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睡覺?赫連瑾低頭看一眼腕表,下午兩點十五分。他得到的時間表,劇組每天下午一點半就開始下午的戲了。 今天小包剛開了個頭,忽然想到什么,看看周圍,語氣嚴肅道,BOSS,今天李導給汪少加了一場戲,大約是惹到了女四號,那女四號便在片場一直NG,而汪少的戲份,剛好全是威亞戲,一直被吊在半空中兩個小時二十多分鐘。您也知道今天有些倒春寒。雖然下來小秋給準備了姜紅糖,汪少也吃了他帶的藥丸,但我看他還是不舒服。 威亞?赫連瑾語氣深沉道。 小包神經一崩:是 你沒給奧利弗打電話? 小包趕緊否認:打了,汪少被吊四十分鐘的時候,我就打了,但是因為威壓沒綁到腰上 給奧利弗打電話,就說他的藝人病了。然后你把人給我帶回城。如果可以,赫連瑾生撕了敖海的心都有了。 是。小包不敢耽擱,趕緊掛了打BOSS的電話,又給敖海打了過去。等敖海知道他被小包給告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特么,被吊一個小時和兩個小時是一樣的嗎?敖海也抓狂了,他了解過汪澤,知道對方功夫不錯,如此情況下,被吊威亞,于對方來說就跟玩兒似的,按照他的估計只要不超過一個半小時,完全沒問題??墒聦崊s是他低估了一個十八線小演員的惡毒。 BOSS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馬上給李導掛電話。SHIT! 汽車剛一啟動,汪澤就醒了。他迷糊了一下,疑惑的問道:小包,怎么了?怎么在開車? 汪哥你醒了?小秋從副駕駛轉過身來,甜甜的笑道,剛剛你睡的太沉,小包很擔心,就給大BOSS打了電話,然后他讓我們帶你回去。 汪澤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無力,知道自己這應該是今天被天氣反常凍了一下,然后遺傳病惱火大爆發了。 沒那么夸張,把車停下。汪澤躺在椅子上,我就是可能老毛病有些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哦,我現在有點餓,你們看看去哪里給我弄點吃的,我想吃胡蘿卜,或者山藥燉羊rou,多放點姜塊,要清淡一點,燉的久一點最好。如果最后再燙點粉絲在里面就更好了。 那,大BOSS?小秋看看已經減速的小包,又去看汪澤。 汪澤扭頭找了找,拿起自己的電話,點開赫連瑾的,直接打了過去。電話很快便通了,也不知道赫連瑾那邊在干什么,語氣非常的冷淡和嚴肅:直接來公司。 是我。汪澤說道。 九鼎國際里,正坐會議室對著幾十號人發號施令的赫連瑾猛然頓了頓,伸手拿過助理手里的電話,取消外音,聲音明顯溫柔了許多:睡醒了? 本來正襟危坐的幾十號九鼎國際的高層,明銳的感覺到老總一場,一瞬間齊刷刷的看過去,卻又被老總鋒利的眼神給嚇得,連忙低頭裝自己是聾子,其實個個都把耳朵豎了起來。 汪澤道:我沒事,就是,就是可能被凍了一下,我那個富貴病有些反復了。我睡一覺就好了。要是這樣就回去,感覺好丟人 丟人?你知道自己什么情況嗎? 沒那么夸張,我才十九歲,本身的恢復力都比別人好。 是嗎?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汪澤笑道,謝謝。 我現在有事,晚上等我? 你,你要過來? 怎么? 我們住的地方就是普通的標準間,怎么不行。我想吃羊rou。 上次你讓蘇管家做那種? 對,就是那樣的。之前不覺得餓,現在忽然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可以吃下一頭。 赫連瑾努力讓自己矜持一下,明明對方上一秒還拒絕他的好意思??蛇@一刻對方狀似撒嬌的撒嬌,卻讓他忍不住想要寵溺一下。 我掛了。 我會好好休息的。晚上見。 秋半雪緊緊抿著嘴,沖小包神秘兮兮的眨眨眼,那模樣好像在說BOSS和汪少好甜啊。經過一個多星期的相處,小包基本也了解這個女孩了,看著乖乖巧巧的一個,居然,居然喜歡看男人開車的書。 知道她什么意思的小包,有時候看到對方莫名激動,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對。 第51章 用心 夜幕剛剛降臨, 兩輛黑色的商務寶馬進入到龍城郊區影視基地最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為了不被人發現后, 制造不必要的麻煩, 赫連瑾此次出行, 除了司機只帶了八名保鏢。 BOSS,目的地到了。一道低沉的聲音由車內送話器里響起。 閉目養神的赫連瑾睜開眼睛, 低頭看看自己的腕表:下午六點三十五分。 汪澤下午吃了一砂鍋的白蘿卜燉羊rou, 出了一身汗,又睡了一覺,不到七點肚子就餓了, 正搬出零食準備墊墊肚子,酒店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小包連忙去開門, 見是赫連瑾一行, 立刻將門拉的大大的。 汪澤穿著一身家居服,長發的頭套因為有部分是嫁接的原因,便沒有拆掉,而是直接梳了一個大辮子。 赫連瑾進門就看到正起身迎他的汪澤,表情微微一頓, 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畫面, 一名頂著半個光頭和豬尾巴辮的少年,紅著眼看控訴的看著他,而他拿著剪刀, 嬉笑著乘對方一個不注意的時候,毫無猶豫的將那條豬尾巴給剪掉了。 哇啊啊少年仰頭大哭,眼淚晶瑩剔透的仿佛是一顆顆的水晶, 重重的打在他的心里,靈魂里。 汪澤眨眨眼,疑惑地看著站在門口微微蹙眉的男人,又看看客房內部。這個房間雖然比不了御龍國際酒店那樣的奢華,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整體造型也是簡單大方,舒適溫馨。 汪澤:難道赫連先生嫌棄地方??? 赫連瑾莫名覺得汪澤的臉與剛剛恍惚中看到的畫面里,那個苦的梨花帶雨的少年尤其相似。只是一個是少年版的,一個是青年版的。 潤之一個名字差點脫口而出。被反應過來的赫連瑾及時止住。 赫連先生? 赫連瑾微微蹙眉,開始裝作打量屋子的模樣。這間屋子在他看來真得是太小太小了。東西很齊全沒錯,但也正因為如此,讓他有種無處下腳的感覺。 這就是小明星的待遇? 汪澤:果然是嫌棄了! 我這還算好的。汪澤上前將赫連瑾拉入房間,他可不想一會兒被人圍觀。宋陽,就是和我同劇組的一個演員,他們都是住的雙人間或三人間的。 赫連瑾還是一臉嫌棄:這樣的房間,就像一個麻雀籠子。說著對幾名專門換了常服的保鏢道,將東西放下,然后散開,不用專門守著門。 是。六名保鏢回應一聲,上前幾步將各自手里的食盒,禮盒,水果籃子等放在酒店電視機下的柜子上,然后快速離開。并在走廊上直接散開,有人去電梯附近,有人去安全出口附近,有人直接在走廊休息區坐著。 小包很有眼色的打了聲招呼,跟著快步退了出去。至于小秋,早在汪澤休息的時候,就被打發去酒店助理門住的地方了。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怎么帶這么東西過來?汪澤看一眼電視柜上的東西,不自覺的對眼睛放光。 赫連瑾當作沒看到某人明明滿臉寫著甚得朕意,嘴上卻還虛偽的客套起來的人,抬手摸向那條長長的辮子。 只是辮子還未到手,辮子的主人像是本能地反應似的,一個側身躲開他的偷襲。 別摸。 怎么? 呃汪澤像是后知后覺想到什么似的,笑道,我,我雖然有自己清洗打理,但到底不是自己的頭發,一會兒就要吃飯了。 那就留起來。赫連瑾隨口說,然后莫名的,他覺得這話他好像什么時候說過。 汪澤斜眼瞪過去:你當留頭發是那么容易的事兒? 就是這個眼神。赫連瑾心說,簡直與他恍惚中看到的那個少年的眼神一模一樣。那個哭泣著的少年,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瞪他,然后說:你當留頭發是那么容易的事兒?我馬上就要,就要干什么?赫連瑾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似乎有某種本能在抗拒對方后面的那些話。 讓我摸一摸,我聽蘇管家說,你的假發是他特意找人弄的人造頭發。而且我覺得,你梳辮子的樣子特別好看。赫連瑾注視著那辮子說。 汪澤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總覺得對方的話莫名的熟悉。但還是本能的抗拒道:不行,誰知道你手上有多少細菌,就算沒有細菌,萬一你心血來潮給我剪了怎么辦? 噗呵呵赫連瑾笑起來,當我是三歲小孩???頓了頓,見對方真不愿意給自己摸,惋惜道:好,算了,什么時候等你自己留長發了,我再摸。 呵,那你就慢慢等吧。 赫連瑾抬手提起食盒:我們吃晚飯吧。哦,東西是蘇管家準備的,他聽小包說,你的零食快被人分光了。就特意自己做了牛rou干,豬rou鋪之類的,你有時間嘗嘗。至于其他的牛奶,水果,堅果,點心,不過是順帶的。自然不是。 謝謝。汪澤伸手接過食盒,我來拿,你去洗手。 嘖,居然還嫌棄我了。赫連瑾沒有阻止,嘆息一聲轉身就去了衛生間。 客房的衛生間同樣很小,赫連瑾打開水龍頭,將手伸了過去,洗手過程中?;秀遍g,他看到鏡子里出現一名哭的眼睛發紅的少年,少年張嘴質問他:你為什么要剪我的頭發,你就是剪了我也要回去。我才不要跟你在這里,這里又不是我們國家,就算我們國家,我才不要呆在這里。我才不要做假洋鬼子,赫連倉,你就是個假洋鬼子。 赫連倉 赫連瑾蹙眉,鏡子里又恢復成原本的模樣。他閉了閉眼睛,嘆息的暗腹道:老爺子,人我已經幫你找了,你就不要來糾纏了。過兩天,我就帶你去見他。每年清明,中元,下元你都來,你累不累??? 蘇管家聽說了汪澤的情況,準備飯菜的時候,自然更加用心。汪澤下午喝外賣的羊rou湯明明還有些犯惡心,晚上喝蘇管家做的,卻一點不惡心不說,還感覺美味的一砂鍋都不夠他吃。 果然還是自己家做的好吃。汪澤意猶未盡的看著已經光了的砂鍋,我下午吃外賣的時候,總覺得有些腥味,要不是肚子實在餓的不行,根本吃不下。 是嗎?赫連瑾一眼掃過桌子上的碗盤。 汪澤后知后覺的發現什么,有些尷尬的笑道:呃,大約是我中午沒吃飯,吃得有點多。不,不僅僅是有點。 看來零食的確該給你準備一些。赫連瑾想起蘇管家的話:少爺,按照我的經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汪少這次之后,有些孕期的癥狀就會顯現。您好不容易有了這么個意外,可不能大意??! 不,不用。那多麻煩。汪澤更尷尬了,我平常也不這樣的,可能是今天忽然一下,身體極其需要能量。 赫連瑾點頭:你還喜歡吃什么,不行的話,我讓家里給你送。 不用,我下午睡了一覺,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你現在是我太太,就算是臨時的,也不必如此跟我客氣的。 月亮出來了。赫連瑾轉身看向客房的窗外,正好看到一輪皎潔的圓月。遽然下降的冷空氣,并沒有阻止人們的活動,這會兒酒店外面的花園里,散步的人真不少,下去走走? 汪澤不想去的,可他今晚真得吃了有點多,只能起身,不甘不愿的往外走。臨出門時,想到什么,又把圍巾和帽子拿上了。 花園里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都是一些住酒店吃完飯沒事兒干的。汪澤看了看,居然沒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就知道劇組那邊的人,大約都還沒回來。 謝謝你。兩人默默走了一會兒,汪澤感覺赫連瑾似乎有心事,對方家大業大他知道,可因他的問題,千里迢迢過來,說不窩心那是不可能的。曾幾何時,在爺爺死后,家族落敗之后,他還得過誰的關心? 記憶里模模糊糊的,似乎有那么一個人,但是記不清了。 你那么忙,還來看我,我其實沒事。而且我年輕,就算有些磕磕碰碰,也會很快恢復的。 太太。赫連瑾站定,眼神嚴肅的看過去,對面的人為了不被人認出,已經用帽子和圍巾將自己包裹的只剩下眼睛在外面了。 嗯?汪澤不明所以。 我忙不忙,接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 就像是今日,我明明在開會,依然接了你的電話。 呃,抱歉,我不知道。 噗!赫連瑾嘆息,抬手扒開厚厚的圍巾,直接捏上對面人的臉,不要給我裝傻。 汪澤想說他沒有。 赫連瑾無奈的笑道:太太,你忙起來似乎比我還忙? 沒有。 那如何不給我打電話? 汪澤滿臉疑惑:打電話干嘛? 赫連瑾蹙眉,好一會兒忍不住笑道:看樣子,我的太太,對我不夠關心,也不夠愛我??! 汪澤明白了,恍惚間想起某次在打工的時候,有個女孩就是這么對她男朋友說的:你根本不喜歡我,人家龍國首富都說了,一個男人晚上有沒有應酬,回不回家,根本和工作無關,而是看他愿不愿意。你不就是上個班嗎?難道沒有休息時間,難道不會下班嗎?你二十四小時都在忙?你一個星期都不給我打電話,連短信都沒有。我給你打電話,你還說你忙。呵呵!忙你給大頭鬼啊,你根本就是不想和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