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會有孩子?！睅煒烦爸S地笑，“我怕我教不好，毀了孩子的一生?！?/br>
    她不希望，以后的孩子受到她的影響，苦難的有她一個就夠了。

    許婧吸了口氣：“行，就算沒有孩子，師滿滿，不管是談戀愛還是什么，都是兩個人的事，你們肯定要一起去經歷很多事情的，去一點一點滲入對方的生活?！?/br>
    “打個比方?！彼f，“如果今天戚宴出現在這里，他好像很難過，很不開心，你難道不想知道他發生了什么嗎？”

    “如果你問他，他卻只口不提，你又是什么感受？”

    師樂被問住。

    許婧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師樂思緒有點飄遠，她想起之前戚mama過世時，戚宴在她的肩頭，跟她說“我沒有mama了”。

    如果戚宴也固執地什么都不說，那她會怎么樣呢？

    說起來，戚mama的忌日好像也要到了。

    師樂點開手機日歷的備注。

    許婧看氣氛有些凝固，轉移話題道：“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我男朋友好像說，戚宴跟他叔叔長得很像，他叔叔之前有個兒子，很小的時候被保姆抱走了?！?/br>
    師樂喝多了腦袋有點昏沉，她把戚mama忌日那天調了一個提醒，聽到許婧提到戚宴，卻沒聽清：“嗯？”

    “沒什么?！痹S婧也覺得這事有點離譜了，她看了眼師樂，“你這酒量，等會兒找代駕，還是你哥接你??？”

    師樂收起手機：“代駕吧，他最近忙?！?/br>
    -

    戚mama忌日那天，師樂花了不少錢，讓快遞送了一束菊花到窯山。

    晚上的時候，戚宴才打電話過來。

    一開口就是：“抱歉，今天比較忙?！?/br>
    “你別總跟我道歉?！睅煒凡幌矚g聽這句話，“客人走完了？”

    “嗯?！备G山的習俗，第一年的忌日家里會來很多人。

    戚宴笑了下，看起來情緒還行：“謝謝滿滿的花，我媽很喜歡?！?/br>
    師樂：“你又知道了?！?/br>
    戚宴含著笑意說：“我喜歡的，她都喜歡?！?/br>
    師樂聽了半天，沒聽出他哪里不對，她遲疑一瞬，問：“你還好嗎？”

    戚宴：“嗯？”

    師樂想說：如果你不高興，可以跟我說說。

    但話到嘴邊又壓了下去。

    她好像有點懂了，許婧的意思了。

    這片刻的時間，戚宴好像也懂了她的意思，他溫聲說：“我很好?！?/br>
    “滿滿可能不知道，我媽生病以后，從沒睡過一次好覺，有時候我想，或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br>
    他慢慢說：“雖然，我還是會想她，但想念這種東西，是時時刻刻存在的，并不是某一天突然而起，也不是過了今天就不想了?！?/br>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一直很好?！逼菅缈粗饷娴募氀?，想起了那晚師樂身上的雪花，“倒是你，師滿滿，你現在好不好？”

    師樂前兩天又去了一趟自己以前的醫生那里，她低頭看著桌上的病歷，緩緩笑著：“我好像，也挺好的?！?/br>
    除夕那天。

    師珒在一個私房菜館包了個包間，師樂跟他一起過了第二個，只有兄妹兩人的年。

    除夕夜外面也很熱鬧，不少人都在外面吃年夜飯，吃完了飯，兩人也沒急著回去，有了去年的經驗，反正也沒誰會去看聯歡晚會。

    正好晚上北城一條古街上有祭祀禮，兩人便逛著去了那里。

    城里不讓放煙花，但每年過年時，這條街是例外，每隔一小時都能在這里能看到煙花秀。

    到的時候，第一場正好開始。

    師樂想起來以前小時候在江州，那會兒還沒這么嚴格，每年吃完年夜飯，她都會跟師珒跑到院子里，小孩放不了大煙花，就買些小仙女棒。

    師珒一臉嫌棄，卻還是認命的在一邊給她點火。

    這周圍也有仙女棒，師樂買了一把拿在手里。

    師珒看了一眼，提醒她：“這里人多?！?/br>
    “回家放?！睅煒钒严膳羧剿掷?，懶洋洋地說，“你欠了我好多年的仙女棒，不得補回來？”

    師珒嗤的一聲：“幼不幼稚?！?/br>
    他看了賣仙女棒的那個攤子一眼：“夠不夠啊，給你全買下來，滿足一下你那長不大的少女心?！?/br>
    “免得你說你哥不疼你?！?/br>
    “誰家用仙女棒疼人?！睅煒吠镒?，“你今年紅包還沒給，別耍賴?！?/br>
    “在家，回去給你?！睅煫冋f著，走了兩步，又像是想起什么，像是不在意地隨口問：“你之前帶回家那個男朋友，今天怎么沒點動靜？分手了？”

    師樂腳步微頓：“什么分手，又沒在一起?！?/br>
    “你都帶回家了，還沒在一起?！睅煫儑K的一聲，“你別是玩弄人家感情?！?/br>
    師樂：“……”

    她簡直是不想跟他說話，不過今天戚宴確實沒給她發消息，難不成還是要等到十二點嗎？

    往前走了點，人越來越多，都是在這看煙花的。

    師樂聽到了耳熟的聲音：“覃兒，小心點，這里人多?！?/br>
    她面不改色，頭也沒回，只是抬頭看著天上的煙花，沒什么情緒地說：“師圓圓，什么時候，咱們也找個地放這么大的煙花?！?/br>
    “想玩？”師珒看了眼時間，“不是不可以，現在開車出去，要不了兩個小時?！?/br>
    師樂回頭，看他一臉不像是說笑的樣子，微微瞇眼，笑了下：“那走啊?！?/br>
    兩人轉身就走，這時，師珒腳步卻是一頓。

    師樂從他身后走上前，也看到了面前的人。

    她剛才不想見不想聽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就走到了他們身后。

    看到師樂和師珒那一瞬間，翁婷臉色也變了。

    師樂在周家鬧的那一場，誰也不好看，都不愿意提起。

    只有一個不懂眼色的。

    周覃看了眼師珒，笑著說：“好巧啊，姐，你們也來看煙花？這位是？”

    師珒掃了他一眼，沒什么情緒，他略一抬眸，又輕飄飄地掃過翁婷。

    像是沒聽到周覃的話，師珒語調微涼：“借過?！?/br>
    師珒長得比周覃高，又有上位者的氣勢，周覃壓根不敢說什么。

    他側了下身。

    “師滿滿?！弊哌^他們身邊的時候，師珒突然出聲，“我怎么記得，咱家只有咱倆兄妹?！?/br>
    師樂點頭，笑：“是啊?！?/br>
    “那怎么?！彼酥荞谎?，“什么玩意兒都敢管你叫姐?！?/br>
    師樂歪了下頭：“可能賤吧?！?/br>
    周覃表情僵一白。

    周林強皺起了眉，大概也知道了師珒的身份。

    “周夫人?！痹谥芰謴娺€沒開口之前，師珒先發制人，看向了翁婷，“我跟我meimei呢，都不太喜歡陌生人來攀關系，希望你們能把自己的臉好好兜著?！?/br>
    “別叫得讓人覺得，還挺反胃的?！彼致龡l斯理地把玩著仙女棒。

    翁婷咬牙：“我好歹是你長輩?！?/br>
    師珒忽的一笑：“長輩？”

    “我以前呢比較忙，還沒足夠的時間?！彼D了一下，把目光放到了周林強身上，遞過去一張名片，“過段時間可能就要上門，跟各位長輩好好算算，我meimei這些年，受了你們什么情了?！?/br>
    說完，他收回手，回頭按住師樂的頭，把她往前推：“走吧，放煙花?！?/br>
    師樂走了好長一段，才轉頭看向師珒：“哥?！?/br>
    師珒：“嗯?！?/br>
    師樂沒忍住，笑出聲來：“被你帥到了?！?/br>
    “那不應該？”師珒把仙女棒塞進她的手里，去開車門，“擦亮你的眼睛，看看你哥跟你那個男朋友，誰帥？”

    師樂坐上車，不回答了。

    “這不明顯？”師珒氣笑，“話都不會說?！?/br>
    師樂彎唇，說：“不放煙花了?！?/br>
    “怎么？”

    “剛才不是放過了嗎？”師樂笑著說，“你噼里啪啦那一頓，已經夠精彩了?！?/br>
    “出息?！?/br>
    師樂算了下時間，主要是她要等著戚宴的春節快樂。

    師樂問：“不過，你剛才那么說他，不怕周林強對付你嗎？”

    畢竟他才來了北城沒多久，就算前些年在北城又預先的發展，也不一定能扎根穩。

    “放心，周家什么樣我早清楚了?！睅煫儾辉谝獾卣f，“吃著那點老本，什么都沒有?！?/br>
    “你什么時候才能認清一下你哥的實力？”

    “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睅煫冋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