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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明明是安夫人自己的女兒和侄兒受了陷害,但不知安夫人腦子是怎么長的,竟也信了那些話。 安桐墜湖后受寒大病一場,安夫人給她找來的大夫,竟不是為了給她治風寒,而是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孕。 安桐又驚又怒,盡管大夫把脈驗出安桐仍是清白之身。安夫人卻真動了把安桐許給自己侄兒的心思。 安桐跟安夫人撕破臉鬧過,安夫人卻說一切都是為了安桐好,說她跟李建業有這一層表兄妹的關系在,李建業將來怎么也不會對她薄情的。又說她跟李建業雙雙墜湖,名節已有損,這戰亂一起,更不好找婆家,還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 在安夫人的認知里,李建業是在自己這兒折了腿的,她怎么也要給自己jiejie一個交代,把自己的寶貝女兒許給李建業,也算對得起她jiejie了。 安桐不知安夫人為何會變成了這般,狠辣,偏執又不可理喻。 庶女想毀了安桐,安桐修養好之后,自然得出這一口氣惡氣,本打算設法報復庶女,卻不想被李建業搶先一步。 李建業雖然是個風流種子,但一直都把安桐當meimei看待的。他知曉了安夫人的打算,都沒跟安夫人講甚道理,直接報復性的把庶女給睡了。 他沒了雙腳,自己也不是個有本事的,父親如今也沒再朝中做官,真要說親,只怕普通人家都不愿把女兒許給他。李建業還算有點良心,不想這樣毀了安桐一輩子。 他跟安夫人提親,說要娶庶女。 安夫人一口認定是庶女勾引李建業的,心底里把庶女罵了個狗血噴頭,卻仍是不肯松口,甚至打算把安桐和庶女一起嫁給李建業。 安夫人對安桐是這般說的:“你當姑娘的時候,你是嫡女,那賤胚子只是個庶女。嫁人之后,你是正室,那賤人永遠都只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妾!你嫁的是你表哥,你表哥還能不向著你,去幫著那個賤人?” “桐兒,你怎么就不明白為娘的一片苦心?她這么下作,但她一輩子都只能是個妾??!將來她生下孩子,你就把她的孩子抱到膝下教養,讓她的孩子一輩子都不跟她親,她若是想見自己的孩子,還得跪在你跟前苦苦哀求!桐兒啊,你想想,那賤人一輩子都得被你死死拿捏在手中,仰你鼻息過活!” 安桐只覺得,安夫人是把她對王姨娘的恨,轉移到了她庶姐身上。 安夫人希望自己今后這般對聽庶姐,只不過是把自己代入了她,把王姨娘帶入了她庶姐。 若不是突然下了一道圣旨,讓他們全家都進京面圣,只怕安夫人會在開春之后把婚禮都給辦了。 聽完這些,林初也是一時語噻,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安姑娘攤上這樣一個娘,也是造孽?!弊罱K林初只搖頭嘆息一聲。 別人家的事,她不好過多評判,但是若原著中的安皇后真是安桐的話,林初有種預感,就是安夫人這樣一個堪稱極品的娘,練出了安桐后來那樣的心性。 畢竟連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娘都能突然變成這樣一副樣子,深深宮廷里,又有什么是值得信賴的呢? 這事就成了一個插曲,又一連趕了七八天的路,總算抵達了京城。 林初坐的這輛馬車是燕明戈命人改良過的,還算好。 安夫人一貫是個嬌生慣養的,這一遭才是吃盡了苦頭。 快到京城的時候,林初撩起車簾看傳說中的南都京城。 南都回暖比西北快,空氣都是濕綿沁人心脾的。 道旁是枯黃的雜草,遠處的京城城樓看著倒是分外莊嚴肅穆。 城樓上下黑壓壓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又要開戰了。 馬車走進了些,才看清城樓下的御林軍圍著的,是明黃的華蓋。 年輕的帝王被一眾太監宮女簇擁著,站在華蓋之下,身后的宮女舉著芭蕉蒲扇。 看到高頭大馬上的玄甲將軍走近,帝王才親自上前相迎:“燕愛卿這一路風塵仆仆,辛苦了?!?/br> 燕明戈翻身下馬,對著帝王抱拳:“陛下言重了?!?/br> 帝王的目光落到了燕明戈身后的那輛鋼鐵輪馬車上:“車上的可是燕夫人?” 被點到名的林初只得掀開車簾,沖新帝見了個禮。 “見過陛下?!?/br> 上一次見沈錚,他還是個初聞母妃死訊痛哭的少年,如今已經黃袍加身,坐擁這萬里河山。 林初心底還頗有幾分感慨。 “燕夫人不必多禮。早聽聞燕愛卿喜得愛女,這便是令嬡吧?”沈錚移步到了林初車前,看到林初懷中的女嬰,一雙狐貍似的眸子彎成好看的月牙形 ,裂唇一笑,嘴角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讓朕看看?!?/br> 他容貌隨了他母妃高貴妃,如同海棠花一般明艷逼人,不知是不是他周身那股君臨天下的氣度的緣故,又讓他看不出半分女氣。 皇家的人,都有一身不錯的皮囊。 聶云聽到帝王這話,額頭不由自主的開始冒冷汗。 皇上該不會真打了那樣的主意吧? 聶云瞥了燕明戈一眼,額前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林初看著帝王伸出的手,再看自己懷中天真不諳世事的女兒,她有一瞬間是想拒絕的。 這在外人看來或許是無上殊榮,可林初卻在這一刻清楚的體會到了頭上懸著一把刀的感覺。新帝素來離經叛道,誰也不知道帝王打的是什么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