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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br> 他不氣餒,“那我陪你到處走走,你想去哪兒?” “我哪里也不想去?!?/br> 他深深呼吸一口,“素素,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笔执钤谒氖直成下月允站o,“我想你開心些,不要這樣死氣沉沉?!?/br> 她不想再應付他,只是打著呵欠滑入被窩里,“你要求太多,我不能一一辦到。能做多少做多少,你不滿意我也沒辦法?!鞭D過身背對著他,說,“我很困,要睡了。不要吵我,你知道我起床氣很重?!?/br>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背,心里仍有絲期盼她能回過頭來??珊芸毂懵牭剿途彾鶆虻暮粑?,她睡熟了。 他低垂下頭,將臉埋在她頸背處貪婪地呼吸著。他厚實的肩膀微微顫抖,像一個再也沒有人憐愛的孩子。 她的身體是那么溫暖,可他的懷抱卻是那么地冰涼。 空寂的房間里忽地響起一聲短促的哽咽,突兀地擲在半空中,瞬間消散…… ☆、第十七章 吳萌是在圖書館接到程波電話的,坐在對面翻閱大部頭法律書的師姐甩給她一個白眼球。她一邊賠著笑一邊貓腰接起,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師兄,我這會子不方便,等一下打給你?!?/br> 等程波接到吳萌回電時已經是兩小時后。程醫生非常惱火:“死丫頭片子。你的‘等一下’就是倆小時?” 吳萌解釋道:“我在幫師姐找資料呢,人下周就要答辯了?!背滩ê吆呃湫Γ骸澳阍谡屹Y料?什么時候圖書館搬到小賣部里來了?” 吳萌一驚,回頭就撞見程波的臭臉。小妮子反應快,馬上嘻皮笑臉地湊過去,“哎喲師兄,別生氣啊。你看你氣得眼鏡都歪了,我幫你扶扶?!?/br> 程波一把撂開她的手,說:“你少來這套。糖衣炮彈?!币娝稚夏弥胪霙]吃完的涼皮,腋下還夾著兩本專業書,口氣便軟了些:“中午就吃這個?怎么不去食堂?” 吳萌瞪大眼扮可憐,“沒生活費了?”程波罵她,“之前賺的不少吧,花哪兒去了?”不待她辯解又罵道,“有兩三片錢就吃干抹凈,以后嫁人怎么當家?” 吳萌對著手指,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師兄你要罵我可以,好歹先給我口飯吃,我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接受你的炮火攻擊?!?/br> 有程波請客吳萌怎么還會吃食堂,拖著這只肥羊打車去泰國菜館點了一桌子好菜。整只咖喱蟹下肚,吃光了檸檬蒸鱸魚又吃了兩碗咖喱汁拌飯,吳萌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打起飽嗝,“吃飽最舒服啊。謝謝師兄了?!?/br> 程波微笑,“吃飽了是吧,師兄有事求你?!?/br> 吳萌還笑瞇瞇的臉立刻便沉了下來,“別的事都好說,就是別讓我去山頂?!庇址磫柕溃骸皫熜?,你知道那個許慎行的底細嗎?” 那天她替舍友去旁聽經管系教授的課,正好講到一例經典的商戰談判。當投影儀回放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屏幕上那個自信滿滿的干練女人,不是易素是誰?她差點沒站起來尖叫,等下了課便纏著打聽。 教授曾經擔任過易氏的顧問,說起易素也覺得可惜:“雖然最后她沒能掌權易氏,不過她的能力很強。在易氏二次轉型的時候曾經歷危機,也是由她出面通過道森投行獲得外資支持。眼光精準、做事果斷,頗有她父親的風范?!闭f到這里教授嘆口氣,“可惜啊,關鍵時刻功虧一簣?!?/br> 她還想再問,可教授卻擺擺手表示不愿再談。后來她去問經管系的師兄,師兄是教授的門生,也透露些故舊往事給她,“說起來還真像TVB的狗血劇,你能想象到的狗血戲碼橋段統統都有。其實那太子女也是沒運氣,先是老董事長的繼室生了兒子,仗著這張牌就開始清算人馬、遍插暗樁。那繼室的弟弟手段實在狠辣老練,不過那太子女也不省油,兩個人斗了幾場,都是精彩大戲。不過最后還是心狠手辣的那位棋高一著,造了滿城的風言風雨讓太子女腹背受敵,最后在董事會上慘敗?!髞硭€曾嘗試過卷土重來,那時誠合信托依然愿意給她支持,但最后卻不了了之。據說是在和誠合預簽的時候她失約了,那之后就沒聽到她的消息??上О?,易氏那樣大的一份家業都落在外戚手里,正所謂‘鳳凰外戚憑姐上位,引狼入室家業易主’?!?/br> 當核實那上位的外戚是許慎行時,她的大腦足足卡了五六分鐘。 這樣混亂而荒誕的關系令人無法直視,更令她不寒而栗?;叵肫鹬暗姆N種,她幾乎能肯定易素的嗜睡正是一種逃避現實的手段。能將一個意氣風發的女強人折墮到這種地步,簡直不敢想象她曾經經歷了什么。 程波不明所以,依然勸說著:“你不是都叫人素素姐了嗎?現在她又犯毛病了,你能袖手旁觀?” 吳萌一聲不吭。不可否認她對易素抱有萬分的同情,但冷靜下來仔細考慮得出結論,她不能趟這趟渾水。 程波見她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也沒了轍,“算了,既然你這么不情愿,不去就不去吧?!庇挚此谎?,“平常嘴巴甜甜的,關鍵時刻凈掉鏈子。人家是記掛著你,你這小東西心腸倒狠?!?/br> 吳萌只能苦笑。不是心腸狠,而恰恰是心腸太軟了。軟到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被她眼底潛藏的執著與渴望打動。與其到時糾結掙扎,倒不如不見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