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聽殿下的?！柄L娘乖巧地看著我，眼神專注，很是順從。

    “微臣參見公主殿下?！敝x承安向我行禮。他一會兒看看鶯娘，一會兒看看我，似是覺得哪里不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與公主有話要說，今天沒空與你下棋……”鶯娘道。

    “鶯娘，我不是要和你下棋，我來看看你?！敝x承安如今不像以往那樣意氣風發，依舊俊美，反而內斂起來。他有些捉急的解釋著，反倒失去了從容，顯得笨拙。

    “殿下難得才出宮一回，你卻能天天看我，今日就讓我陪著殿下罷?！?/br>
    “噢，我先走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或者有別的事，就去叫我?！?/br>
    謝承安一步三回頭，像是擔心我把鶯娘給吃了。

    “殿下，其實你也看出來了，承安不太聰明?！柄L娘嘆息一聲，低聲道：

    “天資有限，又被養大了野心，越求越不得，也是可憐?！?/br>
    “我見他現在還好？要是你哄得住他，過一輩子也無妨?！?/br>
    鶯娘笑起來，說：

    “他確實好哄，原本不甘心，現在覺得有個三等將軍的職位也不錯，就像白撿的一樣，整日高高興興去兵部辦閑差，比以前順眼多了?！?/br>
    “這倒也不錯?！蔽覛J佩起燕皇的手段來。謝承安像小狗似的，被打了一棍，再給顆甜棗，他又歡快起來。

    “也多謝了高妃娘娘，我原以為會得一杯毒酒，未曾想娘娘會收我做義女。殿下，我想不明白?！?/br>
    鶯娘神色有些空茫。

    “難道是為了給侯夫人添堵，或者，不讓謝承安娶其他高門貴女？”我猜測道。

    鶯娘搖搖頭。

    “或許有些添堵的意思，那只需要讓我嫁給承安，沒必要親封群主。娘娘總不會因為，想給我撐腰就給這樣大的恩賞?！?/br>
    “做母親的，怎么會委屈自己的親生女兒來收我做義女。十二殿下一定很隔應?！?/br>
    我也不知十二如何想，但她對鶯娘態度淡淡，周全有禮，看不出有多少厭惡。如果十二提起謝承安，必是一臉嫌惡。

    “我亦猜不透?！边@事兒的確有些疑點。京中諸人只以為是燕皇為了補償謝承安。

    “殿下，我查過了。侯夫人的母家凋零，當年，并沒有人生過女兒?！?/br>
    “我不知自己是從哪里來的，也不知姓氏、出身?！?/br>
    “這些年，侯夫人待我一直不錯，就像是……對待貴客，也有拉攏之意。我原是拿她當親人看，早已不能了?！?/br>
    “我想求殿下幫我找一找父母親人，如果在世，看看他們過得如何，或許可以關照一二，如果已經過世了，就修繕墳地，每年拜祭?！?/br>
    “待我有空，替你查一查。只是這事過得太久，怕是很難找到?！?/br>
    “殿下請受我一禮。不管能不能找到，今日殿下的恩德，鶯娘永世不忘?！?/br>
    屋內只有我與她，鶯娘跪下來，恭恭敬敬磕頭。

    “以后不必如此?！?/br>
    “殿下待我好，鶯娘卻不能將這視為理所當然的事?！?/br>
    “那不如……以身相許？”我調笑道。

    “咳咳咳！”謝承安重重的咳嗽聲響起。

    “你怎么又來了？”鶯娘去開門，有些埋怨。

    “我再不來，你就跟十一公主跑了，是不是？”謝承安滿臉控訴。

    “我與鶯娘說幾句玩笑話，你當什么真？”我瞥了一眼謝承安。

    狗男人開不起玩笑。

    謝承安幽怨、埋怨，敢怒不敢言，看著我。

    我傲然一笑，你自己不聰明，難道還能怪我過于優秀？

    “我來給你們送點心?！?/br>
    “點心送完了，你該回去了。謝世子文武雙全，作為謝世子的弟弟，二公子總不能差得太遠吧？”

    “我這就去看書?！敝x承安憤然離開。

    等他走遠，我和鶯娘對視一笑，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整日閑著，與殿下做身春裝如何？我實在不想給侯夫人、謝承安做衣服，殿下就給我一個借口，讓我阻攔一二罷？”

    鶯娘聲音軟乎乎的，帶著些央求意味。

    “尺寸給你，稍大一些也可，我明年穿。你不必著急?！?/br>
    “殿下是叫我一身衣服做一年？”

    “兩年、三年都可以，旁人問起，你就說，要給我做衣裳，沒有空暇?！?/br>
    “又得了殿下關照，鶯娘只能以身相許了?！?/br>
    “我知道，你定是貪圖我的美色?！蔽衣冻隽巳恢畱B。

    鶯娘大方點頭。

    “的確如此?！?/br>
    “你如今這樣，不同我拘謹，很好?！蔽覍嵲诓幌肟代L娘唯唯諾諾、膽小慎微的樣子。

    “原來殿下喜歡我這樣，我知道了?！?/br>
    “咳咳！”

    謝承安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不過沒進來，他故意高聲道：

    “王小將軍，你渴不渴，來喝茶？不用同我客氣，自從上次一別，王小將軍英明神武的形象就深深根植于心中，我一直有些問題想請教王小將軍……”

    “不必?！蓖醮罅Ω舻糜行┻h，明確拒絕了謝承安。

    難道謝承安看不慣我與鶯娘調笑，所以他也找王大力調笑？

    謝承安的想法，果真與常人不同，叫人嘆為觀止。

    傍晚，我與十二一同出府，她先回宮，我在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一堆沒看過的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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