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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儒秀站在司馬光身后,身子一歪,就瞧見了龐籍身后站著的二姐。 “二姐!”張儒秀張大嘴,無聲之間喚著。 畢竟長輩在前,她還要注意著禮數。 二姐自然也瞧見了她,臉上滿是欣喜,左手牽著孩子,右手舉在半空之中揮著。 龐籍到底是長輩,他觀摩著司馬光,心里一番感慨,末了只是說了句“黑了,瘦了?!?/br> 情意都縮在了這一句之內。 “三姐,過來?!饼嫾姓惺?,他瞧見司馬光身后站著一位滿臉笑意的小娘子,年齡不大,比他自家的姐還要小上幾歲。 張儒秀受寵若驚,趕緊走了過去。 原先她以為龐丈應是總板著臉的嚴肅人,如今一見,龐丈倒是滿身祥和之氣,與她想得大有不同。 “龐丈好?!睆埲逍懵曇糗浥吹貑玖司?。 “噯,好?!饼嫾畱?。 他把司馬光當成自家孩子,自然也把張儒秀捧在手里,寵得只會比自家孩子更甚。 “你倆一路走來,辛苦了?!饼嫾浦矍斑@對小夫婦,仔細安慰著。 眼見著自家爹爹站在風口與人敘著舊,龐之道又是歡喜又是擔憂。 “阿爹,君實他遠道來此,天又冷,不如進屋吃酒罷?!饼嬛绖竦?。 “噯,之道說的是?!饼嫾犃T,趕忙叫司馬光與張儒秀隨他往里走。 趁著一眾人往回走時,張儒秀靈活地竄到了二姐身邊,成功把龐之道擠到了司馬光與自家爹爹身邊。 三人站成一排往前走,張儒秀在后頭就開了話匣。 “二姐,我可算見到你了!”張儒秀抱著二姐的手臂,可勁撒著嬌。 不過不等二姐開口,身旁的小男孩便急急忙忙說著話:“阿娘是我的!” 小孩說罷,抱著二姐的腿不叫她走。 這一插話,張儒秀才注意到了他。 “是不是福娃???”張儒秀逗著那噘嘴不滿的小孩子,問著二姐。 “是啊?!倍阈Φ?。 “福娃,去找爹爹和翁翁去罷?!倍阒赶蚯懊嫒诵兄?,耐心哄著撒潑的孩子。 被自家阿娘這么一催,福娃也不敢造次,趕忙跑到前面去,隨人走著。 “這下可是清凈了?!倍阏f道。 她把張儒秀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見人還同記憶中那般明媚自在,便松了口氣。 “回來就好啊?!倍愕?。 可在張儒秀眼中,二姐一臉憔悴模樣。她還記得二姐成婚前的樣子,無論如何,絕不是眼前這般浮腫的婦人模樣。 張儒秀知道二姐家里那些糟心事,只是如今也不便再開口直接問。 畢竟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小家,說話還是要顧忌著的。 張儒秀隱藏著情緒,開口問道:“二姐,這些年你過得怎樣???” 她這么隨意一問,倒是叫二姐愣了起來。 末了,只笑著回了句:“都挺好?!?/br> 作者有話說: 完結倒計時三天。下本開《錯嫁偏執大學士》(改了個名兒),文案見專欄,求支持~ 第106章 歸去來 二姐不愿把那些雞毛蒜皮的事說出來給自家meimei聽, 聽了也是叫人心煩。故而每每張儒秀問起后院里的事時,她也總是一筆帶過。 “放心罷,能有什么不好的?”二姐笑意闌珊, 攬著張儒秀跟在前面一從人身后, 輕聲說著話:“家舅的性子你也清楚,我與龐郎成婚前,你也與他見過幾次面, 難不成這兩人你還信不過?” 張儒秀搖頭, “那倒不是因為這個?!彼紒硐肴?,又瞥下一句:“罷了, 你覺著過得好就成?!?/br> “這次來了延州, 不妨就在這兒小住幾日罷。家舅平日里也常念叨二哥,說兩人幾年未見。如今二哥來了,家舅定是歡喜的不得了。毋庸說我家龐郎還想著二哥,我也想著你?!倍阋幌氲絻杉胰嗽谝黄鸪跃坪炔璧挠崎e日子,臉上的氣色都暖了幾分。 張儒秀聽罷, 面露難意。這次來延州, 她與司馬光只是打算過來看看龐丈, 頂多吃人一頓宴席,便要立即啟程往汴京城里趕。畢竟是要去汴京銷假, 半刻也耽誤不得。 “時候掐得緊,汴京那邊還催著我家官人呢, 怕是呆不久了?!睆埲逍阏f道。 二姐聽罷, 心里雖如明鏡一般清楚,可還是開口繼續問著:“能呆多久呢?不會只吃一頓飯就走了罷?” 這話一出, 張儒秀臉上便升起難堪之意, 頂著二姐不解的眼神, 頗為艱難地點了點頭。 二姐瞧這情況,嘆了口氣,“可憐我姊妹倆剛見一面,就要分開了。前幾日,阿娘來信,說爹爹這陣子公務多,一直抽不開身來。想來此番你與二哥來延州,也無緣與爹娘再見一面?!?/br> 張儒秀點頭說是,“不礙事的。官人調到了滑州去,恐怕還同前幾年一般,待不長久。說不定過了小半年就又調到陜西哪處去了呢??傆袝r候相聚的,只要我們都好好的?!?/br> 張儒秀跟著二姐走到前堂去,正巧屋里擺好了席。 龐籍叫人就坐。 家里既是來了客,便要分桌而坐。 張儒秀跟著二姐坐到一眾女眷那一桌,環視一圈,都是龐丈家的大娘小娘,桌上還坐著龐之道的外室。 二姐早將那外室視作狐媚子,如今不得已與人同桌就餐,心里存著氣,半分眼色都不肯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