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 第68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道侶是APP拼來的、談婚論嫁[ABO]、民調局異聞錄之最終篇章、紅捕快被撩日常、一吻成諾[娛樂圈](GL)、爛梗駙馬(GL)、[神話同人]始祖是只小可愛、我在當鋪鑒寶的那些年、[洪荒同人]山海開發商、反派boss總想扳彎我[快穿]
她甚至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云凈蕪:“這不是還有云瑤在呢,對不對?” 云凈蕪被提醒,立刻收回仍在看著秘境的視線,猶豫了掃了掃凌翾,不太情愿道:“師尊節哀?!?/br> 兩人勸他,凌翾卻一點都沒聽進去。 “節哀?”他喃喃道,“節什么哀?你們在說些什么?什么往生,什么人死不能復生,你們在說些什么?” 他淡淡地掃過她們:“芙兒不會死,她腦子好用得很,肯定是在與我開玩笑?!彼艽_定,“她定是用了什么法子騙過了水幕和聚魂燈,讓我想想……” 凌翾望向四周:“啊,一時想不到是用了什么,但我平日里給她的法寶和典籍不少,她又喜歡研究那些東西,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一定是?!?/br> 他看上去完全平靜了下來:“她此刻恐怕正躲在哪里看著本君,想看本君為她擔憂發瘋,這個孩子,她總是這樣愛玩?!?/br> 云凈蕪蹙眉望著他,雖然她也不覺得少帝的歷劫身會這么簡單死去,但凌翾道君的狀態還是讓她寒毛直豎。 她已經飛升了,按理是比這些人修強大不知多少倍,可她竟然會對凌翾產生畏懼的本能。 她身為妖修的本體,比人對危機的感官更敏銳,這應該不會有錯。 為什么?云凈蕪想不通。 她更不會知道,凌翾看似不能接受現實的言語,其實都是真的。 芙嫣此刻就站在無塵居高處隱蔽的山壁后,靜靜望著山下方的紛亂。 風吹動她的裙擺和頭紗,謝殞站在后方看著她,總覺得她像是要就此消失。 底下,凌翾漸漸安靜下來,芙嫣聽見他和人說的話,他全都猜對了,她卻一點都不怕,甚至還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至于佛子……他被元和法師看顧,也已經沒再尋她,應該也就這樣了。 就這樣啊。 那就這樣吧。 芙嫣轉身,不意外地看見了身后的謝殞,她眉眼冷淡地抬腳要走,謝殞自然是跟上,但她剛走開沒幾步,底下人群中又出了紛亂。 “佛子!” 是元和法師的驚呼。 芙嫣怔住,迅速回頭望去,她的菩薩僧袍臟污,面帶悲戚,眼底都是自責。 他推開了伽藍殿主,推開了所有要阻攔他的人,義無返顧地朝秘境奔去。 芙嫣瞪大眼睛看著,他僧袍飛舞的背影,像極了撲火的飛蛾。 ……去做什么呢,她不在里面了啊,凌翾道君手里的魂燈不是給了他答案了嗎?他還要進去做什么呢? 伽藍殿主和她的想法一致:“秘境已關,照夜宮都尋不到辦法再進去,你如何能進得去?逝者已矣,你大可在外為逝者超度,以全心中執念?!?/br> 在外面為逝者超度?不,不行,怎么可以。 甚至連聽到超度這兩個字,不渡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芙嫣走之前發生的一切,如果他沒阻攔她殺符離,她是不是就不會走? 她不走是不是就不會死? 還有秘境中出現的凝冰君,活生生的凝冰君,秘境開啟和關閉,是他做的吧? 芙嫣是跟著他走的,怎么還會死? 難道她的死與他有關? 是了,一個五百年前就該隕落的人突然出現,怎么可能會是什么好事,若真是好事,他不會這五百年都隱姓埋名,定是出了什么事,定是有什么原因…… 可那又如何。 芙嫣還是死了。 不渡臉色蒼白如紙,面上的悲憫與絕望幾乎淹沒了元和法師。 作為佛修,他們都心懷慈悲,普度眾生,可像不渡此刻這般悲愴的情形仍是少之又少。 “你到底怎么了?!痹头◣熡行╁e愕,“是因秘境內死傷太多,亡魂的不甘與怨憤感染你了嗎?” 佛子的通感敏銳,這可以幫他更直觀感受到別人的情緒,卻也有弊端——他也更容易被那些情緒左右。 但也只是“更容易”,這么多年,不渡一次都沒有真的沒被左右過。 這是第一次。 元和法師想不到什么兒女私情的方面,便認為是此次傷亡過多,佛子憐憫往生者。 眾人也這么以為,紛紛上來勸說,甚至有人因此垂淚。 所有人都沉浸在哀戚里,芙嫣看著這群人,心里麻木得很。 她看見佛子掙開了元和法師,堅持地回到秘境前,面對著封閉的無塵居,用盡全力,甚至是透支力量,試圖再次打開秘境。 但不可能的,他意料之中地失敗了,且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這次秘境打開和關閉都是謝殞所為,他的修為遠不如謝殞,怎么可能打得開? 不渡沒有想過放棄。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芙嫣真的死了,哪怕有聚魂燈和水幕為證。 他想,他至少要親眼看見她的尸體。 雖然對于修士來說,聚齊魂魄前往輪回就已經可以了,尸體如何……并不重要。 可那是芙嫣。 那是他親手救起卻又辜負了的家人。 不渡誕生時是個孤兒,從來沒有家人,也沒說過要做他的家人,只有芙嫣。 是他將她送去了讓她此后百年日子艱難的玉辰殿,是他沒能留住她。 他至少……至少要親眼看見她的尸體才能相信一切。 不渡本就在秘境中受了傷,此刻身上靈力已經不多,這般不要命地試圖重啟秘境,很快就不行了。 但他還是沒停下,甚至沒減緩過速度。 芙嫣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凝聚靈力,每一次凝聚得都更少一些,他寬大的僧袍被罡風吹得錚錚作響,她閉了閉眼,眼睛有些紅,但還是站在原地,沒有現身阻攔的想法。 她想去的。 謝殞看得出來她想去,但她有所顧忌。 他走到她身邊,與她并肩而立,即便不去看,也能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樣的。 大約和曾經被他拒絕時的樣子差不多吧。 她隱忍克制的樣子他太熟悉了。 可惜這樣的模樣現在與他無關了。 謝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緩緩化出一團靈力,靈力金百中摻雜了一絲絲黑色,這不是好兆頭。 但是沒有關系。 他如何都沒關系,只要她快活就好。 哪怕是—— “去吧?!敝x殞突然開口。 芙嫣一怔:“什么?” 他望著前方,不去看她的眼睛:“你想去不是嗎?!?/br> “……不行?!避芥虊毫藟好挤?,“我不能去,我還有……” “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知道?!敝x殞長及小腿的墨發與織金的曇花發帶一起飄蕩,“無妨。你可以去?!?/br> 芙嫣疑惑地看著他。 謝殞卻依然不看她,只是說:“我在?!?/br> 他側臉雪白,帶著病弱溫文的色彩,眉眼玉潤秀致,亦有凌厲殺意之色。 “我在這里?!彼隙ǖ卣f,“不會有事?!?/br> 芙嫣張張嘴,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并沒立刻下去。 謝殞終于看向她,四目相對,他廣袖下的手緊緊握拳,骨節蒼白,手上毫無血色。 “……信我?!彼麊÷曊f。 照夜宮是一座巨大的天然洞xue,頂端皆是彩色的冰凌,他們站在高處,靠近石壁,冰凌的光明明滅滅落在他臉上,斑駁的光影令他看起來像是隨時會破滅的冰玉神像。 他說這些話應該很艱難,她聽在耳中,幾乎覺得他每說一個字,都在克制著吐血的欲望。 他像在說服她,想讓她去,可從語調神情——除了言語外的一切來看,都像是在阻攔。 像是在對她說:別答應,不要去。 芙嫣看著他許久,在不渡如脆弱的蝶再次墜落的時候,認真地掩住面容,準備下去。 “我信你?!彼f。 謝殞閉著眼別開頭。 遮擋好面容,芙嫣準備找個不起眼的角度飛升下去,最好讓不渡不著痕跡地發現她,盡量別讓凌翾或者玉辰殿的人瞧見。 雖然有謝殞的保證,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只需要不渡別再飛蛾撲火就行了,她接下來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再在這里浪費時間, 在芙嫣尋找角度的時候,謝殞朝她探過手來,她本能地閃躲,這防備姿態讓謝殞手臂一僵。 她遲疑地望向他,他面色白得透明,不比下面的不渡好多少,唇卻又紅得異常,顯出病態中的幾分綺麗之色。 “不必遮掩?!彼降走€是將手落下,輕輕摘掉她的面紗,撤掉她的障眼法,撥開擋住眉心紅玉的額飾,聲線低沉微啞道,“你總不能一輩子隱藏本來面目?!?/br> 他微涼的指腹按在她眉心炙熱的紅玉上,惹得她激靈一下。 他輕輕摩挲她的紅玉,慢慢問:“你的特征太過明顯,藏不了一輩子?!?/br> 這天底下雖然充滿了奇人異事,但出生起眉心就印著一塊紅玉的也不過芙嫣一個。 這的確是太明顯的個人特征,如果芙嫣想做什么事,都得顧忌這個。 她原先就是打算藏一輩子的,或者等她修為更高一些,足以對付魔帝大護法那種級別,也就不再遮掩了,那時候不管是誰,哪怕凌翾來了,也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