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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點,帶我出去,大家相安無事?!?/br> 男人沒有半點掙扎反抗,鼻息中輕輕一笑,不緊不慢,順從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蘇瓷的箭,抵在他脖頸,隨著他一點一點升高。 可是…… 這身高也太踏馬高了。 她忽然發現自己可能劫持了一個自己夠不著的人! “坐下!” 她第一次干這種事,還沒想好怎么應對,又命令男人坐下。 于是,男人起身到一半,又聽話地重新坐下。 鼻子里又笑了一聲。 蘇瓷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 “你笑什么?” “在笑怎么坐著帶你出去。不如,你上來,朕抱你出去如何?” 是瘋批的聲音! 蘇瓷手一抖。 蕭君楚不用摘臉上的面具,悠然坐在交椅上,扭頭看她,嘴角華麗上挑。 “長本事了,不但會跑,會打朕的屁.股,還學會劫持朕了?” 蘇瓷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她手里羽箭,求生欲極強地想要收回來。 可是,被蕭君楚連帶著她的小手,一起抓住。 他壓根就沒把她手里那根鈍鈍的箭頭放在眼里,甚至刻意用咽喉去頂它。 “怎么樣?試試看,能不能要了朕的命?” “我又沒想要你的命……” 蘇瓷努力地想把手抽回來。 可是蕭君楚不放。 他的大掌將她的小手稍稍用力一捏,無情將羽箭奪下,甩手丟在地上。 人站起來,那一身的壓迫感和攻擊性便立時如山襲來,讓人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洗朱色的錦袍,是天子色,灼灼其華,舍我其誰。 他進一步,她便只能退一步,眼看著,身后便是墻角。 他甩開她的手,將人甩得一晃,胸膛又向前慵懶一撞,撞在她小肩膀,便將小小一只,咚地,撞在了墻上。 蘇瓷感覺兩個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就面前這種壓迫感欺負地快要零碎了。 她想橫著躲開一步,避開他的鋒芒,可是,耳畔,一只大手砰地,砸在墻上。 雖然很套路。 但是很管用。 成功被攔住去路。 除了慫唧唧縮在墻角,沒別的辦法。 “跑?!?/br> 他像只披著華麗錦袍,卻被傷了心的大灰狼,將小兔子堵在死胡同里,嗓音極低。 并非震怒,卻威壓十足,讓她一動不敢動。 “包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里去?” “你還想讓朕買你幾次?” “跑!你想要朕的命?” 他明明可以吼她,兇她,可現在,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無奈。 仿佛是逃走的心愛寵物,好不容易抓了回來,除了心疼她風餐露宿,嗔怪她不聽話,替她好好順順毛,再將她哄好喂飽,也沒什么處置的辦法了。 蘇瓷想要的,是自由自在,而不是拴著金鐐銬,被迫承受著錦衣玉食,做他的寵物。 他太高,太強勢了。 蘇瓷本來就膽子小,性子慫,此時此刻,那天在竹林里脫口而出的話,也再沒勇氣說第二次。 但是,他的陰影籠罩著她,替她將話說了。 “因為你不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不想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不想明明不想要的,卻要笑著謝恩?” “你不想被問話時,一定要回答?” 蕭君楚將她那日在竹林里說的話,一字不漏地重復了一遍。 原來他聽進去了。 他全都記住了? 蘇瓷剛才被那滿身的威壓嚇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一直不敢看他。 此刻,才詫異抬起頭。 小鹿眼撞上頭頂目光,才發現,他的眸子里,不但沒有半點被觸犯了權威的震怒,反而,全是揉碎了的傷心和悲憤。 用最可怕的語調,說最傷心的話。 蘇瓷的心,如在被一只兔子毛絨絨的小爪子左右開弓地猛捶。 你為什么要這樣……? 蕭寂夜,你為什么要這樣?。。?! 你若是跟我吼,跟我兇。 我今天就算被你抓回去,下次仍然還會跑得義無反顧。 可你這樣,你讓我如何舍得你傷心? 但是,你既然喜歡我,卻總是這樣鎖著我,困著我,你又如何舍得? 愛一個人,不該是這樣的。 蘇瓷不懂要怎么說,他才能明白。 鼻子一酸,明明與他深深對視的圓圓大眼睛中,便氳出一汪水霧。 蕭君楚看不得她這副模樣,原本準備的那些狠話,就一句都說不出來。 “蘇瓷……” 他暗暗咬了咬薄薄的唇。 “從今以后,你想做什么,朕都答應?!?/br> “你想說的,朕會用心聽,不想說的,朕也忍著不問?!?/br> “還有……,朕無論為你做什么,都不再需要你謝恩了……” 他嗓音漸低,無盡寥落。 說完,愴然轉過身去,垂手放了她。 “寂夜……?。?!” 蘇瓷在他退開那一步之前,一雙小手穿過他的腰,將他從后面牢牢抱住。 —————— 瘋批終于學會讓步了。 瓷瓷終于勇敢邁出那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