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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不幸摔碎家傳寶玉之后在線閱讀 - 第103節

第103節

    秦時趕忙低下了頭,看起來不安又緊張,聲色低弱又歉然:“對不起jiejie,我不該提起那個名字?!?/br>
    無論是“宸宴”二字還是“鎮天玉尊”這四個字,都是踏天教的禁忌,更不能在教主面前提,誰提誰死。

    說完,秦時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都是我的錯,jiejie你罰我吧!”隨即就作勢要拜倒,卻在伸手的那一刻不慎將左手撞在了旁邊的炭盆上,白皙的手背當即就被guntang的炭盆燙出了幾個火紅的水泡。

    秦時立即痛苦地擰起了眉頭,喉中發出了一聲隱忍的悶哼。

    月鎏金心頭一驚,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快步繞到了秦時身邊,屈膝蹲下的同時,一把抓住了他被燙傷的那只手,心疼又著急地查看著:“你這傻孩子,怎么這么死心眼兒???你又不是外人,提他就提他了,我還能真罰你么?”

    秦時默然垂眸,沉默了片刻,再度開口時,言語間透露出了幾分委屈:“可是jiejie的那個眼神,著實兇狠,嚇壞了我,真當jiejie生我氣了,一下子慌得不行?!?/br>
    月鎏金:“……”我真該死??!

    她一下子就自責懊惱了起來,剛剛為什么要對他那么兇?

    “是我的不對,jiejie向你道歉,jiejie不該兇你?!闭f完,月鎏金便將跪地不起的秦時拉了起來,示意他重新坐回凳子上,然后從儲物戒中調出了一瓶治愈外傷的藥膏,小心翼翼地為他涂起了藥,又作補償似的對他說了句,“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還沒想好要什么禮物么?你要是再不提,生辰可就過去了??!”

    秦時微微搖頭,抬眸瞧著月鎏金,認認真真地回答說:“秦時已經不需要更多了?!闭f完,又抬起了右手,摸了摸掛在自己右耳耳廓上的那枚銀色水晶耳飾,“一枚聽海耳,秦時此生足矣?!?/br>
    是真的滿足。

    可以和正常人一樣聆聽到jiejie的聲音,可以和正常人一樣開口和jiejie說話,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你這孩子,就是跟我太客氣?!痹脉探鸾o秦時涂抹好了藥膏,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你要是不主動要,我就自己瞎送了???”

    秦時笑著說:“哪怕jiejie只是送一捧空氣給我我也是開心的?!?/br>
    嘖。

    這話說的。

    真甜??!

    月鎏金一下子就展露出了笑顏:“行吧,我看你自己好像也沒個想法,那我就看著送了?!?/br>
    秦時不置可否。

    他并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只是他的想法太大、太貪、太荒謬了?;闹嚨綗o法說出口,只能回之以微笑。

    月鎏金也沒再多說什么,瞧著夜色越發深沉了,就開始催促著秦時早些回去休息。

    秦時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提醒了她一聲:“jiejie,我的推測可能不對,但我總覺得,瘋姬尊芙及其背后的八大世家費盡心思布下地魔眼的意圖,是志在用地魔眼全開時所釋放出的邪祟之氣沖開神族在修羅界上布下的封印,他們想釋放被神族囚禁在修羅界中的上古邪祟,想要讓那些邪祟們禍亂天下,然后再以鏟除邪祟的名義出兵各界,霸占其疆土。瘋姬尊芙,野心甚大,志在一統六界?!?/br>
    月鎏金早已料想到了這種可能,卻渾不在意:“這天下越動蕩不安,人心就會越自私,崇尚我教教義的人就會越多,踏天教就會越強盛。我教本就是趁著亂世而起,這天下越亂,對我們越有好處。到時尊芙若真想出兵我界,那就讓他們來吧,兔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尊芙最后說不定還為我們做了嫁衣?!?/br>
    說白了,她對地魔眼開不開,天下亂不亂,一點兒都不關心在乎。

    天下越亂她越高興。

    秦時微微頷首:“既然jiejie不擔心,那秦時也就不擔心了?!闭f完,又再度堅決而篤定地對月鎏金說了一遍,“無論未來發生何事,秦時都會誓死追隨jiejie?!?/br>
    月鎏金又笑了,言語溫柔又寵溺,像是在寵愛自己的親弟弟:“好,知道了,快去睡覺吧,再不睡明天就要頂著一對熊貓眼過生辰了?!?/br>
    “那秦時就不再叨擾jiejie了?!惫郧傻卣f完這句話后,秦時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一絲不茍地朝著月鎏金行了一個拜別禮,才退出了書房。

    門外寒風料峭,如刀般的風中還夾裹著堅硬的雪粒。

    秦時才剛剛走出教主的山頂行宮,就一位在院門外恭候多時的小廝迎了上來,低頭弓腰快,畢恭畢敬:“右護法?!?/br>
    秦時的臉色瞬時陰沉了下來,再不似方才在書房時的溫順乖巧,一雙眼眸漆黑鋒利,語氣更是沉冷如刀:“他還沒走?”

    小廝心頭一驚,腰身下意識地躬得更低了。

    踏天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護法,是所有教徒都畏懼的存在,甚至比畏懼教主還畏懼他。

    因為教主的心狠手辣是看得見的,但這位右護法的心狠手辣卻是看不見的。

    教主說殺你,不一定真的殺你,心情好時還能留你一命。但這位右護法若是說要殺你,就定能讓你死,還能讓你死得無聲無息。

    小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才鼓足勇氣開口,緊張兮兮地匯報:“剛去山下問過了,大門的守衛說,那個人、那個人一直在門外等著呢。整整一天了,一直要求守衛們去找咱們教主通報說、說他要見咱們教主?!?/br>
    無論是“那個人”還是“他”,都是宸宴的代稱,因為教內無人敢光明正大地提起這兩個字。

    秦時哂笑一聲:“他倒是有恒心?!闭f吧,便將雙手負在了身后,冷冷開口,“剛才本護法已經向教主通報過此事了,教主大發了一頓雷霆,根本不想見他,讓他滾!”

    小廝得令,立即跑下了山,去向看門的守衛傳達消息。

    夜色越深,寒風越重,吹下得雪也就越多。

    第二日清晨,月鎏金再度打開房門之時,門外已是銀妝素裹,七彩湖的湖面都已經凍上了一層冰。

    不過今日雖然天寒,但踏天教教內倒是熱鬧,因著今天是右護法的生辰,教主大人自己出錢,特意為右護法大辦了一場生辰宴。

    然而宴席才剛剛進行到一半,教內眾人正觥籌交錯相談甚歡,一位負責看守山門的守衛火急火燎地闖入了宴會廳,驚急不已地跪倒了在了教主面前:“報告教主!有歹人要闖我教山門,還動手打傷了我教的幾名守衛!”

    月鎏金當即勃然大怒,直接將手中的玉筷砸碎在了桌子上,厲聲質問:“到底是誰那么膽大包天?!”

    廳內的教眾們也是憤慨不已,當即就放下了手中的筷與杯,一個比一個咬牙切齒氣勢洶洶,時刻準備著出門與那挑釁我教的歹人一戰!

    唯獨坐在教主身邊的右護法卻格外沉默,下意識地攥緊了搭在膝頭的雙拳,神色冰冷,陰沉不定。

    守衛跪在月鎏金面前,心驚膽戰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是、是是宸、宸宴。那人自報家門說他叫宸、宸宴,還說信口雌黃說他是您的、是、是教主您的、您的未婚夫……”說完,守衛便在眾人齊刷刷倒吸一口冷氣的氛圍中將腦袋伏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為自己說出那人名字的罪行而求情,“教主贖罪!教主贖罪!”

    月鎏金卻沒有如同眾人預料的那般大發雷霆,反而如遭雷似的愣住了,滿面不可思議……宸宴?宸宴竟然還會主動來找她?

    黃鼠狼給雞拜年么?

    你不是再也不想見到本尊了么?

    本尊才不要見你!

    月鎏金還在因宸宴當年堅決不愿意和她回踏天教的事情而賭氣,并鐵了心地要與他恩斷義絕,死生不復再見!

    但是吧,從守衛口中聽到“宸宴”和“未婚夫”這幾個字的那一刻,她的內心竟然特別不爭氣、特別窩囊地冒出了幾絲難以抑制的小竊喜和小激動,嘴都想撅起來了。

    但是,身為一教之主,必須要時刻維持著身份與尊嚴。

    月鎏金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疼痛壓抑激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微微垂下了眼眸,瞧向了跪倒在他面前的那位守衛,冷聲質問道:“他為何要闖山?自己一個人來的,還是帶著人馬一起來的?”

    守衛一聽教主沒有賜罪,當即舒了口氣,忙不迭匯報:“自己來的,之前向您通報過幾次,您一直回復說不見他,我們就一直沒讓他進門,哪知他竟如此的猖獗,對咱們的守門人大打出手了!”

    月鎏金卻擰起了眉頭,惱怒不已:“你們什么時候來找我匯報過?”

    守衛也是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坐在她身邊的右護法。

    月鎏金了然,當即就沉下了臉,面色鐵青地看向了秦時——就算此事無關宸宴,身為右護法,他也不改隱瞞她任何事!

    秦時卻神不改色,認真而嚴肅地提醒她:“jiejie,你可忘了,燭童曾不止一次地用玉尊大人的蠟人戲弄過您,戲弄過我們,誰能保證門外那人是真的呢?若他又是燭童或敵家放來的煙霧彈,擅自放他進門豈非放虎進山?”話還沒說完呢,他就撩起衣袍跪倒在了地上,滿目悲戚,言辭懇切,“jiejie,瞞您此事,是我不對,秦時認罰,可秦時也是為了您、為了教內眾人的安危才迫不得已地瞞了您。眾所周知,宸宴是您的死敵,秦時根本不敢賭。一步錯,滿盤輸,所以秦時只能出此下策,將所有的潛在危險從根拔起?!?/br>
    月鎏金:“……”

    好像,確實有些道理。

    從踏天創立初時,宸宴在大家伙心目中的形象就是教主的死敵,更何況,這么多年間,她還不辭疲倦地對他下過無數道追殺令,如若她又忽然表現出了對宸宴的友好,豈非朝令夕改?豈非會動搖自己這個教主在教眾心目中的威嚴?

    而且燭童確實用宸宴的蠟人戲弄過她。

    這么一細想,感覺秦時他,好像也沒錯,他只是擔心自己會再次被假宸宴蒙蔽而已。

    月鎏金冷著臉沉吟片刻,無奈了嘆了口氣,彎腰將秦時從地上扶了起來:“起來,過著生日呢跪什么跪?”說完,又瞥了那位守衛一眼,下令,“你下山,告訴那個自稱宸宴的人,若想見本教主,就先自證身份,不然殺無赦。還有,不許他再闖山了!”

    守衛得命后立即離開了。

    宴會廳內的氣氛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種熱鬧喜慶勁兒了。不只是教主,所有人都在暗搓搓地等待著那位守衛的復命——嘖,死敵變未婚夫,必定大有故事!

    唯獨右護法,今日的壽星,面無表情,眼神陰郁,沉沉悶悶。

    等待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后,守衛終于跑回來了,再度跪倒了月鎏金面前,雙手向她呈上了一個物件。

    那是一支翡翠簪子,中部包裹著一片刻了花的金片,兩端的翡翠簪身上遍布細碎裂痕,像是被砸爛后又重新粘好了。

    月鎏金一眼就認出了這支玉簪,是宸宴母親的遺物。

    果然是宸宴。

    不是不想見本尊么?怎么又上趕著來見我了?

    就知道你忘不了本尊!

    月鎏金傲嬌地牽起了紅唇,將這支玉簪把玩在了手中,仔細觀賞了一會兒,再度給那位守衛下了令:“先請玉尊大人入山,然后,用玄鐵鎖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打入地牢,再告訴他一聲,敢反抗的話本尊這輩子都不會見他!”

    哼,本尊,就是這么的錙銖必較!

    第84章

    壽宴結束后, 月鎏金沒有立即前往地牢,不然,實在是顯得自己太心急了。再說了, 眼下還有那么多教眾看著呢, 她要是沉不住一點氣的話,豈非影響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嚴明形象?

    她可是個潔身自好的英明教主, 從不親近男色, 更別說是宸宴這種擅長欲拒還迎的高級狐媚子了, 本尊根本不可能上他的當!

    本尊這雙眼睛,雪亮著呢!

    于是, 妖尊大人便以處理公事為由回到了自己的行宮, 鉆進了書房里,并對侍者下了令,沒有她的口諭, 任何人不得前來叨擾她處理公務。

    但其實, 她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去處理公務, 滿腦想得全是:等本尊見到了宸宴,該如何整治他呢?要不要帶他來自己的行宮呢?影響會不會不太好?

    在內心難以平復的躁動中苦熬了整整一個白天, 直到半夜三更四下無人的時候, 心虛的妖尊大人才悄悄摸摸地出了門,只身前往教中的地牢去見“死敵”。

    來到地牢后, 妖尊大人就以“本尊要親自審訊罪人宸宴”為由將所有的看守都退散了,孤身一人前往位于最底層的那間牢房。

    地下陰冷, 暗無天日, 唯有插在側面墻壁上的那兩只火把散發著昏黃幽暗的光芒。

    宸宴依舊身穿月鎏金熟悉的那一襲黑衣, 盤膝坐在牢房的地面上,脖子上套著一個玄鐵圈, 玄鐵鏈的一端被焊在了這個項圈上,另外一端則鎖在了墻壁上。

    聽聞牢房外傳來的腳步聲后,宸宴立即抬起了眼眸,激動又迫切地望向了來人。

    月鎏金的身上也穿著束腰黑衣,步伐可謂是氣定神閑,下頜微揚,腰桿筆挺,邁步從容又穩健,甚至都走出了白天鵝的高貴感。

    打開了牢門后,她趾高氣揚地走進了牢房內,滿目都是得意與猖獗:“怎么著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高貴的玉尊大人竟然還能主動來拜見本尊了?”

    言語之間,極盡陰陽怪氣。

    宸宴也料到了會是如此,長嘆一口氣之后,十分認真地開了口氣:“想你了,特意來見你?!?/br>
    月鎏金:“……”這也是能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

    有詐!

    這其中一定有詐!

    月鎏金立即后退了一步,瞇起了眼睛,一雙凌厲的鳳眼中盡是提防與警惕:“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意圖何為?”

    宸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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