 余也床頭擺著一個灰色的楠木相框,玻璃之下存封住一張看得出時間跨度的照片。 照片上是美滿的一家四口,大人或小孩兒,每個人都在笑。眉目俊朗的男人,明艷動人的女人,那是余也十六歲之后再也沒有機會喊的“爸爸”和“mama”。 還有她和現在僅有唯一的親人——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