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太子有點窮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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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說小姐白日不舒服,怕晚上也會難受,于是主動請纓,住在他倆房間一側的小間里,要是晚上孟嵐需要,也可以隨時喊她。 欒昇看這丫鬟忙里忙外的樣子,覺得完全不用喊她,她已經把所有事忙完了。 把孟嵐伺候著洗漱了躺下,又要來伺候他,欒昇冷著臉說自己不用別人伺候,綠蘿也沒放棄,臉上帶著笑道:“姑爺是男子,哪有男子不需要人伺候的,您自己照顧自己,能照顧的好嗎?” 這話聽在孟嵐耳朵里有些怪怪的,她難得肅了神色,正色道:“男子是缺了胳膊還是斷了腿了?怎么就不能照顧自己了?他一向這般,你下去吧,不用管了?!?/br> 綠蘿看一向和善的孟嵐臉色不好,暗暗咬了下唇,垂眸行了禮下去了。 待她一走,欒昇就靠在榻上,眼神無辜地望著孟嵐:“她想勾搭我?!?/br> “別胡說?!彪m然綠蘿是沒有眼色了些,但都做得是自己的份內之事,也并未用眼睛四處亂瞟,哪里像想勾搭他的。 而且……孟嵐蹙著眉頭看一眼攀著她衣袖的欒昇:“家中一切事情由我決斷,銀錢也都是我管著,你一不管事二無銀兩,她勾搭你有什么好處,反而同我家失了心,百害而無一利?!?/br> 欒昇沉默半晌,認真道:“我長得這般俊美,看見我心情極佳,這難道算不得好處?” 真真是不知羞極了!孟嵐被他噎了一下,老實回答:“俊美是真,可是你對著外人,總是日日冷著張臉,實在不能說看見你心情極佳?!?/br> “難道我看到誰都要春風拂面?”欒昇不屑:“像那個姓林的小白臉一樣?” 他怎么好意思叫人家小白臉。 孟嵐腹誹,忍不住開口解釋:“人家林公子一直就是那般的。他馬上就是進士了,你別那么叫人家?!?/br> “當了首輔也是小白臉?!睓钑N哼了一聲,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重新回到正題:“我和你說真的,提防著些那個綠蘿?!?/br> 孟嵐好笑:“提防她什么?搶我夫君嗎?那我不該提防她,應該提防你啊。沒了綠蘿還有紫蘿藤蘿,你要是守住了不就都沒有了嗎?” 欒昇想想還真是這樣,財神娘娘總是能看到事物本質,急忙賭咒發誓道:“我絕對不會有讓娘子提防的那一天的,娘子放心?!?/br> 孟嵐“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相信了,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相信你,你自然是不會騙我的?!?/br> 欒昇嘴角的弧度凝滯了一瞬間,隨后湊上前去抱住孟嵐,用極輕的聲音重復道:“我自然是不會騙你的?!?/br> 也不知道是說給懷中的女子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第二日天剛亮,孟嵐和欒昇就起身了,今日要去查看田莊,估摸著時間較長。 欒昇出門前給孟嵐系好斗笠,又提前和管事的要了一把大蒲扇,還帶了把陽傘。 孟嵐直笑他和桂圓一般,但是心中卻是歡喜的。 讓欒昇奇怪的是,那個叫綠蘿的煩人丫鬟,今日卻沒有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服侍孟嵐梳洗完后就主動出去了。他出門時,還瞥到綠蘿同王正兵在一起說話呢。 不過丫鬟和他的“護院”說話也是正常,欒昇懶得去尋思。 上車之后,孟嵐也覺得有些奇怪,問他:“綠蘿今日怎么主動坐到外面去了?昨日你我說了好幾遍都沒動彈?!?/br> 欒昇道:“不知道,正好,我不用提防她了?!?/br> 孟嵐覺得他實在有些自傲,怎么就篤定了綠蘿想要勾搭他呢?忍不住開口道:“人家想勾搭你,今日就去車轅前同王護院坐一起了,你這魅力散發的太快了些,一天沒到就散完了?!?/br> 真是氣死太子爺了,他這般俊逸出塵的謫仙模樣,有女子愛慕不是很正常嗎?他處處小心,生怕在哪里沾了污漬惹得娘子不虞,可誰知道他娘子卻不以為然,一點都沒覺得他處在危險之中! 這還是在民間,要是在宮中該怎么辦,別的嬪妃花枝招展的在他面前晃悠,他的正頭皇后還會覺得無事嗎? 欒昇深深的看了孟嵐一眼,嘆了口氣,看這樣子,她約摸著還會去可憐別的女子。 真是苦了他了,日后還得嚴防死守,不能讓任何一個女子進得宮來,哪怕是陳太傅的女兒也不行。 盡管陳太傅沒有女兒。 日頭正烈時,馬車停了下來,行在前面的管事下了車來,隔著車窗對孟嵐道:“東家,這便到了?!?/br> 魯郡的土地大多是旱地,少有水田,普遍為一年一季小麥。小麥雖然耐旱,但是產量不高。孟嵐手中的田莊相比較而言,已經算得上是肥沃,但佃農們的收成與嵩陽的佃農收成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孟嵐與欒昇繞著幾處農田走了一圈,正巧有幾個佃農正冒著日頭做農活,欒昇便讓管事把他們叫到田埂上來問問情況。 佃農都認識管事,聽他說這對年輕男女是東家,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他們口中孟嵐知道了,前幾年魯郡雨水少,好幾口井都要干了,去年又下了大雨,淹了麥子,塌了不少小山頭。魯郡的太守一直扛著朝廷的壓力沒提稅賦,但也無力開渠引流,控制水源。 聽得孟嵐和欒昇都皺緊了眉頭。 待他們離了那幾個佃農,管事的才跟隨上來低聲道:“東家,不單是我們這片莊子,其他的莊子也是如此。這幾年艱難,我們遵照老夫人的吩咐,每年都要讓一到二成的租子給佃農,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br> 孟嵐點點頭,只回他:“我知道了?!?/br> 她沒想到,魯郡作為小麥糧倉,竟然困難至此??伤敲炊嗟那f子,想要靠孟家自己的力量開渠引流,增加收成,根本不現實。 欒昇似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安撫地握住了她的手。 綠蘿跟在兩人身后,眼神在兩人相握的手中轉了一圈。 王正兵聽了管事的話,憤憤不平起來:“俺看這地,本也該是良田啊,在俺們老家也是被人搶的,現在被嚯嚯成了這樣子,都是那些賊東西不當人。哪里是天災,明明是人禍?!?/br> 綠蘿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王正兵,又低下了頭,握緊了手掌。 管事的變了臉色,低聲阻止:“王護院慎言,這等話怎么能從我們口中說出,這可是要招來禍的?!?/br> 王正兵不以為然,還欲再說,被欒昇一個眼神制止了。 好吧,不說就不說,等太子爺登上大寶了,一定會好好整治朝廷的。 孟嵐自顧自地想著事情,沒分給他們眼神,直到上了回程的馬車才回過神來,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欒昇幾乎立刻就開口問道:“怎么了?” 孟嵐也沒有隱瞞他:“我本以為田莊事小,可以先解決,可是現下看來,我們還是得先想賣了鐵礦石,才能解決田莊的問題?!?/br> 她有些憂愁,看向車窗外。 前些日子夫君和她坦誠談了一次,她憐惜于夫君坎坷的身世,想了許久,最終決定還是停了避子湯,好好準備,要個他倆的孩兒吧,以后再不濟,至少還有田莊可以傍身。 如今看現下境況,也不知這決定,是不是錯了。 孟嵐從田莊回來后就一直興致不高,欒昇知道她在想事情,也沒有煩她,讓王正兵去找管事的,弄了兩碗爽口的甜湯來,清一清他家財神娘娘的燥熱。 不多時王正兵就將兩碗甜湯端來了,欒昇有些詫異:“竟然這般快?”這管事的家中也沒有廚娘,全靠他媳婦做飯食,這般迅速,倒像家中備著廚娘似的。 王正兵嘿嘿一笑:“這不是俺找管事的要的。剛剛主子吩咐俺去弄兩碗甜湯,俺出門正巧碰到綠蘿,綠蘿是個心靈手巧的,早上出門前便煮好甜湯涼了一小盅,現在正好入口,便讓俺給主子端來了?!?/br> 欒昇臉上慢慢起了寒意,王正兵不明所以,呆站著也不是,走也不是,也不知道哪里讓主子生氣了。 過了許久欒昇才道:“你重新去和管事的說,要兩碗甜湯來,這兩碗先放在這里?!?/br> 不是有了嗎,為何還要要呢?主子好生奇怪。 王正兵抓抓腦袋,恍然大悟:“主子,您是不是怕這甜湯放久了,有蟲子掉進去?您放心,綠蘿特意跟俺說了,她涼的時候蓋了竹籠的,還在竹籠上蒙了一層細紗,不會有事的?!?/br> 欒昇的鳳眸帶著寒霜掃過他,王正兵瞬間激靈了一下。 不過欒昇倒是沒有再說甜湯的事:“你覺得桂圓和綠蘿,哪個更適合當嵐兒的貼身丫鬟?” 王正兵更加奇怪了:“主子,桂圓姑娘本來就是孟小姐的貼身丫鬟啊。不過讓俺選俺肯定選綠蘿姑娘,長得漂亮還細心,俺和桂圓說話她都不理睬俺,不像綠蘿姑娘,和她閑聊她都能耐心回俺?!?/br> 欒昇臉色不變,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边€好沒給這個傻子牽線,不然娘子的貼身丫鬟嫁個這樣的呆子,怕是還整日影響娘子的心情。 王正兵自然是不明白主子剛剛想了些什么,可他覺得主子好似對綠蘿姑娘有偏見,不然為何莫名其妙的拿桂圓姑娘和綠蘿姑娘比較。 院子不大,王正兵剛端著甜湯從主子屋中出來后就碰到了綠蘿,看著這溫柔體貼的姑娘,他真的想不通,為何主子不喜歡她。 綠蘿看見他端著的甜湯 ,柔聲問道:“王護院,為何又將這甜湯端出來了?” 王正兵心中憐惜她,不忍心告訴她被欒昇厭煩的事,隨便找了個由頭糊弄道:“我家主子嘴刁,不愛喝這個。無事,他常常這般,我們都習慣了?!?/br> 嘴刁嗎?聽說姑爺入贅之前是極困頓的,在那種境遇下還能嘴刁,甚至還能讓別人習慣他的嘴刁? 綠蘿腦海中閃過萬千思緒,抬了眸子對王正兵粲然一笑:“是我思慮不周,原先沒在姑爺和小姐身邊伺候過,只知道我家小姐是不挑嘴的,不知道姑爺口刁,下次一定先問問姑爺口味?!?/br> 王正兵被這笑容晃了一下心神,面上竟攀上了些紅意,愣愣地道:“沒事,沒事,下次就知道了?!?/br> 欒昇透過窗紗看到兩人面對面站了一會兒,挑了挑眉毛,進了內室。 孟嵐剛剛小憩了一下,現在還躺在榻上,軟著身子不想起來。 暮色西斜,落日的余暉被緩緩灑進屋中,鋪散在地上、榻上、佳人的粉腮上,給她素著的臉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落日余暉中的美人見他進來,瞇著杏眼抿唇一笑,仿若神仙娘娘披了一層圣光,降臨在這紅塵中。 欒昇自問不是好色之人,如今卻總迷失在這色字中,不單食髓知味,甚至偶爾還想將豪情壯志都扔在一邊,只與美人日日黏在一處。 “你……你想干嘛?”孟嵐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眸中墨色漸濃,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不由得抓緊了身上蓋著的被褥,膽怯的縮了縮身子。 欒昇聲音沙啞,語氣中帶著些不懷好意,聽得孟嵐臉紅心跳:“乖,不怕,夫君來親親你?!?/br> 孟嵐趕忙鉆進被子中,牢牢抓住被子,不讓他有掀開被子的機會。 “嵐兒,你自己數數,都晾著我多少天了,哪有新婚就如此的?!?/br> 孟嵐一邊去捂住他尋著縫隙掀起來的被角,一邊無辜撒嬌:“明明你也很忙呀,為何全怪我一人身上,我可承受不住你這指責?!?/br> 那嬌滴滴的聲音聽在耳中,更是激得欒昇血液沸騰,恨不得立時化身野獸,把這被中的小娘子囫圇地吞入腹中。 他好不容易又尋著一處被子的縫隙,用了力氣鉆進去,黑暗中正巧拉到了娘子的皓腕。 手被壓住,孟嵐失了抵抗的力氣,只能任由男人把被子掀開,露出緋紅的臉頰和含水的杏眸。 欒昇俯下身子,正要一品溫香軟玉,面色通紅的美人也半推半就地閉上了雙眸…… 王正兵那又高又亮的大嗓門在外屋響了起來:“主子,主子爺!俺給您把甜湯端來了。您人呢!” 因沒有聽到回應,王正兵納悶的嘀咕:“咦?人呢?主子娘娘也不在嗎?莫非在內室中?” 他嗓門大,嘀咕聲隔著墻也清晰可聞,欒昇剛剛還溫柔惑人的玉容此刻陰沉得嚇人。 孟嵐推推他,示意他出去,還小聲叮嚀:“管事的還在這院中呢,你給我留些顏面?!?/br> 這是第多少次了…… 欒昇只恨自己不是皇帝,如今沒有那么多人手,不然每次想與財神娘娘親熱時,一定會安排數十名身手好的暗衛圍住宮墻,絕不讓任何一個蠢貨來打擾。 田莊的墻薄,也沒有影壁阻擋,王正兵靠近內室的腳步聲一清二楚,欒昇忍不住忍著怒氣出聲道:“休息呢,就來了,你不準進來?!?/br> 這個沒規沒矩的傻子,和他們一群男人在一起呆了十余年,對規矩的認識就是進屋前喊一嗓子,讓人知道他來了。 跟著欒昇時王正兵年紀小,又是沒有經見過什么的鄉下難民,年齡差得多的漢子憐惜他,大不了他幾歲的欒昇又是個懶散的性子,也不怎么管束他,現下可知道王正兵這沒規矩的性子有多嚴重了! 欒昇一邊從床上起來一邊暗想,他先前還說孟嵐的丫鬟沒規矩,如今看來,最沒規矩的是他自己個兒的手下! 王正兵被內室里鉆出來的黑面欒昇嚇了一跳,正待開口詢問,就聽欒昇的聲音冷冷響起:“你日后得懂些規矩了,不準不敲門就屋中?!?/br> “可是主子,俺喊了的呀?!?/br> “……你也知道那叫喊?你多大的嗓門自己不清楚嗎?別嚇到了我娘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