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哥哥安全著想，朕不打算見他。蒼皇待他不錯，朕很放心。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他就越安全?！?/br>
    “父皇與我說說往事可好？”

    “……也好?！毖嗷蔬t疑一會，答應下來。

    第35章 發糖發糖 我想娶殿下，一約既定，萬山……

    “我對你母妃，始于容貌，傾于才華，忠于人品?！?/br>
    “她性情溫和，堅韌剛強，行事有度，端莊嫻雅……”

    “我從未見過任何比她更好的女子?！?/br>
    “若她是燕國人，也許如今仍安在?！?/br>
    “可宿命如此，朕雖富有江山，卻無逆天改命之法?！?/br>
    燕皇說著，帶我進入一個常年上鎖的房間。我曾對這個房間好奇過，如今終于得見。

    里面堆滿了畫像，紙墨香氣縈繞。

    我一一看過去，慢慢在心中描出母親的樣子。

    以前讓父皇畫出母親的樣子，他是騙我的。

    他那時只畫出了三分容色。

    她眉目清湛而絕美，笑時燦若星辰，怒時氣勢凜然。

    “我母妃真能在鼓上跳舞嗎？”

    “是。她跳的是將軍令，并非你看過的那些靡靡歌舞。蒼國與燕國不同，那里的女子，更加堅韌一些。甚至能學騎射，能上戰場?！?/br>
    “你母親會劍舞，在鼓上舞劍，颯颯劍光，飛云出岫。朕雖在劍法上稍有涉獵，哪敵得過她。北國的女子，像濃烈的酒，朕醉得不成樣子?！?/br>
    原來我母妃竟這樣厲害。

    這樣我不羨慕十二的母親會槍法了。我有這樣好的母妃，心中溫暖而酸澀。

    “是朕無能，護不住她?！?/br>
    父皇摩挲著畫像上的人，眼神已有些渾濁。

    “昭昭，你要記得她。不止父皇疼你，她比父皇更疼你?！?/br>
    “她懷你時正處戰亂，她無力為你做些什么，臨終前讓我一定照顧好兩個孩子，否則她做鬼都不會放過我?！?/br>
    燕皇笑中帶淚，凄凄難言。

    “這一副，是朕為她畫的第一副畫像，送給你。好生保管?！?/br>
    “好?！?/br>
    我把那副美人舞劍圖收了起來。

    她那時眼中并無情意，堅定無阻，后期的畫像，眼神越來越柔和，亦是情根深種。

    離開時天色已晚，王大力送我。

    后面跟著一群父皇安排的人手。我讓他們先回華翎宮，自己還要散步。

    又與王大力走到玉清池邊。

    “我已經想出來了，在此之前，要與你說一件事?！?/br>
    我們站在亭中，宮人都隔了十步左右，靜默垂首。

    “何事？”他問。

    “我是菱妃娘娘的女兒?！?/br>
    “我母親是蒼國人?！?/br>
    王大力沉默。

    我看著他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變得灰暗起來，心也跟著顫抖。

    “這并不是你的錯，殿下?！?/br>
    他轉頭看向湖水，輕聲說道。

    我們對坐亭中，一齊望著月下泛著銀輝的湖水。

    早春已過，湖面偶爾冒出幾支細尖的小荷。

    夜風吹過，湖水粼粼，正如心中思緒，翻滾無止。

    我在想，最壞也不過一句，婚約就此作罷?；蛘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兩不相干。

    他總不會來一句，蒼國妖妃的女兒，休想蠱惑我。

    彼此無言。

    白天溫煦，我穿得不多，湖邊風大，已有些冷。不知是心冷，還是身體更冷。

    他側臉立體，輪廓分明，不言不語時，有幾分堅毅，看起來仿佛一樽沒有感情的石像。

    他突然解下外袍，披在我身上。

    殘余的溫熱，酣淳的氣息，像是某種木香。

    我看向他。

    一時間心亂如麻。

    “國仇家恨，不該由殿下來負責?！?/br>
    這一刻，他的聲音恍如天籟。

    “我想娶殿下。一約既定，萬山無阻。殿下是我燕國的公主，王瑯娶得?！?/br>
    我站起來，撲到他懷里，摟住他的腰。

    勁瘦有力，結實精韌。

    “王大力，你不能騙我?！?/br>
    “要是我騙公主，就天打雷劈而死?！?/br>
    “你說這么快干嘛？騙就騙了，說什么死不死的？”

    我揪住他腰間一塊軟rou，轉圈一擰。

    王大力氣息一亂，并不吭聲。

    “我該早些說的，嚇到殿下了?！?/br>
    “我叫明昭，這是母妃為我取的名字，你是否介懷？”

    “明明如月，昭回于天。與殿下很相配?！蓖醮罅匮苑Q贊，語氣真摯。

    “兩國交戰，不該用女子為質。若我為將，必不會如此行事?！彼J真說。

    “我相信你?！?/br>
    這一刻，我覺得他可以托付終身。

    他值得我傾心。

    他是我要找的良人。

    “明昭，我字珩之?！?/br>
    “你以前怎么沒告訴我？”

    “我以為你更喜歡叫我王大力?！?/br>
    “珩之也很好?！?/br>
    我仍然抱著他，一時間舍不得撒手，直到他無奈道：

    “殿下，我腳麻了?！?/br>
    我也腳麻了，最后他背著我回華翎宮。

    迷迷糊糊在他背上睡著，聽他對宮女說：

    “殿下睡著了，明日再叫醒她?！?/br>
    我甚是滿意，一覺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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