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糟糠妻后我跑路了 第99節
“什么香囊?”姜梨掐了掐手心,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收斂了臉上的悲傷朝景睿旸走去。 景睿旸的手里,握著一個粗制濫造的香囊。 那香囊做工極其不講究,甚至連刺繡的線頭都露在外面,香囊上繡著一只丑丑的動物,那動物尖嘴歪身,就像是一只老鼠。 姜梨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她去年端午節的時候給楊晟縫制的香囊。 那香囊上本來繡的是一只老虎,但是她第一次拿針線,最后的成品不像是威風凜凜的老虎,反而像只猥瑣不堪的老鼠。 本來想著把那香囊給丟了,但是卻被景睿旸看到了,誤以為是給他縫制的生辰香囊,反而喜滋滋的收了下來。 后面收拾楊晟和景睿旸物品的時候沒有看到這只香囊,姜梨還以為景睿旸這種出身尊貴的前朝太子估計早就把那個丑的不行的香囊給丟了。 但是現在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香囊,姜梨才知道,原來這個香囊一直被他收著,甚至一直貼身藏著。 “臟了就臟了,我再給你做個,保證比這個好看,所以,你要快些好起來,不然你就見不到新的香囊了?!苯娴难蹨I再也止不住,她轉過臉去擦了擦奪眶而出的眼淚,再次回過頭,她依舊裝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盡可能的放緩聲音不讓景睿旸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對。 姜梨的動作沒有瞞過景睿旸的眼睛。 看著姜梨發紅的眼眶,以及臉上盡可能去擦拭但還是留下了淚水的痕跡,以及為了強行忍住淚水而被咬出了絲絲鮮血的嘴唇。 景睿旸伸出手,輕輕的擦去她的淚痕:“阿梨,你都知道了?” 景睿旸聲線略低,此時他輕聲詢問里帶著無數的柔情,這就像是一根被點燃的導火線,壓抑了許久的悲傷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姜梨哽咽著:“你為什么要替我擋箭?” “那人箭法高明,那會我正忙著大軍撤離,離你遠了些,只能用這種方式?!?/br> 景睿旸的聲音越發的輕柔了起來,姜梨知道,這是他體內的毒越發的兇猛起來,甚至他此刻已經沒法提高聲音了。 “誰要你替我擋箭,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出事了,這五千大軍怎么辦?那郡城里將你奉為君主的屬下怎么辦?” “阿梨,我沒想這么多,我只知道,你不能出事?!?/br> “咳咳?!本邦D還想再說些什么,只開口便覺得喉嚨一癢,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口中溢出,瞬間染紅了身下的床褥。 “阿京,你沒事吧?” 姜梨一慌,忙上前扶住景睿旸。 “阿梨,你聽我說!” 景睿旸抓住姜梨的手,看著姜梨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阿梨,我快死了,我死后,東夷必然會亂......咳咳咳......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早為你準備好了后路,我死后,會有人帶你離開,在哪里不會有戰亂,阿梨你會一生平安的?!?/br> 毒素在他體內瘋狂肆虐,他已經止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靠在姜梨的身上,平靜的交代著后事。 聽著景睿旸將自己下半輩子安排的明明白白,姜梨不住的搖頭:“你騙我,你又在騙我是不是?你不會死的,你告訴我,你這次也不會死的對不對?” “阿梨,我騙了你,所以,你不要哭,我是個騙子,不值得你哭的?!?/br> 姜梨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了景睿旸的身上,溫熱的淚珠就像是一顆顆燒紅的鐵珠一般,每落一顆下來,都像是要灼傷掉他的心一般。 他想要抬起手為姜梨拭去滿臉的淚水,但卻發現他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幾次嘗試都抬不起手,他無力的垂下了頭。 “能夠死在你的懷里我很開心......咳咳咳,我真的很開心?!?/br> “不要說了,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姜梨語無倫次的重復著同一句話。 “比起戰死沙場,我更愿意死在你的懷里?!?/br> 景睿旸轉過臉,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在姜梨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的點了一下。 “是我唐突了,但我想這樣親近你很久了?!?/br> 景睿旸的眼眸中亮起了一抹明亮的光,接著又一點一點的暗淡了下去。 臉上被一抹冰涼的唇擦過,姜梨托住景睿旸的臉:“你不要死,我還沒有給你做香囊,你也沒有報仇雪恨,你騙了我,我也還沒原諒你,你不能死,我不允許你死!” “對不起,阿梨?!?/br> 聽到了景睿旸的道歉,姜梨身子一僵,慌亂的抓住他的手。 他的聲音飄忽,輕的幾乎讓人聽不到:“如果身上沒有血海深仇,我一定會和你住在一個小村子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安安穩穩度過一生?!?/br> 鼻間是姜梨身上淡淡的梨花甜香,景睿旸的思緒回到了他第一次見到姜梨的時候。 剛剛出生的姜梨小小的一團,包裹在紅色的包被里,看起來更是冰雪可愛。 那樣可愛的團子,安靜的躺在床上,見他來了,扯開嘴角沖他甜甜的笑著。 那小團子的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第一抹陽光,溫暖的照進了他的心里。 五歲的孩子親眼看著一直疼愛自己的父皇母后吻頸自盡,往日繁華錦繡的景國一夜之間覆滅,金碧輝煌的皇宮被付之一炬。 往后的日子里,他的內心只剩下了仇恨,復國的執念下,他只能用盡一切力氣,在黑暗中完成力量的積蓄。 “老師,學生想拜見師母?!?/br> “你師母,已經去了?!?/br> 景睿旸看到姜承的臉上是悲傷和疲憊,五歲的孩子太明白去了是什么意思,師母也和他的父皇母后一樣去了另一個世界嗎? 看著那還不知事的團子,景睿旸不由生出了憐惜。 “老師,師妹可是取名了?”逗弄了幾下小團子,景睿旸問姜承道。 “名字啊,就換做‘離’吧?!?/br> “是‘尋常百種花齊發,偏摘梨花與白人’的梨嗎?” 景睿旸知道,自己的師母和老師姜承結識于那個梨花曼舞的季節,梨花是他們的定情之花。他當然是知道姜承并不是指的是他詩句中的那個梨,只是,一個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用離這么一個悲傷的字做往后的名字實在是讓他不忍。 “梨嗎?就是那個梨字?!?/br> 姜梨很可愛,只是自己的老師卻從不愿他與她有過多的接觸。 老師如果知道現在的阿梨還是和自己牢牢的綁在了一起,怕是會氣的活過來追殺自己罷。 景睿旸嘴角牽起一抹笑意,緩緩合上了眼簾。 “你會是未來的景帝,你會君臨天下,你會報仇雪恨,你怎么能死在這里呢?你快好起來??!” 姜梨不斷的拍打著景睿旸,希望他能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但是不管她嘗試了多久,景睿旸那雙極其漂亮的鳳目卻也沒有再睜開了。 另一邊。 駱傳名甩開了沈清洲派出來跟著自己的人,獨自一人來到了虎丘。 趙碧柔在箭上淬的毒是趙家獨有的毒藥--離恨。 毒藥的名字取為離恨,便是要讓中毒之人知道什么叫離別只恨。 那毒極為霸道,時從無數毒蟲體內提取融合出來的毒藥,若是沒有解藥,不出半天就會毒發生亡。 而景睿旸在中毒之后并沒有及時的治療,反而帶著大軍先行撤離。 這樣一來,劇烈活動之后,毒發的會更加厲害。 熟悉東津鎮的駱傳名幾乎可以確認,景睿旸絕對帶人來到了虎丘。 也只有虎丘這座地勢較高,常年濃霧籠罩,又有參天巨樹掩護的山嶺才能讓景睿旸的大軍在這里蟄伏下來。 駱傳名握緊了手中的藥瓶,朝虎丘望去,高入云霄的高山上籠罩著淡淡的薄霧,讓人看不清山中的場景。 這是離恨的解藥,是他從趙碧柔手中取來的。 他雖恨景睿旸橫刀奪愛,可若不是景睿旸為姜梨擋了那一箭,憑借姜梨的身體素質,絕對抗不過離恨毒發帶來的痛苦。 離恨太霸道了,若是習武之人服下之后,還能靠自己的身體素質硬抗一段時間,可若是無武藝在身的普通人服下,光是毒素在體內肆虐的痛苦就能讓人生不如死。 景睿旸擋住了那一箭,救下了姜梨,這是恩。 他駱傳名雖然厭惡景睿旸,恨不得他死。 但是他也恩怨分明,對于剛救下了姜梨的景睿旸,他最后還是選擇給他送解藥。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斷在前面的,但是怕被遞刀子~ 所以放心吧~男主不會有事的~ 第80章 身世 虎丘中視線受阻,駱傳名不敢快速前行,只控制馬匹緩步前進。 錚。 這是馬蹄踩到了一條細小繩索所發出的聲音。 駱傳名瞳孔一縮,一股劇烈的危機感讓他渾身汗毛樹立,他迅速舉起手中的解藥瓶。 “別動手!我是來為你們殿下送解藥的!” “駱傳名?你又在耍什么把戲?” 這次換防的負責將領是陳全,他一眼便認出了下方的人是駱傳名。 陳全是少數幾個知道景睿旸中了毒的人,聽到駱傳名說他是來送解藥的,陳全猶豫了下還是沒有下令滅殺駱傳名而是帶著人馬圍住了他。 “原來是陳二哥?!瘪槀髅姵鰜淼氖顷惾傲斯笆?。 “少在這里攀交情,你一個景延麾下的將領來這里做什么?”陳全本想直接擊殺駱傳名,但又顧忌他口中說的解藥。 自家殿下中了毒,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么樣了,如果說駱傳名手里的解藥是真的...... 陳全忍不住盯著駱傳名手里的解藥瓶不放。 “陳二哥,景睿旸中的毒可不簡單,解毒的方法目前也只有我知道,你若是想要殺了我拿到解藥,那我也可以在你動手之前毀了這瓶解藥,陳二哥,是帶我進去見景睿旸還是就地格殺我,就要看你選擇了?!?/br> 駱傳名好整以暇的拋了拋手中的解藥,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陳全握住佩刀的手松開又握緊,松開又繼續握緊,重復好幾遍后。 “我警告你,別想耍什么花樣!帶走!” 駱傳名將解藥握在手中,跟著陳全朝虎丘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