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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便見閆娘子眼里淚水打轉,只是她忍著,不肯失態。 閆娘子吸著鼻子,哽咽道:“走罷,我下樓送你上車?!?/br> 張儒秀聽罷,也不再此處都做逗留,跟著人走了下去。 張儒秀回了衙院,正巧碰上從衙司里回來的司馬光。 “現在就要啟程么?”張儒秀問道。 司馬光點頭說是,又執起她的手,話里滿是心疼。 “舟車勞頓,這樣的苦還要再叫你經受一番。真是不好受啊?!?/br> 張儒秀瞧他一臉自責,她自己倒是不在意這些事。窮困她不怕,勞苦她也不懼。心里有方向,哪怕風雨兼程,她也會繼續前行。 “我不怕苦?!睆埲逍闾ь^回道,神色無比認真:“我也不怕吃苦?!?/br>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可不是那嬌氣的花,半點經不起風吹雨打?!?/br> 聽罷張儒秀一番話,司馬光心里也坦然下來。 是啊,縱是前方千萬險阻又有何懼?心有心上人,外有親朋在。一切都還不晚,一切都稱不上是糟。 康定元年臘月,司馬父子到了虢州。 司馬池仍任知府,司馬光則丁憂陪著老父親住在衙院里。 趕路時,司馬光整日顧著驛館行程的事,也無心去多想之前的悲事。而今一安頓下來,他又沒有官位,心思自然就散漫開來。 這么一散漫下去,數九寒天里,身子便倒了下去。 彼時張儒秀正忙著給娘家和閆娘子回著信,驀地聽到屋外驟起的喧鬧聲,想到今日是司馬光生辰,便安下心來。不過那喧鬧聲持續許久,還未等她起身前去看看情況,晴末晴連便沖了過來。 “娘子,大官人他病倒了!” “病倒了?”張儒秀一聽這話,連忙起身朝外面趕。 一出門,院里的小女使才停了話頭,行了禮便自行散去了。 生辰日生病可不吉利。哪怕司馬光如今丁憂在家,生辰時,桌上也得多加幾個素菜好好過一番。 張儒秀一邊往里屋里趕,一邊又問著一旁的晴末晴連:“找大夫來了么?” 晴連被這場面給鎮了住,一時支支吾吾說不出什么話來。末了,還是晴末接了話頭,冷靜回道:“大夫找來了,如今正在里屋給大官人拿著藥?!?/br> 走到里屋,大夫見張儒秀來了,忙起身說著床上病人的情況。 “冬日里寒冷,我見小官人又穿著喪服,許是著了涼,郁悶成結,心里想不開罷。不過風寒易解,心結難解啊。夫人還要多多開導小官人才是?!贝蠓驀@道。 張儒秀聽大夫一番話,心里一驚。先前司馬光也并未朝她多做傾訴,她便以為人是走出來了。不曾想自己竟疏忽至此,一時滿是愧疚。 大夫嘆口氣,又交代道:“我這就給小官人抓幾方藥。這時候還是叫人推了旁的事安心養病罷。小官人急火攻心,這才倒了下去,歇息會兒就能醒。至于小官人的心病,還需要夫人多上些心啊?!?/br> 張儒秀點頭,連連說好。 待到大夫走后,張儒秀才有心思理清思緒來。 “你倆先下去罷?!睆埲逍愠堇飪晌慌拐f道。 女使也有眼色,默契一般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床上的病人,與坐在床榻邊上的張儒秀。 “你啊,說過多少次了,有什么事想不開了,別悶在心里,盡管同我說。結果還不是一樣,沒一次聽我話的?!睆埲逍闱浦抉R光一臉憔悴模樣,眼下一片烏青,下顎上也起了一層淺淺的胡茬,心里滿是心疼。 也不知這些話傳到病人耳中沒有。病人只是緊緊閉著眼,額前燒得燙人,偶爾輕聲呢喃幾句。 彼時張儒秀正看著一旁小泥爐上煎著的湯藥,聽到床上的動靜,連忙俯身前去聽著。 “歲……歲歲?!?/br> 司馬光磕磕絆絆地喚了幾聲,那聲音太淺,不仔細聽,立馬能被屋外的風聲雪聲給吞沒。 幸好叫張儒秀給抓了下來。她起開了身,聽罷司馬光的話,一時恍惚起來。 “你夢里,會有我么?”張儒秀喃喃低語著。 她瞥見司馬光的手指動了幾下,彈起又落下,似在找尋著什么。 張儒秀把手覆在他那動彈著的手背之上,那手一瞬便靜了下來。 暖熱之意透過指尖,傳到了張儒秀心里。 一時間,張儒秀驀地覺著有些心酸,又有些慶幸。 “好好歇息罷,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會變好的?!?/br> 屋外風霜砸了滿臉,屋內紅爐冒氣,苦澀味兒傳開了來。 張儒秀就在床榻邊坐了許久,她就靜靜看著司馬光,心里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說: 進入收尾階段啦!突然發現之前的排版都太擠了,以后邊更新章也會邊改舊章排版。 悄咪咪的說一句,我腦補的番外真的很精彩哈哈! 保證也是小天使們想看的內容! 感謝訂閱! 第99章 晉州 司馬光生了病后, 總是顯得格外脆弱。這次生病不同往日,恰巧又碰上了生辰,斷斷續續地病到了來年開春。 藥喝了幾盅后, 人也顯而易見地被病折磨得憔悴了幾分。 康定元年的新年稱得上是張儒秀穿過來后過的最無味平庸的年。 家舅一到虢州后便忙著處理各項公務。老人家一把年紀, 還要四處奔波處理各項事情,難免會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幸好家里有兩位哥想助,老人家才能忙里偷閑來, 處理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