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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宋楚文以往言語對她無禮她都可以不搭理,但是她不容許她在眾人面前挑明她的心思,她的心思一旦挑明,大家都知道她喜歡沈霑,她五哥如果沒什么表示,讓她再如何在魏國公府生存? 她是對韓儀琲說宋楚文善泳,又說了下賓客安排,其余的是韓儀琲自己做的,只是做的不好沒能毀了宋楚文,她是幫兇,自己也不能否認,心里卻涌上一股煩躁,有些人太可惡逼著她一步步走向罪惡。 寧澤此時卻感覺到白纻紗后面那位長公主似乎在注視她,大膽望過去正看到那嬤嬤在向大長公主指著她的方向。 難道這位大長公主想想見見未來兒媳婦?寧澤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想著該如何應對,卻見幾人抬著軟轎自去了。 岸邊柳樹下卻有一人一直在看著水榭動靜。 凡是壽宴最少不了的一個環節便是聽戲,衛風作為教坊司頂頭的旦角又被請到了國公府,他的戲還沒開場,倒是先看了一場大戲,魏時棱又不知什么時候溜了出來,累的氣喘吁吁的,握著小拳頭坐在他腳邊。 他蹲下問道:剛才哪位訓斥別人的姑娘你可認識?我怎么看著有些眼熟。 魏時棱倒也聽到了剛才一番吵鬧,但她畢竟年紀小,雖然聰明卻不太能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疑惑道:衛風哥哥,你說的是誰呀? 衛風抬手指了指,可是人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楚,他彎腰把小丫頭舉起來指給她看,魏時棱哦一聲,答道:那是我儀清表姐。 衛風想了想問:你表姐可曾去過通州? 不曾,應該不曾去過的,表姐身體有些不好。魏時棱搖頭道,這些事她哪能清楚的,覺得她的衛風哥哥有些難為她。 這些人向戲園子出發的時候,衛風穿梭在中間,因為他穿著花旦的戲服,是以別人見他在女客中走來走去也沒攔他,不一會他已經溜到寧澤旁邊,說道:小娘子,我們是不是見過? 這個聲音并未引起寧澤的反應,待她抬起頭,看到一張偏邪偏媚的臉,她的第一個念頭是她剛才又強出頭了,一定又會被這人罵,轉身便逃。 跑了兩步才意識到此番已非前世,身體不自覺僵住保持了一個跨步的姿勢,好一會才收了步子慢慢站直,背對著衛風的一張臉上,表情似怒非怒,似羞非羞。 寧澤心里冒出一骨碌的詞句,到嘴邊卻一個也說不出來,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反常。 身后響起愉悅的笑聲:見到我就倉皇而逃,小娘子難道欠了我的戲資? 第25章 抱守 這話太熟悉, 寧澤一眼瞪過去, 眼神收回來時, 衛風又笑道:怎么這般兇巴巴的看我? 寧澤前世不止一次被衛風念叨著戲資戲資,但凡和他斗氣,總說她聽了免費的戲卻要跑, 天知道她每次只是被氣的啞口無言, 不跑難道留在原地等著爆么? 衛風這人做事從來全憑喜好, 順眼的就和和氣氣,不順眼的就愛答不理, 可是他能如此, 卻不允許別人這樣。 尤其對她,簡直要拿出閨秀準則一條條的要求她,寧澤想起這些,剜向他的那記眼神垂下又挑起,有些不甘心, 有些怨氣, 卻也無從說起了。 幸而旁邊的黃秀梅是個兩耳不聞物外事的奇女子,并沒發現她的不正常。在黃秀梅心里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她看得上的,一種是她看不上的, 這兩種她都能同他們說幾句話,衛風顯然不在這兩種人中,大家都已進了院子準備去聽戲,她們兩人站在水榭旁越來越顯眼, 黃秀梅一言不發拉著寧澤要走。 衛風邁著大步擋在她們前面,抱臂看著二人,在她們繞過他時,又說:你果然便是我在通州見到的小娘子,這么有性格的小娘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趣有趣,你真不考慮嫁給我? 寧澤喜歡讀擬話本,一般擬話本里紈绔大少戀上某個女子的理由總是:你與眾不同,本少爺注意到你了!但是姑娘敢嫁,你真的能娶嗎? 氣血翻涌一陣,寧澤拳頭緊握,感覺心里有些莫名的東西要噴薄而出,她此生見到徐呈、李暄都能裝作若無其事,衛風若不來招她,她本也可以裝作從不相識,只是有時候太多事太過巧合,像魏時棱兩世見她的第一句話,像衛風此時說的這句話。 前世她也說要娶她的,他最后帶兵攻破了平陽城并取下了李暄首級,做成了將軍,可是娶她了嗎? 寧澤抬起臉,眼眶有些泛紅,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現在不是在戲臺子上,說出口的話都不是戲文,有些人會當真的,衛公子就不在意身邊人的感受嗎? 說完她看了眼穿著緋色小裙衫的魏時棱,魏時棱正踮起腳尖,伸出小手去勾衛風的手,費了好大功夫終于將衛風抱臂在前的雙手扯了下來,她雖然聰明到底年齡小,能聽得懂她們說什么,卻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只能本能的去抓住衛風。 自從上次落水后,更多的畫面會浮現,眼前的一幕讓魏時棱分外熟悉,似乎在某個地方她經常能看到她的表姐和衛風哥哥站在一起,那個女子像是表姐又不像,更像是她落水那日救她的那個人。 衛風沒料到他調戲的姑娘會如此認真的回復他,說的他好像見個姑娘就要調戲一兩句似的,他是真覺得在通州時見到的那個小娘子有趣,才嘴上忍不住占占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