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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給的一顆上品靈石已經遠高于市價,兩方都不吃虧。 事情到這兒已經平了,樓卓之只要落落大方地對著幫助他的修士作揖道謝,然后還錢兩清,就江湖不見——本該是這樣的,然而,艱難的是,他是一個衍天宗弟子,而幫助他卻是劍宗弟子。 ——他們是世仇。 三百年前新添的衍天宗祖訓,刻在宗門戒律石上,任憑風吹雨打越發猙獰:凡我門內弟子,誓與太虛劍宗不兩立。 樓卓之艱難地注視著手中的鐲子,一狠心就想把鐲子還給明心,然而轉頭一看到清明,綠的一張臉霎時發白起來。 “……” “小……” 小師叔! 這……怎么長得這么像他家小師叔——不敢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是畫像本人。 可是他家小師叔三百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明心并不認得這位衍天宗新弟子,只是本著日行一善的原則,恰好玉芝芝幾人已經挑好了本子從書局里出來,遠遠地招呼她,顧不上修士想說什么,明心簡單地揮手,江湖氣補了一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溜之大吉。 樓卓之懵逼中回過神,踉蹌兩步要往前追,步子才踩出去,一道劍氣彈指而至,徑直將他腳下的青磚炸碎。 這道劍氣輕而微,炸起的青磚無聲無息的化作煙塵,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一注意到的只有瞬間被死亡扼制住的樓卓之。 他緩緩抬起頭,看到街尾盡頭,一道空青背影駐足而立,正仰著頭望向酒樓一角,那里幾個年輕的小姑娘圍坐一團吵吵囔囔的鬧著,也不知道是什么開心成這個樣子。 樓上的明心幾人無知無覺,笑鬧著,等到酒足飯飽時,已經月上中天。 明心從前身體不好不被允許喝酒,也不怎么會喝酒,今日一高興,三杯下肚,再回到霧外峰時人已經不太清醒了。 天色不早,玉芝芝等人明早還要上早課,將她安頓好,便各自散去。 明心囫圇睡了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半途被一陣悠揚的笛音吵醒。 房間紗窗不知什么時候被風吹開,院子里朦朧的月光傾灑,熟悉的笛聲悠悠揚揚一路飄散入耳。 她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從婉轉的曲調中認出曲子的曲名,《仰慕》,她寫的。 第11章 如果我做得不好,我先跟你道歉…… 今晚月色很好,窗外青山如故,涼白的月光如同紗帛,將世界籠進懷中。 夜風將笛聲送遠,那婉轉輕快的聲音,帶著點忽隱忽現的調笑意味,就像古調里加上rap腔,這是明心一聽就覺得是自己手筆的原因。 明心很少追憶往昔,一是覺得往事不可追,追也追不到;二是復活后的腦子不太夠用;她復活的次數太多,除了衍天宗仙二世的記憶外,其他的記憶都被切成碎片的四散飄零,難以捕抓,是霧中之花。 她恍恍惚惚欣賞了片刻,突然分不清是不是在夢里,她依稀記得這首曲子是輕快而明亮的,但此刻傳到耳中卻有化不開的恩怨情仇。 她一下不那么肯定起來。 酒氣未消,明心迷迷糊糊地披衣起身,推門而出。小竹屋的院子圍著一棵高聳的無憂樹,樹邊圍著竹欄,樹上吊著秋千,月河畔獨有的鵝卵石鋪成小路,蜿蜿蜒蜒一直通向隔壁院門口,頗有些大雅之境,吹笛人坐在圍墻上,與月與樹影連成一片,仿佛一探手就能抓住。 夜風揚起那人的衣袍,看起來像是要乘風歸去的仙人一般,明心怔怔地看著。 也許是她的動靜驚擾到了吹笛人,他停下了笛聲,從高處低頭看她。 一冷一暖兩道視線,撞在空中。 是燕縱。 明心頓住腳步,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的一樁往事來。 * 三百年前的修真界遠不如現在太平。 當時恰逢萬年一度的逢魔時刻,西南兩界交界處的封魔界界碑松動,有魔修先鋒潛入修真界內大肆燒殺,為了防止魔界進一步入侵,修真界大能傾巢而出,預備重啟封靈聚陣。各宗門大家長齊出,剩下的后輩門生半大不大沒人照看,修真界內又有魔修先鋒作亂——雖然也不是打不過,但敵暗我明,大家都不敢拿宗門未來賭魔修的下限。 于是一合計,家長們編撰了一個讀書的名頭,把自家不讓人省心的兔崽子們集中看管,看管地選的是有萬塹山險之稱的衍天宗。 衍天宗是隱世大宗,能打程度排不上修真界前十,但勝在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長老,老長老修為不高,致力于做學問,有修真界移動書庫之稱,世人敬畏他稱天下沒有他辯不贏的道,沒有他說服不了的人,能在他堂上讀過一兩年書的,即便是進去的時候再不是東西,出來后也能儀表堂堂。 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后人在天才且能打的基礎上儀表堂堂,于是趁此機會卯足勁把后生力量塞進去。 最后,來衍天宗讀書的個個力拔山兮,或大或小都是個天才。衍天宗立在高山之上,只有一條上山下山的路,陣法大門一關,這里就是世外桃源。 德高望重的老長老把他廣收的門徒分成小中大三班,排出課表,一切閑雜事化整歸零,步入正軌。作為老長老的畢業生,那年明心十二歲,對液化靈氣有了一點抵抗性,不再三步一喘五步一歇。她的同齡人不多,除了一個東祁連山的病弱藥宗弟子,幾乎再沒有跟她合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