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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狙.擊的大能修士,無一不是修為耗盡,連自爆都做不到。幾百年努力毀于一旦,就像凡人被剝奪生機,一朝垂垂老矣,沒幾天好活的人生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里。 他做的這些事并不隱秘,但被傷的幾大宗門卻無一人聲張——奉火宗掌門知道,這是聲張也沒辦法的事,縱使他身負重傷,可只要有一柄劍,就沒人能戰勝他,何況太虛劍宗以及各大宗門宗主還時時包庇,百般放縱。 然而,這些都跟他沒有關系啊。 他是如此的普通,當年甚至都沒能進入主戰商議圈,行事完全都靠上頭帶動。 所以,他是怎么惹到了這位尊神? 奉火宗宗主只剩下茫然,但,茫然也沒用,那頭的燕縱人已經到面前…… 就在這時,幾張符箓奇襲而至,一瞬間擺成方陣,同時一道紅影急竄而過,再細看,奉火宗宗主已經被趙天心掠到陣外。 樓卓之面露猙獰,一手持劍,一手起陣,白色的陣光在符箓的加持下前所未有的強盛。 燕縱面無表情地歪頭去看他。他方才走得很慢,滿身靈力就像停滯了一般。 燕縱如同一個凡人一樣一步一步的走,驟然被框進陣中。他輕呵了一聲,樓卓之還沒反應過來,一眨眼的功夫,那柄雪名長劍已經劈在陣眼上。 樓卓之作為衍天宗當代第一人,三百年問道后期的修為,修真界年輕一輩幾乎找不出能跟他一戰的人。他年幼還沒入道時,就在封魔一戰中奮戰,自身能力只比修為更難以預測,然而,燕縱只一劍就破開了他的陣。 這不只是修為的壓制,還有燕縱對陣法的了解。 ——他雖然畫陣如同鬼畫符,但暴.力破陣的能力當世第一。 這一陣爆開,樓卓之當即吐出一口血,旋即感覺一陣微風拂面,毛骨悚然間,手比腦子更快地抬起劍。 鏗鏘一聲—— 銀劍在左后方和雪名劍撞到了一起。 這個角度極其刁鉆,殺氣撲面而來的一瞬間,樓卓之就明白了燕縱是真的想殺了他。 或者說,他真的想殺了這里的所有人。 濃厚的氣息縈繞在他身側,不是劍氣,不是殺氣,也不是魔氣,而是另一種說不上來的東西。 樓卓之不得不急忙借勢后退,一邊退一邊爆喝出聲:“燕前輩,醒醒!” 燕縱不理他,劍光耀眼,兩劍相撞的聲音密密麻麻讓人驚駭。 * 半城之隔,煉器宗,百鍛峰。 一棟坐落山頂的仙氣繚繞的簡陋竹屋中,傳來濃重的苦澀藥味,時不時還有一聲老邁的重咳聲,一聲接一聲,像是要咳斷氣一樣。 百鍛峰親傳弟子紅著眼睛焦急地進出,為躺在床上的師尊,百鍛峰峰主,傳遞要用的藥和法器。不少時,重咳聲終于停頓下來,重重帷幔中伸出一只枯樹枝般的手,對著滿室弟子揮了揮。 蹲在床前的大弟子江聲哽著聲音:“師尊,我不走,我就留在這里?!?/br> 這時一聲嘆息從旁傳來,一只手按在江聲肩上?!傲T了,就讓他留下來吧?!?/br> 江聲紅著眼睛扭頭對身旁的煉器宗掌門道一謝。 煉器宗掌門陸斐在床邊坐下,還沒開口就是一聲嘆息。 倒是躺在床上的百鍛峰峰主江云微聲一笑,道:“師兄,我死得其所,何必愁苦嘆息,只是沒能自爆毀滅,他還活著,便不知道還有誰會像我這樣?!?/br> 陸斐蹙著眉,長嘆一聲:“終究是我們欠他們二人的,若是當年遲一些,晚半日也不至于走到今日這步田地?!?/br> 江云停了一下,笑意終是消失了,已經老邁無光的眼眸渾濁不堪,卻仿佛還能窺見當年驍勇似的。 “我何嘗不知,故而我并未怨懟于他,只是封魔陣是活陣,如沒有守陣人,也不知何時還會重啟。我已經不能做到更多,本想自爆將他攔殺,哪怕背著最后的罪名去殉這道義,也算死得其所……若還留他在修真界,只怕他會殺盡當年參與之人,到那時,又還有誰能庇佑這垂危之至的修真界,誰又來庇佑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凡人呢?” “便是他們還能如同當年一樣,戰勇無雙,以二者之力,斬殺十大魔尊,只怕他也不會出手相救?!?/br> 陸斐終是沒再說什么,只嘆息道:“我再去尋明雩談談,現在也只有他能阻止燕縱了。師弟你好好休息,別再想下去了?!?/br> 喧鬧了一陣的百鍛峰終于還是安靜了下來,幽幽檀香自香爐而起,漸漸將滿室藥腥氣掩蓋。江聲無聲地守候在旁,就在他以為躺在床上的師尊已經熟睡之時,他聽慣了的聲音卻突兀響起。 “阿聲……” 江聲撩開床幔,把自己展露在病床前?!皫熥?,我在?!?/br> 江云眼底毫無睡意,他抬手握著弟子的手,又像憶起過往:“仿佛昨日還是豆丁一樣的孩子,一轉眼就長這么大了……” 江聲一瞬紅了眼眶。 江云拍了拍他的手:“師尊沒有妻兒,自撿到你便當自己的孩子一樣養大,你是大師兄,以后要照顧好底下的師弟師妹,行事要穩重些,不可莽撞,問道之前,不可擅自離開中門?!?/br>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垂墜下來,江聲抬手胡亂一抹,疊聲就道:“師尊放心,我等必勤學苦修,等來日一定為師尊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