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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士沒等來想象中的死亡,反而聽到了不斷響起的驚呼,他慌亂地睜開眼,絕望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隨著安枝實驗性地揮舞手指,他的身體一刻不停地擺出了各種奇怪又惹人發笑的姿勢,他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魔物和村民都被逗笑了。 「噗嗤」、「噗嗤」的笑聲響個不停,從沒受過這種侮辱的劍士漲紅了臉,悲痛地領悟到自己好像是個供人取樂的小丑。 他下意識想去看看同伴的表情,卻無法自由地轉動腦袋。但想必他們正在為他擔憂、甚至為他遭受這般折磨而落淚…… 又一聲「噗嗤」響起,劍士卻反應過激地瞪大了眼,他認出來了,那是同伴的聲音! 他被邪惡的魔王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他的同伴卻同流合污地發出了嘲笑聲! 正想安慰自己或許只是聲音相似,劍士就聽到那可惡的魔王囂張又傲慢地說:“別急著笑,你們兩個馬上也會和你們的隊長一樣的?!?/br> 劍士只恨自己怎么不干脆暈過去。 魔法師和醫師因為憋笑而漲紅的臉驟然慘白,比調色盤變得還快,讓安枝饒有趣味地看了好幾眼。 她玩夠了之后,隨意叫了個蛇形的魔物:“你來試試看,應該不難的?!?/br> 一圈圈盤繞在地上的蛇受寵若驚地豎起了尾巴尖:“我、我也可以嗎,魔王大人?” 安枝輕輕點了下他三角形的蛇頭,觸感冰涼,滑而不膩。 收回手,安枝面不改色地接話:“現在就可以了,來,把頭伸過來?!?/br> 聽話的蛇乖巧地滑過去,恭敬地把頭低到魔王大人一抬手就能摸到的位置。 安枝把手指尖的五根線剝離開,再放入魔物漆黑的體內。 剛一放進去,蛇就不習慣地晃了晃腦袋,與之相連的劍士頓時倒在地上一陣痙攣。 安枝看都沒看那人一眼,耐心地教小蛇:“把魔力集中在線和你的身體相連的那部分,再想象你想讓他做出的動作……” 蛇閉上眼睛,順著魔王大人的話去做。果然找到了一種自己可以cao控劍士身體的感覺。 他嘗試想讓劍士站起來,摔倒的劍士十分不協調地揮舞著四肢,努力了好幾次才勉強撐起了上半身。 這次沒人發笑了,魔物緊張又躍躍欲試地看著小蛇,恨不得對魔王大人說:“讓我試試,我一定比他做得好?!?/br> 村民則崇拜地看著魔王,只覺得天下沒有什么事情能難得倒這位大人。 魔法師和醫師已經開始渾身發抖了,劍士的現在就是他們的未來,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要不是被魔物盯著不能自殺,兩人早就慷慨就義了。 小蛇調整了許多次,終于掌握了竅門,在他的cao控下,劍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子。 魔物爆發出一陣壓抑后的歡呼,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魔王大人。 安枝突然被無數道渴望的目光注視,相當淡定地解釋:“這些黑線可以控制別人的行動,這樣就不怕他們不肯干活了?!?/br> “魔王大人!”遠遠地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連忙放下城堡的施工跑來的火狼一邊蹭著安枝一邊撒嬌,“給我也弄一個嘛,我也想要玩這個!” 安枝推了推他比她整個人都大卻還是硬往她懷里蹭的狼頭,推出一點距離后又提高聲音宣布:“每個魔物都可以使用我制造的這些黑線,不需要為了這個而爭搶?!?/br> 一句話,蠢蠢欲動的魔物們立刻安分下來,乖巧地像是一群小狗狗。 火狼也乖乖地后退,不再試圖和魔王大人貼貼。 安枝松了口氣,看向泫然欲泣、臉色青白交錯的魔法師和醫師,用同樣的方法給兩人分別連上了五根黑線,沒想到把他們交給魔物的時候卻出現了問題。 火狼期待地看著魔王大人:“剛才魔王大人摸了黑蛇的頭才說「可以了」,所以現在也需要摸摸我的頭吧?” 其他魔物,包括黑蛇統統點頭。 【要是表現得不乖,魔王大人不肯摸我的頭了怎么辦,那我豈不是沒法兒玩這么好玩的游戲了!】 感知到魔物的心聲,但實際上只是好奇觸感想摸一下蛇頭的安枝:…… 這就叫自作孽吧。 原來剛才他們那么安靜不是因為不需要爭搶了,而是擔心吵吵鬧鬧的惹魔王大人不喜,被殘忍剝奪玩游戲的權利。 不對,安枝按了按太陽xue,她都被魔物帶偏了,這可不是什么游戲,是為了讓冒險者干活才使用的策略。 總之,自作孽的魔王大人只好摸了摸每只魔物,假裝把黑線的使用權全部分了出去。 聞訊趕來的大力強烈要求魔王大人算上她的份,村民也露出忐忑又想要的表情。 安枝看了看那三個倒霉的冒險者,魔物正在興頭上,往往一個魔物剛剛掌握黑線的cao控方法就不得不把線轉交給下一個魔物。 導致冒險者不斷重復「嘗試馴服手腳——嘗試失敗——馴服成功——再次嘗試馴服手腳」的過程,好像三個不停切換大腦的奇行種。 安枝甚至聽到了他們身上傳來輕微的骨骼錯位聲。 雖然她認為這三個人是罪有應得,但這場面還是讓安枝起了點微弱的憐憫之情。 她對大力說:“黑線需要魔力來cao控,所以人類的話用不起來……不過我知道別的更好玩的游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