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穿成民國小可憐 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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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法租界楊家的客廳里,魏如蘭早早就坐在沙發上等著了,她木著一張臉,夾著煙吞云吐霧。一旁的傭人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這位太太的親meimei,連走路都有些踮起腳來。 魏如雪一走進客廳,聞到那股子煙味就皺起了眉,“你干什么呢?要抽煙出去抽,東兒還小,聞不了煙味?!?/br> 魏如蘭看著魏如雪,慢慢站起身來,昨天沈紅益在他耳邊的話還歷歷在目,是魏如雪和沈紅益一起送走的科科,這么多年,她居然一句話都沒有提過,真厲害啊。 當年是她告訴她,一個傻孩子只會造成夫妻生分,也是她告訴她,讓她放心,她一定會給他找一個好的家庭收養,讓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平平安安長大。 “哈哈哈。對,我們小東兒聞不了煙味?!蔽喝缣m將手里的煙碾滅,走進東兒,對著他輕輕呼出一口氣。 楊東感受到嗆人的煙味,呆愣愣地看著魏如蘭,過了許久才好似反應過來一樣,哇哇大叫起來。 魏如雪氣急一把抱起兒子,然而還不等她說話,只見魏如蘭伸手摸了摸楊東的腦袋,輕聲在他們耳邊說道:“就一輩子這樣吧,你們欠我的?!?/br> 說完,也不跟魏如雪打招呼,快步出了楊家大門。 魏如蘭驅車趕到濟合的時候,葉一柏正在和波恩和羅伯特、杜蘭等交流明天具體的流程,其實葉一柏對于這一方面并不擅長,但是作為華國醫院和濟合、圣瑪麗的紐帶,有些事他不得不努力去學著做。 “普濟那邊聯系了西城工業區附近的大部分診所和醫院,他們愿意配合這次斷肢再植技術推廣的慈善活動,也就是工業區附近設點,這個紅十字會醫院他們會做,跟平時周四義診一樣,設點分流,大概三個點左右,由我們和紅院一比一派出醫務人員?!?/br> “然后就是周邊各大醫院和診所的配合,從今天起,他們就開始接收斷肢患者,有條件的醫院和診所還提供低溫保存斷肢服務,今天的這些患者他們會實時報到普濟,所以救護用車要提前過去配合工作?!?/br> 波恩點頭,“濟合這邊的車,葉你可以全權調配,留一輛在醫院就行,我們用到的機會不多,圣瑪麗……”波恩教授看向杜蘭院長。 杜蘭聞言也立刻點頭道:“我們婦產科要留兩輛,其他的,葉醫生你去調配就行?!?/br> 幾人又再次對了一遍細節,一眾白大褂們就像檢查手術器械一樣一絲不茍地看著后勤們的策劃方案,那認真的模樣讓濟合和圣瑪麗的后勤部門工作人員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砰砰砰?!睅兹擞懻撻g,會議室的門被敲響,喬娜推門進來,“葉醫生,那位魏女士回來了?!?/br> “魏如蘭?” “對,是她?!?/br> 波恩教授還在和后勤處磋商細節,聞言抬起頭來,“病人要緊,葉醫生,你先過去好了?!?/br> 葉一柏點頭,起身向喬娜走去。 “怎么了?有什么話不能說的嗎?”葉一柏見喬娜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問道。 喬娜皺著眉頭,有些猶豫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位魏女士現在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我覺得我或許需要先和保安打聲招呼?!?/br> 葉一柏聞言神情不由變得嚴肅了些,他知道喬娜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br> 葉一柏快步向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里,魏如蘭安安靜靜地坐著,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她趕忙站了起來,“葉醫生?!彼聪蛉~一柏,面帶希冀。 葉一柏一進門,抬頭看向魏如蘭,他心里就是一個咯噔。 葉一柏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是選修過病人心理學的,雖然跟專業的心理學醫生不能比,但由于看得多了,實踐得多了,也算是有點研究。 魏如蘭現在直直地站在那里,面容平靜中帶著希冀,比之他上回見到她的時候,從表面看似乎平靜了不少,但是葉一柏卻看出,這位魏女士似乎把他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種感覺,他不止一次感受到過,上一世那些被許多醫生宣布已經沒救的癌癥晚期病人,千里迢迢從各國飛過來等他的門診,見到他時就是這種目光,一種等待宣判的目光。 每一次接診這種病人,仔細研究案例確認不可行后,看著病人的目光從希冀到絕望,這對白大褂的心理也是極大的挑戰。 但是按理說,魏如蘭的病情根本沒有發展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她只要配合治療,病情完全是控制得住的。 葉一柏微微垂眸,將脖子上的聽診器摘下來卷起來放在口袋里,再抬起頭來,他又是一派溫和的笑容,“魏女士,請坐,昨天您匆忙出院,我還想說沒來得及交代您如何用藥,我看了您要求的配藥單,有些用藥我們還是調整一下?!?/br> 葉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在辦公桌前坐下。 魏如蘭搖頭,她上前一步,在葉一柏面前坐下,“醫生,我不想吃藥,吃藥沒用的,治不了根,我要割掉它,我不要它存在在我的腦子里,您要怎么配合我都沒關系,就算有危險也沒關系,我簽字,術前告知書,還是免責書我都可以寫?!?/br> “您要不放心,遺囑,我會寫遺囑,一式兩份,一份您放著,一份我給我的家人,求求您,幫幫我,我不想一直帶著它,求求您了?!?/br> 魏如雪想要去抓葉一柏的手,但又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合適,她兩只手放在桌面上,緊緊握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指甲狠狠嵌入rou中。 葉一柏看著魏如蘭,感覺她現在好像一根拉滿的弓,好像隨時都會崩斷。 葉醫生眼瞼微垂,思索片刻,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替魏如蘭開了住院單,除了救護大廳里用簾子隔開的那些,救護中心正兒八經的病房并不對,只剩了幾間當時位置不合適沒有改掉的,留給急救中心醫生的大手術病人用。 “魏女士,我上次也跟你講過,致癲灶切除是開顱手術,風險很大,而且如果灶長在功能區,那么盲目手術會造成失語,肢體不協調等,這就得不償失了?!?/br> 葉一柏一邊說一邊觀察魏如蘭的反應,見魏如蘭呼吸急促,弓弦馬上要崩斷的樣子,他繼續道:“您前幾日打量服食抗癲癇藥物和麻醉劑,體內肯定還有藥物殘留,我們得等到這些藥物完全代謝完畢后,才能確定您致癲灶的位置,然后再安排手術 您可以選擇住院用藥物加快代謝,也可以在家,等個半個月左右,不過這半個月里,您的用藥用量要嚴格按照醫囑來,您是住院還是……” “住院,我住院?!蔽喝缣m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 葉一柏點點頭,將住院單子遞給她,見魏如蘭似乎很正常地去辦住院手續,葉一柏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他在這位魏女士身上,感受到了好似一種暴風雨前平靜的感覺。 這個時代,有心理醫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 裴:我今天還是沒有出來…… 作者:警察很忙的,明天明天會有的! 第135章 “這位魏女士的精神狀態你格外關注一下,我調整了她的用藥,這兩天每天的體征數據都記詳細點,哦,對了,如果她不想聯系家人的話,讓她聯系上次來照顧她的小姑娘,還是有個人在身邊看著她比較好?!?/br> “好的,葉醫生?!眴棠壤鞯赜浵?,抬頭答道。 翌日 涼風徐徐,老天爺很給面子,一連幾天高溫后下了場夏雨,今兒個太陽將露未露,天氣涼爽中帶著股濕意,這讓熬了好幾天高溫的上海市民都露出了笑臉。 濟合和圣瑪麗的救護車一早就被派遣開往普濟醫院。 早起來出攤的小販們看著一排排畫著紅色十字架寫著英文、法文字母的車呼嘯而過,都覺得是個極為新鮮的事,都三五成群地討論起來。 而普濟醫院更是忙做了一團。 “梁院,濟合的人到了,還有他們的救護車?!庇腥艘涣餆熍苓M來等在一樓的梁少輝說道。 “行,知道了?!绷荷佥x說著,和身后的兩個白大褂說了兩句,三人快步向醫院門口走去。 “波恩醫生,葉醫生,歡迎歡迎?!绷荷佥x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一群身材高大的白大褂大門走進來。 這群金發碧眼的洋人醫生們的出現使得普濟醫院大廳有一瞬間的sao亂,特別是路過大廳的普通病人們,都十分驚奇地看著一擁而入的洋人白大褂。 “您好,梁院長,這次的事真是麻煩您了?!?/br> 波恩教授、葉醫生和梁少輝寒暄了幾句,兩邊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各自的成員,就立刻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病房和手術室都準備好了,應你們的要求,每個手術室都準備了攝像機,臨時診室這這邊,我先帶你們過去,還有器械之類的,我們再檢查一遍?!?/br> 葉一柏點頭,這次“重生計劃”里,波恩教授起到的是牽頭和推廣的作用,涉及到實際技術,就是葉一柏的事情。 “有合適的病患嗎?羅切斯和夏特的醫生只在這邊留七天,我們希望能最大效率地利用這七天時間,盡量為更多的患者帶去希望?!?/br> 葉一柏很清楚,哪怕到了后世,斷肢再植都是一種價格不低的手術,更何況在這個年代。一種手術技術從發明到普及,需要漫長的時間,而手術費用的降低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而在近幾年,甚至近十幾年,這項手術費用必然是居高不下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是星星之火一點點亮起,要形成燎原之勢是需要時間的。 “有,有兩位病人,都是工業區附近的診所報上來的,他們保存了斷肢留了患者的地址?!?/br> 梁少輝也有些無奈,雖說他們前期的宣傳工作已經很到位了,但是很多病人還是心有顧忌,或覺得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或還在觀望階段。 但是斷肢再植不比其他手術,它有嚴格的時效性,在當下的保存條件和技術水平下,八小時后的斷肢接上去就希望渺茫了。 “那救護車……” “小許已經去通知救護車了,西城區離這里很近,應該很快?!?/br> 葉醫生點頭,眾人在梁少輝的帶領下走進了臨時診室,臨時診室很大,看樣子應該是用普濟的會議室改造而成的。 葉一柏和波恩教授再次和梁少輝道了謝,安排著羅切斯和夏特的醫生在臨時診室里各自就坐。 “大家再檢查一遍器械,大概十五分鐘后會有病人過來,文森醫生,第一個病人由您接診,可以嗎?” 文森醫生在看到《周六郵報》關于斷肢再植的報道后,曾嘗試給他們當地的一位工人進行斷肢再植手術,斷肢是成功接上了,但可惜術后沒能成活,他昨天晚上曾拿這個案例資料和葉一柏探討過,兩人分析總結了斷肢沒有成活的原因,吸取了經驗教訓。 因此文森醫生是這一波前來交流學習的白大褂中少有的有真人斷肢再植手術經驗的醫生,因此葉一柏放心讓他接診第一個病人。 “莫雷爾醫生,你輔助,沒問題嗎?” 莫雷爾聞言眼睛一亮,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臨時診室里,白大褂們焦急地等待著,而從普濟開出的救護車這時候也到了記錄本上的那個診所。 “前面轉彎,對,靠邊停,我進去就好?!毙≡S轉頭對圣瑪麗醫院的救護車司機說道。 沒錯,小許,就是當初葉一柏第一次幫周大頭插胃管時的那位氣勢驚人的小護士,經歷過呵斥黑制服,跟過大型手術后,小許護士儼然成了普濟護士中心的有名人物,這不,這次配合“重生計劃”的醫護人員名單里,也有她。 小許對于自己將法文認錯成英文上了一輛講法語的司機的車這一事實感到十分難過,但是沒辦法,自己選的,而且急救的事情,時間就是生命,車子已經開出她再回去選其他車,也不現實。 于是兩個人一個說著并不順暢的華國語,一個邊努力聽邊畫畫,許是世界上真的有念力這種東西,在兩人一定要盡快聽懂對方話的強大信念下,兩人居然交流得還算順暢。 救護車在一家小診所的門旁停下,小許護士快速下車。 診所的門半掩著,她快步上前,“你好,楊醫生嗎?我是普濟外科的,來接病人?!?/br> 小護士清脆的聲音在狹小的診所里回響。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醫生抬起頭來,他看到小許,長長出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不遠處坐在角落凳子里的一男一女,用一種小許沒有聽過的方言對那一男一女說了兩句話。 那好似是夫妻倆的一男一女立刻站了起來,神情激動地向小許走來。 “真的來了,來接俺的?俺的手真的還能接上去?”男子的右手用紗布包的嚴嚴實實,他神情激動,面上帶著驚喜和不敢置信。 女子更是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服,再三向小許確認,“俺男人的手,真的能再接上?” 又是語言問題,但是本著強大的信念,小許護士愣是聽了個差不離,“這我不好說,不過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醫院的醫生幫你治,快一點,這手指越新鮮越好接?!?/br> 小夫妻把“世界最厲害醫院的醫生”這幾個字喃喃地念了幾遍,臉上露出恍惚和有些退縮的表情。 “醫……醫生,是不要錢的吧?”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小許圓圓的臉蛋上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放心,真的不要錢。不過我不知道楊醫生有沒有跟你們說過,這次義診是因為要推廣斷肢再植技術,所以幫你們做手術的醫生雖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醫院出來的,但是他們很少有斷肢再植的經驗。 當然了,葉醫生,哦,就是世界上第一個完成斷肢再植手術的醫生,現在已經完成兩例了,這兩例的恢復情況都很不錯,這位醫生會全程在旁邊看著指導,我們會盡力,不會把你們當試驗品的?!?/br> 小許的話終于讓這對夫妻的心安了下來,“試驗品就試驗品,總比沒一點希望的好,你這么說我們就放心了,也不能白花你們的錢是吧?!?/br> 華國老百姓就是這樣,長久以來的觀念讓他們形成了有付出才會有回報的淳樸觀念,他們善良可愛,在自己危難時刻還想著會不會給別人造成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