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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碰到她的溫暖,早已下定好的決心,重新動搖,寂滅。 他不是個好人,從一開始就明確告訴過她了。 見他不說話,宋央央安靜的抱了會兒,才想起來有人還等著處理傷口呢。 只能推了下他的肩,從懷里掙扎出來。 “玄玄你先回去等我吧,我馬上就回來?!?/br> 說著她進帳篷拿了個醫藥箱,轉身就要走的樣子。 許青玄猛的皺了眉,多少次了,話沒有說兩句她就要走。 到底為什么,他一句話沒說,到底哪里惹她不高興了。 “央央!” 手腕被人死死拽住,有點過于用力,輕微的疼痛讓宋央央不解的回頭歪了下腦袋。 他看不清楚神情,只是盯著兩人牽住的雙手,她等了會兒他也沒說話。 宋央央只得先開口,“玄玄,我去處理個傷口,不是我的,你別擔心。是.........許青揚的,但是我可以解釋的,今天..........” 話音未落,手腕被人放開了。 眼前人蹲下從地上隨便撿了塊尖利的石子,猛的劃上自己的手臂。 從胳膊肘處一直往下劃到手腕,深深的血痕刺眼奪目,涌出的鮮血啪嗒啪嗒的染紅了地上一整片。 一瞬,宋央央耳邊嗡一聲。 大腦空白到無力應對眼前的荒唐,等稍微反應了會兒才低聲驚呼了下,一把捂住嘴。 不敢相信的都無法說出話來。 眼眸震顫著對上男人的眼睛,他意外的平靜,黑眸死水一般,透著無盡被黑夜吞噬的絕望和冷戾,情緒壓迫著如烏云壓境般席卷。 宋央央止不住的顫了顫,向后小步的退了兩步。 她從未在面對他的時候,在自己情緒里品出細微的害怕。 他傷自己宛如在砍一根木頭,血rou之軀半點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一剎那,她突然想起西西那天的念叨。 “央央,我真的覺得他有很強的占有欲和瘋狂,你感覺不到嗎。好奇怪啊,我總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像餓狼要吃小綿羊?!?/br> 當時她哈哈大笑,因為在她眼里許青玄不是餓狼,是只乖順的狗狗。 可現在她好像感覺到有點不對。 他不太對。 “我也傷了?!?/br> 許青玄面無表情的抬起手,伸到她面前。 看出她的慌亂和無措,他眨了下眼,安靜的等待。 等待她的選擇。 “玄........玄玄!我,” 眼淚奪眶,宋央央強忍著偏開頭抹去。 無法理解,又不能接受。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真的是因為這樣幼稚的原因傷害自己,想要留下她。 那以后呢,她要是照顧男病人呢,她和男同事正常交往呢,她不會和男人說話他也要管吧。 以后他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一次又一次的威脅她吧。 她不敢細想,也不愿再往下了。 “我,我可能需要冷靜一下。青玄你給我點時間?!?/br> 說完她轉身跑向遠處,直直的鉆進了另一個帳篷。 許青玄再一次眨眼,看著她消失,安靜的垂下手。 狠狠的閉眼后再睜開,眼底一片猩紅。 徹骨的寒冷從心臟傳到指尖,他甚至無力支撐自己。 她還是在他們兩中選擇了許青揚,一如他的猜想。 是個聰明的選擇,央央是個好聰明的小孩。 只是他有一點點難過........... * 人都喜歡解決簡單的事情,宋央央磨磨唧唧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幫許青揚處理好傷口,又去找錢如坐了會兒,統計了下明天要交的數據,她甚至還去洗了澡。最后所有事情干完,才不得不往回走。 站在帳篷外面,她真的不知道進去該說什么,做什么。 好像一夜間醒來,所有事情都變了。 許青揚的變化,青玄的變化,兩人給了她一種調轉互換般的感覺,都像是大石頭壓在她心上。 事情多到,她沒有辦法一條條理順了。 拖著拖著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不得不掀開簾子走進去。 他坐在床邊,見她進來抬起了頭。 兩人視線交匯,宋央央先行避開,走回桌邊輕輕將醫藥箱放在桌上。 噠一聲,許青玄眨了下眼,又重新垂下頭。 房內死寂,唯有兩人刻意放緩的呼吸聲,禮貌似的不互相打擾。 外頭天色更暗了,許青玄開口,“央央,痛?!?/br> 害怕再不說話就沒有機會了,怕她又像每一天晚上一樣早早睡覺,就再也不會理他了。 宋央央的心被狠狠一撞,繁雜的事情裹挾,都忘記他手臂上的傷了。 她暗自在心里埋怨了自己,趕緊打開藥箱走了過去。 “伸手,處理下傷吧,別感染了?!?/br> 他一直垂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宋央央嘆了口氣,剛想說些軟話,就被他拉著手抵住心口。 心臟劇烈的跳動從手掌傳遞到心臟,她愣了下對上他抬起的眼眸。 “是這里?!?/br> 微紅的眼眶藏不住的失落和哀傷,破碎的瓷器般,易碎無助。 眼淚止不住,她牽住他的手,湊近蹲下,小心的撫上他垂下的臉龐。 “玄玄,你到底怎么了?” 他眼眸的顫抖讓如同有人在她心上捅刀子一般,她不知道兩人間到底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