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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譚思古結婚的消息,并沒有大肆宣揚,譚思古為人也是低調,很少在媒體或公眾平臺出現,私生活上,他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平凡人,所以并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但還是有多少業內人士知道些內情,給她掛上“譚太太”的名號,這些日子里,照顧畫廊生意的也有不少,多半是因為有求于人,才磨磨唧唧施以恩惠。 恐怕這次,也是大同小異…… 諸躍然豁然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畫賣出去了,管他是為誰!” 沈灼付諸一笑。 這時諸躍然的電話響,她看了眼手機屏幕,立刻對沈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到旁邊小心翼翼地接起來。 “喂你好……齊總啊,您明天親自過來?……這真是讓我們畫廊蓬蓽生輝了!……不麻煩不麻煩,您說……哪個?……您是怎么知道的?” 諸躍然掀起眼皮看了眼沈灼,臉上突然有些為難道:“齊總,您是為誰買的?……不方便說?……那好吧,其實這事兒我倒是做不了主,……對對,我得問問那畫的主人,而且,您之前怎么沒說過這事兒???……好的好的,那我先幫您問問,明天再當面回復您好么?……那就先這樣,齊總再見……” 諸躍然掛了電話,從陰暗中走出來,臉上也掛了些許陰暗。 “怎么了?誰打的?” “……剛剛說買畫的那個人?!?/br> 沈灼看她面色不好,不由問:“怎么了?出事了?” 諸躍然搖搖頭說:“也不是出事了,只是那個齊總,突然告訴我說,他還想買一幅畫……” 沈灼好奇,“哪幅?” 諸躍然眼神往上掃了掃,看了眼倉庫正中間那幅掛著的畫,“就是你的這幅?!?/br> 沈灼一愣,抬頭看向那幅前不久才被她揮毫潑油的畫,當下沒有一絲猶豫道:“不賣?!?/br> 諸躍然說:“我也想這么說啊,可那個齊總說讓我先問問你,能不能割愛賣給他,他是買來送人的,說有人很想要你這幅畫……你知不知道是誰?” 沈灼身子晃了晃,她站起來,扶著凳子別過身子。 是誰? 她想,她知道是誰…… 只是,為什么? 她看著那幅畫。預見。 她終究沒能預見這一切,不但沒預見,反而很慌亂。那畫上的紛繁雜亂不就是此刻的她么? 她突然想,也許是她錯了呢? 這種僥幸幾乎一出現,就徹底侵占了她的身體—— 諸躍然看著她,輕輕喚她一聲,“沈灼?” 沈灼站穩了,低著頭重復道:“不賣,誰也不賣!” 諸躍然像是松了一口氣,揚唇道:“我知道了?!?/br> 兩人走出倉庫,去了前廳。 譚思古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和任世語聊天。 至于到底說了些什么,沈灼和諸躍然沒聽到,她們來時,任世語就停了,看向他們,臉上泛著淡粉色的紅,帶著淺淺的笑意。 譚思古則神色無常,招手對問沈灼:“好了?” “好了……”沈灼說。 “該餓了吧?” 晚飯還沒吃,這會兒肚子應該早餓空了。 可沈灼沒有一點兒胃口,她只點頭,又說了一遍,“好了……” 答非所問。 在譚思古覺察之前,諸躍然忙說:“呀,你們竟然還沒吃飯,趕快去吃點兒吧!沈灼這身子,不吃飯可不行!” 譚思古走過去,牽住沈灼。 她穿了不少,手卻冰涼,縮在衣袖里,瑟瑟發抖。 第20章 .傷害 譚思古隨即告辭,諸躍然將他們送至門口,任世語含笑道:“譚先生,再見?!?/br> 沈灼的手被譚思古握在掌心,溫熱正順著她的掌心傳到四肢百骸。 她恍惚看了眼立在門前,在簌簌飛落的白雪中,身材窈窕,笑容款款的美麗女人…… 如果她仔細看,一定能瞧出來些什么。趨利避害也是人的天性。 只是那會兒,沈灼正被別的事情纏身、擾心,根本無暇理會是不是有人對她身邊的男人心存某種感情……或者,她根本沒想去在乎。 那之后她也想起過這天,她記得漫天雪花,記得黑夜如墨,唯獨忘了有個人握著她的手,問她:“是不是很冷?”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她為了一個人熬盡心血,對另一個人的深情置若罔聞。 這些,到最后,都將會給出一個結果。 翌日那給諸躍然打電話的齊總帶著一個漂亮的秘書到畫廊,沈灼早早來了,踩著門前壓實了的雪,腳底綿軟。 那人倒不像諸躍然形容的猥瑣難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年輪長在頭頂和肚皮上,他瞇著眼睛和沈灼握手。 “譚太太,久仰久仰?!?/br> “客氣了齊總,坐吧?!?/br> 沈灼頭一次這樣從容地應對這種人,她心想,如果譚思古看到了,一定會很欣慰,想來她也不是做不到這些。 有時候困難卻不是真的困難,而是人心的那道坎兒,過不去。 談話過程及其平常,不外乎那些恭維和贊嘆,客套及周旋,諸躍然應付的來。只是說到那幅畫,姓齊的就算看了那畫此刻今非昔比,也要堅持買下來,他笑著說:“諸經理,譚太太,我確實很有誠意的,只是不知道經過昨晚,你們是否改變了心意,決定把那幅畫賣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