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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nbsp;掛上電話,林夕眉頭緊蹙,仍有些不敢相信,溫暖是工于心計,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向南聽見她叫對方藺叔叔,便知道是藺鄭華打的電話,伸手攬了攬她的肩:“兇手抓到了?” 林夕嗯了聲,抬眸望向他:“他說是溫暖干的?!?/br> 向南一震,臉色頓時一變,猛然想起那日溫暖來找他要錢,他堅決不給,她當時就放了狠話,若是她爸出事,她不會放過他?,F在想來,他隱隱覺得,兩件事中必然有聯系:“你剛才是讓藺鄭華把她送到這里來?” 林夕點了點頭,見他臉色有些古怪,問道:“怎么了?莫非你還懷疑藺叔叔話里有假?” 向南搖了搖頭,臉色籠上一層憂慮:“夕夕,我有件事想跟你說?!?nbsp;與其等溫暖到了被說破,不如自己先坦白。 林夕視線狐疑地在他臉上轉了一圈:“什么事?” 向南便將那天溫暖如何來要錢,他為什么沒有給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林夕沉默片刻:“她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等她來了就知道了。你沒有借錢給她是對的?!?/br> * 很快地,兩個便衣就押著溫暖到了重癥監護室,她走進來時,頭發蓬亂,滿身塵土,像是在抓捕過程中強烈地抵抗過,又被殘酷地鎮壓。眼神木然,雙手被鐐銬鎖住,垂在身前,上面搭著一件衣服,巧妙地遮住了手銬。 一見林夕和向南,她表情立馬猙獰起來,對著林夕道:“你果然是命好,連出個車禍都有男人不要命地保護你。你到底哪點值得?讓那些男人一個接一個地都為你發瘋?” 林夕掐著掌心克制想要抽她的沖動,咬牙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 溫暖冷笑一聲:“因為你該死。要不是因為你,傅夜司不會娶我,我爸也不會因此染上賭癮,要不是因為他染上賭癮,就不會欠高利貸的錢?!?nbsp;頓了頓,她望著向南,繼續道:“要不是因為你不給我錢還債,我爸就不會在逃債時不小心被車撞死!現在那些債務要我來還,你知道還不出錢,他們會怎么對付我嗎?” 說完她仰天大笑道:“反正我都是死路一條,不如拉幾個陪葬的,你該死,傅夜司也該死,他現在躺在里面,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林夕沉默良久,忽然箭步上前,抬手抽了她一耳光,力道之大,溫暖整個身子都歪向一邊,腳下趔趄,差點摔倒。待到站穩后,她捂著發痛的臉頰望向林夕,卻看到一張全然陌生,如鬼魅一般的臉,耳邊聽見她輕細的聲音,不大,卻滲著透骨的寒意:“他現在在里面受的每一分痛苦,我都會一一在你身上討回來,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br> ☆、49 之后,溫暖被帶回警局,檢方將按照法律程序對她進行起訴。傅夜司生命體征穩定,但一直未曾蘇醒,林夕寸步不離,始終守在重癥監護室外。 醫院竭盡所能,為他們保障了隱私,但到處充斥的消毒水味,走廊盡頭若有似乎的嚎哭,都將人的心緊緊揪住,仿佛在這里,無時不刻不在上演著生離死別。 林夕曾經在醫院里住過很長時間,那場車禍,幾乎奪去了她的命。原本父母對她只是寵愛,在事故后,就變成無止境的溺愛和縱容,好像生怕不對她好,萬一來不及了怎么辦。 如今林夕也懊惱,早知道,就該再對傅夜司好一點,如果他有個什么萬一,自己根本就沒機會補償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向南從外面打包了食物回來,在她身邊坐下,替她打開蓋子,將勺子塞進她手里:“吃點東西,再這么下去,他還沒醒,你就先倒下了?!?/br> 熱氣騰騰的皮蛋瘦rou粥,冒著裊裊香氣,林夕卻依然是沒有胃口,輕輕嘆口氣,搖頭:“先放著吧,我現在吃不下?!?/br> 向南皺了皺眉頭,兩天來她不吃不睡不聽人勸,身子眼瞅著都瘦了一圈,眼底也泛起疲憊的青色,想到這些,他語氣下意識地重了些:“你這樣折磨自己,他就會醒過來么?他就會看得見么?” 林夕目不轉睛地盯著玻璃窗后躺在床上安靜沉睡的傅夜司:“他不會醒也看不見,但是至少我會好受一點?!?/br> “你以為這樣你就是在贖罪?” 向南固執地把粥碗塞到她手里,一臉嚴肅地說道:“你覺得他會希望救了你,然后看著你被餓死?” 林夕視線微動,轉過臉來望著他,向南微蹙著眉頭,繼續說:“好好把飯吃了,養好身體,之后才能給他賠罪?!?nbsp;說完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柔了下來:“我會跟你一起,他救了你,我也欠他?!?/br> 林夕望著他的眼眶頓時有些酸澀,良久后,含糊地嗯了聲,終于拿起勺子,舀起飯盒里的粥往嘴里送。 見她肯吃飯了,向南這才松了口氣,視線在她側臉上巡梭,良久后,伸手撫了撫她柔軟的發頂,神情極為復雜,林夕察覺他的動作,抬眸望過去:“怎么了?” 向南斂起神色,微微搖頭,回避道:“沒什么?!?/br> 當年,因為自己救了她,所以她才愛上了自己,現在換做傅夜司救她一命,那她會不會也……? 林夕和他相處十年,早已熟悉他的微表情:“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沉默片刻,向南還是開了口,筆直地望著她的眼睛:“也許我現在說這個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想說,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以后你有任何不喜歡我的地方,我都會改,所以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