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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記憶突然來造訪,她給肖亦群打了個電話。 那一聲“喂”,低沉急促,葉海寧有點慌張:“你在忙嗎?” “哦,沒事,你說?!?/br> “我今天下午有時間,要是你也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把戒指給挑了?!?/br> 電話里傳來翻紙張的聲音,然后是:“好的,我來接,你在校門口等我?!?/br> 葉海寧心里松了口氣。 珠寶店里,顧客稀少,經理親自迎接,然后在貴賓室里,為他們講解各款戒指的特征。葉海寧并不挑剔款式和價位,見有合心水的,拿過去給肖亦群看,卻見他坐在另一頭,不住的翻看手機,神情頗為焦躁。 葉海寧笑著問他:“艾倫,你看這幾款,哪個好?” 肖亦群瞄了一眼,指著中間的單鉆戒指:“這個不錯,試試?!?/br> 葉海寧說“好的”,把戒指戴妥,手伸過去時,卻見肖亦群的手指在不停的敲打沙發扶手。她所認識的艾倫,自年少起,就是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她目光一垂:“艾倫,你有事?” 手機響了,肖亦群起身往外走,間隙里回了她一句:“公司里有點事?!?/br> 等通完電話后他轉身,看見葉海寧站在了身后,問:“怎么沒去挑?” 葉海寧搖頭:“沒有我特別喜歡的?!?/br> “那換一家?” “我聽你在說南大平臺的事?”就算再與世無爭,也該聽說過信軟投標失敗的事。 “嗯?!?/br> “你先回公司去吧,戒指改天再買,也來得及?!?/br> 肖亦群先送葉海寧回村屋。臺風過境,刮倒了S市11萬棵樹,村屋外側倒了兩顆榕樹,因為不屬于市政道路,散落了一地的樹干樹葉,也沒有人來清理。 他搖下車窗看了兩眼,兩顆榕樹尚有大半的根系在土里,道:“我明天找綠化公司,看看能不能種回去?!?/br> 葉海寧點頭,然后把包拿上,準備下車。肖亦群突然想起那晚的狂風呼嘯,問道:“刮臺風那晚,有沒有被嚇到?家里門窗有壞的沒?” 他這才想起她。葉海寧抓緊了包,說:“還好,我把門窗都給關了。就是到十點鐘,山那邊飛過來很多蟲子,一個個的全往窗戶上砸,跟不要命似的,嚇得我都閉不上眼。早上一開門,陽臺上落了一地的飛蟲尸體。哦,天臺上的花,也都死了?!?/br> 肖亦群怔住,他以為這里是山腳下,再強的風速遭遇山脈,也會驟減下來,葉海寧又呆在家里,應該會沒事。 十點鐘,他在干什么呢?他把陸琪摁倒在會議桌上。 他都忘了,這個女孩到了十二歲,遭遇雷暴天氣,會穿著睡裙赤著腳,尖叫著給葉增打電話,不管林伯怎么哄勸都無濟于事。平日里所看到的溫順乖巧,在那樣的深夜里蕩然無存。 他閉了雙眼,頭靠在車座靠枕上,說:“sorry?!?/br> 葉海寧笑笑:“要不,你搬過來住吧,我看新聞,朗山的隧道就要通車了,你從這里去軟件園,只要20分鐘?!?/br> 肖亦群沒有應承,葉海寧接著說:“隨你好了?!?/br> 她推門下車,肖亦群叫住了她,她回頭過去,正巧迎著夕陽薄云。 她和肖亦群何時開始的?似乎沒有明顯的時間界限。她只記得,就是這樣的一個傍晚,西落的加州陽光同樣不乏飽滿的熱情,她和往常一樣去圖書館,抬步上樓梯時,看到肖亦群,平頭、穿米色毛衣,牛仔褲,手上拿著一本書,沖著她溫和的笑。 他們面對面的笑了。 他們以兄妹的身份住在一起只有三年,每天說的話也不會超過十句。后來,也只是偶爾碰上、偶爾聯系??赡且豢?,他們卻彼此都覺得很熟悉,就像是在這個熱鬧生機、怪咖輩出的大學校園里,找到了同一國度的人那么開心。 葉海寧的嘴角蕩起,笑容越蕩越開,一直蕩到了心里。 此刻,葉海寧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男子,模樣沒有大的變化,只是神情越來越疏離、眼光越來越晦澀。那樣溫和的笑、直達眼底的笑,這三年里似乎從未見過。 她問:“什么事?” 肖亦群轉過頭來,道:“海寧,我可能沒法和你結婚了?!?/br> 作者有話要說:下次更,周一十點?;貞浽截S滿,現實越骨感。記憶中的加州陽光已經遠去,眼前的是臺風過后的滿目蒼夷。葉姑娘,忘掉種過的花吧。 ☆、第五十九章 在是否將陸琪視為嫌疑人報案這點上,肖梁同盟首次出現爭執。 蔣林珊下午上班就接到梁總裁指示,不斷給肖亦群打電話,讓他趕回公司。肖亦群在五點十五分回來,兩人在里面整整商量了一個半鐘頭,仍未商議出結果。 事關陸琪命運,蔣林珊也多有留意,送茶水進去時,眼睛耳朵一百八十度全方位打開。見她進去,辦公室的兩人都沒了聲,但她仍能從神色中瞄出一絲端倪:很明顯,梁勇仕要把陸琪交出去,而肖亦群不肯。 她松了一口氣,出來時又想起當年的邢堃,還是偷偷給陸琪打了個電話。在前途攸關的時刻,最好不要太過相信男人。美人和江山只有在小說中才是道選擇題,現實世界里,男人比女人更精于算計。 待蔣林珊走后,梁勇仕再說:“如果不是陸琪干的,警方會還她公道的。還有,一份投標書而已,又不涉及核心機密,你真以為他們會報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