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太子有點窮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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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北地之人都生的高大些,欒昇都已經是數一數二的身材頎長了,而這位孟公子的身量甚至與欒昇的身量頗為相近,不過肩寬稍稍窄了些,想來這孟公子因為疾病,沒有欒昇身體健壯。 欒昇這場病來得快好的慢,他原本專門囑咐了手下,讓修繕孟嵐廚房的工頭動作慢些,好讓孟嵐能多在府中吃幾次飯,他也能多同自家娘子說說話??蓻]想到當自己的病好的差不多時,廚房修繕也快結束了。 孟嵐聽聞鄰居的病好了,匆匆提著做好的灰狐斗篷來看他,將禮物交給侍從之后便坐下來同他閑聊道:“您還是要注意身體啊,此地馬上就要下雪了,到時候只會更冷的?!?/br> 下雪?欒昇沉吟了片刻,下雪的話似乎會對他的屋頂大計有所阻礙啊,不過他是個不懼困難的人,之前生病是他疏忽大意,下次他一定做好萬全的準備再去屋頂守夜。 欒昇用手勢對孟嵐的關心表示了感謝,同時也謝謝了她送來的灰狐斗篷。 孟嵐見這財主的身體似乎沒什么大礙了,于是提起了自己來的真實目的:“孟公子之前同我說過,想要將北地的產業托付于我。過幾日便要下雪了,我正好得了閑余,可以幫孟公子理一理產業,也便于在開春后上手?!?/br> 他這娘子,真是時時刻刻不忘生意啊,欒昇心中感嘆著,很快便做手勢回應她,說今日吩咐下去后,明日讓人將賬冊送到她宅子里。 孟嵐想談的不僅是這個,還有自己的勞務酬勞。一般來說,像她現在為孟公子做的這些,都拿的是盈余分利,可她受了人家這許多好處,一時也開不了口。 欒昇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小妮子咬著唇在想些什么,心里暗自發笑,不過他可舍不得那櫻唇被貝齒咬出印子來,很快便告訴孟嵐,他可以將盈余的二成利分給她。 這個分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極為公道。孟嵐更加確定她這神秘的鄰居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不然怎么會這么了解行情呢。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和她說得上話的同行,孟嵐來了精神,同孟公子聊起了自己來北地的所見所聞:“我是第一次來西北大地,原先家中都是父親出門行商,如今自己出來看看,感受大不相同?!?/br> 她看孟公子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在聽,便接著道:“北地貧瘠,但百姓熱情、淳樸,可似乎越是淳樸的百姓便越困頓,因為他們不怎么知道幫助自己?!?/br> 說著,孟嵐嘆了口氣:“我前些日子遇見一個獵戶,遇見jian商壓價的時候無計可施,明明他的貨物很好,但卻沒有門路?!?/br> 欒昇思索了片刻后回她:“許是北地人口凋敝,所以商業不興?!?/br> 孟嵐連連點頭,眼睛一亮:“確實如此,但人也需要商業來引,二者相輔相成。您的產業想來規模不小,能為北地引來的人便更多了?!?/br> 她繼續道:“您是此處的人,要是此處日后人多了起來,能為您帶來的好處,不就更多了嗎?” 也不知道財神娘娘在這賣什么關子,同他說了這么多,怎么聽也不像是鄰里間單純的閑聊。 終于,孟嵐說出了自己真實的目的:“您同我是鄰居,您又如此信任我,不如我們一起合伙,在此辦個商行吧,您以手中產業入商股嗎,我再以一些銀兩入商股,名頭掛您的,經營是我的,屆時盈余五五分成?!?/br> 欒昇明白了,娘子心中仍然有著宏大的夢想,只是苦于身份,不想暴露人前,所以想扯“孟公子”的大旗在北地經營。 想通此處后,欒昇心中微微酸澀。他還是不明白,為何孟嵐明明答應了要與他做一對尋常夫妻,卻又要偷偷離開他,難道真的是因為覺得自己會影響她做別的事嗎?還是擔心自己日后會遺憾錯失皇位,從而與她產生嫌隙? 不過他還是果斷答應了孟嵐的請求,做手語道:“好啊,有蕭小姐在,想必我們的商行生意一定會蒸蒸日上?!?/br> 話畢,欒昇盡可能不著聲色地試探著詢問:“只是蕭小姐還帶著孩兒,怕是精力有限吧,若是您的夫君能來協助,您也能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商行運作了?!?/br> 孟嵐臉色僵了一下,打哈哈道:“我夫君平時也極為忙碌,實在沒有時間照料女兒?!?/br> 她沒否認自己有夫君! 欒昇剛剛酸澀的內心又熨帖了幾分,本以為按照孟嵐的性子,可能會直接說她喪夫,沒想到自己在她嘴里還能活著。 欒昇趁熱打鐵,繼續試探:“話是這么說的,但作為男子,還是提醒蕭小姐一句,長久分離容易多生事端啊,若是枕邊人變了心,那對孩兒可是極為不利的?!彼钥旎貋砜旎貋?,回到他身邊來。 孟嵐聞言細細皺了眉頭,不過覺得他說的話倒也沒什么問題,確實是在好心提醒自己,于是還是溫和地回道:“謝謝孟公子提點,不過我們早已沒了什么感情,估摸著再過些日子就要和離了,您說的那些,對我而言無關緊要?!?/br> 欒昇的心瞬間涼了一片。 他怎么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了感情?沒感情他扔下朝事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干嘛,還估摸著快和離了,問過他了嗎?當他死了嗎,他一天沒死就不可能同意和離。 不知為何,領居的呼吸急促了些,像是壓抑著什么情緒。 孟嵐好意出聲提醒道:“孟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因為風寒所以有些喘不上來氣?” 欒昇腹誹,不是喘不上來氣,是被你氣的。不過他還是要盡心盡力的扮演好身患啞疾的形象,頓了一會兒才打手語道:“無事,剛剛有些氣促,現在已經無礙了?!?/br> 這大財主果然是身嬌體弱,坐著都能喘。 孟嵐默默地在心中記了一下,以后可得注意些,別碰到財主了,不然說不定要出什么事兒呢。 聽孟嵐說了那冷心冷肺的話之后又關心男子身體,欒昇開始吃起飛醋來,明明女兒才那么一丁點大,都沒讓他見過,卻想帶著女兒找后爹了。 就算她是自己的財神娘娘又如何,實在是太沒良心了! 欒昇心里難受,看見她那張芙蓉玉面就忍不住幻想她離了自己,同別的男子歡聲笑語的模樣,實在不想再和她閑聊了。于是便作勢不舒服,讓孟嵐回去了。 結果孟嵐剛走出院子沒多久,欒昇又后悔了。多久都沒能見著她,更難得有這樣面對面坐著閑聊的機會,他竟然一時不高興就把嵐兒趕走了。 可惜欒昇苦于找不到由頭再叫她回來,只能上前兩步,巴巴地倚著門邊,想尋一縷她留下的倩影。 侍從看皇上這情形,感覺自己的牙都要酸掉了,不過他作為侍從,必須得解決皇上憂愁的問題,于是趕忙詢問道:“陛下,要么說您病重了,再請娘娘回來照顧您?” 欒昇冷冷地瞥他一眼,無語道:“她憑什么照顧外男?你以為她是沒規矩的小門小戶養出來的?” 說完,自個又開始看著那堵隔開他和孟嵐的院墻發呆。 侍從當初親眼看到了欒昇毫無波動地將自己的親叔叔斬殺馬下,一直覺得自己跟著的新帝是個冷酷無情的鐵血帝王,可自從來了這西北邊陲,他發現自己是真的看不懂皇帝了。 明明是執掌天下生殺大權,一個字可定人生死的九五至尊,看見隔壁的娘娘,或者是想到隔壁的娘娘,怎么就跟那害了相思病的小姑娘一樣。 也許這就是帝王的任性而為吧。 侍從見自己的主意被皇上否定了,急忙往回找補:“那咱們干脆再找個機會把這堵墻弄倒吧,這樣您就能日日見到娘娘了?!?/br> 欒昇聽到他這么說,倒是認真思考了片刻,然后搖頭道:“不可,她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朕怕她再遇見什么意外的事心里會更加難受,先這樣吧?!?/br> 反正他夜里也能見到自家娘子的嬌顏。 到了夜晚,為了防止風寒加重,欒昇特意注意了一下,給自己身上穿了兩件棉襖,頭上也帶了頂毛氈的帽子,還在棉襖外又批了件毛氈的斗篷,隔寒又擋風。 一切就緒后,才終于起身落到他朝思暮想的屋頂上去,準備開始今日的守護。 可是為什么沒人告訴他,娘子的屋頂換瓦片了? 看著腳下那一片片碩大的瓦片,欒昇恨不得全部踩碎。 這么大的瓦片,他該如何做,才能毫無聲息地挪出一條縫來,又該如何做,才能讓嵐兒無法從那碩大的縫隙里發現他呢? 到底是誰吃飽了無事可做,把這屋頂的瓦片更換了?換瓦片的人哪里知道,他換的不是簡單的瓦片,而是一個茹素的年輕男子,想要吃上rou的美好愿望。 欒昇因為孟嵐屋頂換了瓦片的事翻來覆去糟心了一夜,去西北大營見謝御風時,還是頂著兩個青黑的眼圈。 不過謝御風已經長了記性,不會上趕著再問皇上的煩心事,只與他談公務:“自從您前些日子下了令,臣就立刻著手繳收官員財產的事宜,可效果甚微?!?/br> 欒昇挑了挑眉毛:“為何?” 謝御風有些尷尬道:“許是臣的措辭太輕了些,想著這些官員有許多都是前朝臣子投誠的,當初為拿回西北邊陲立了大功,便不忍心太過嚴厲?!?/br> 欒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攘外必須安內,謝御風,你對前朝那些老僵尸如此溫和,實在讓朕很難相信,你能扛得起這西北大營啊?!?/br> 對于謝御風來說,這話無異是在重重的敲打他,他心中惶恐,正要跪地求罰,就聽皇上平心靜氣地說:“走吧,今日朕去教教你,如何對待這些老僵尸?!?/br> 西北地域廣袤,再貧瘠也貧瘠不到縣令這些土皇帝身上。 都護府下曾有一個以節儉著稱的縣令,在為兒子捐官時眼睛都不帶眨地拿出了萬兩白銀。 想當年,欒昇入贅孟家的聘禮是萬兩黃金,足以解了他的兵馬之急。 由此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官員到底把百姓壓榨成了什么模樣,區區一個縣令,便能從北地窮困的百姓身上,撈到如此多的銀兩。 欒昇一直都想結結實實把這些窮山惡水上的貪官污吏整治一通,如今正好有了由頭。 滄源如今的縣令是前朝縣令的親侄子,同宗同源,收到謝御風所下的令后便去請教自己的伯父。 他是個膽小的,可伯父是個膽大的,讓他勿在意此事,謝將軍初來乍到一時興起,過不了幾日此事便會過去了。 可滄源縣令沒想到,謝將軍居然親自來了他家中,同行的還有一位容貌俊美,面色冷漠的年輕人,瞧謝將軍恭敬的模樣,似乎,似乎是…… “吾皇萬歲萬萬歲?!睖嬖纯h令趕忙跪下,叩拜行禮。 欒昇對于滄源縣令有如此眼色并不奇怪,他原本就是進士出身,有些才氣在身上,只是因為娶了□□當正妻,被諫官罵掉了官帽,回了老家才又撿起來的。 “平身吧?!?/br> 得了這話,滄源縣令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垂著頭弓著腰,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 欒昇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冷然道:“你伯父把這些年貪墨的銀兩放在何處了?” 滄源縣令又“咚”的一聲跪倒在地,喊道:“陛下,微臣與伯父雖是同宗,卻不熟悉,您問的問題事關重大,可為了陛下圣名和伯父清譽,臣無法作答??!” 還真會說話,欒昇嗤笑,上來就碰見一個硬茬子。 欒昇懶得與滄源縣令廢話,給謝御風使了個眼色,讓他來問。 謝御風會意,厲聲斥道:“你若不知,他緣何保薦你為縣令?據我所知,在你回滄源前,同自己伯父的關系可并不好啊?!?/br> 那縣令并不答話,只一個勁的磕頭,磕的頭上血跡斑斑。 欒昇見狀,冷聲道:“行了,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帶謝將軍去把銀子拿出來,還能保你一條生路,否則的話,你與你那伯父,都是一個下場?!?/br> 聽到欒昇發話,縣令總算有了些反應,抬頭仍是那副委屈的表情:“皇上,微臣實在不知啊?!?/br> “你不知?那你千辛萬苦帶回家的枕邊人總會知道吧?!?/br> 話音剛落地,縣令神色一變,慌張道:“皇上,她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啊?!?/br> “那就是你知道了?”欒昇氣定神閑地坐下來,呷了一口茶道:“說吧,你自己說尚有活路,謝將軍替你說就只有死路了?!?/br> 滄源縣令面色發白,只得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幫伯父藏匿銀兩的,伯父又是如何同之前的都護保薦他當了滄源縣令的。 “說的不錯。你應該知道,貪墨如此多的銀兩是什么罪名吧?”欒昇撇了一下茶沫 ,輕聲問道。 “微臣知道?!?/br> 縣令抬起滿是血跡的額頭說:“臣但求放過妻兒性命?!?/br> “還是個情種呢?!睓钑N言語中卻并無嫌棄之意,反而有幾分贊賞在:“除了把你伯父貪墨的銀子都找出來以外,朕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辦完了,便可保你妻兒性命?!?/br> 滄源縣令不知究竟是何事,但欒昇吩咐的,他只能照做。 待交代完了,離了那滄源縣令府上,謝御風有些不安的問詢道:“陛下,這么做當真行嗎?會不會給娘娘帶來什么危險?” “你不了解她,她巴不得做些事兒呢?!睓钑N不假思索道:“再說了,朕就守在她身旁,能有什么危險?!?/br> 孟嵐渾然不知欒昇給自己攬下了一樁大買賣,還在盤著欒昇讓人給她送來的賬本。 看著那成箱成箱的賬本,她再次驚嘆于隔壁鄰居的財大氣粗,在北地能有這么多產業,著實不太容易啊。 孟嵐哪里知道,欒昇是讓人將西北都護府的部分產業劃走了,交于她的手里,等待她的妙手,讓這貧瘠的西北大地,生出一兩朵小花來。 鄰居產業多,對孟嵐來說自然是好事,她費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將賬本分門別類的理出來,心里對這些產業也有了一個詳細的了解,接下來就得親自去這些有產業的地方看看了。 霄鸞已經到了可以吃一些軟爛湯粥的月份,比之前要好帶一些。孟嵐舍不得將她留在家中,便在馬車里鋪了軟軟的地墊,又點了銀絲炭,弄得暖暖和和的,準備一路上都帶著霄鸞。 鄰居的風寒應當是好了,她這幾日去隔壁用膳都沒見到過他,聽侍從說是出門辦事去了。 孟嵐又禮節性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關心,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手邊的事上。 她帶著霄鸞要出發時,那好幾日沒見到的孟公子帶著人手出現在院門口,披著她送去的斗篷,仍舊帶著兜帽和面巾,看不見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