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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再引,便要引出下面的慶歷新政了。張儒秀無意透露太多,只是點到為止,不愿再往下面說。 司馬光聽罷,若有所思,只是心里還在暗自交戰著。老祖宗的制度能留到現在自然是有一番道理的,可如今戰亂后弊病四顯,禮崩樂壞,也該除卻那些糟粕制度。 “我明白你的意思?!彼抉R光開口說道,“只是覺著任重而道遠罷了。不過我始終深信,忠君愛民,禮法并重才是王道?!?/br> 司馬光的這些想法,早同張儒秀說過多次了。此刻再提出,無需多言,二人自能領會其中奧妙。 “還是要等啊?!睆埲逍阏f道,“還是要看官家的意思,你才能把想做的事做起來?!?/br> 相同的話,先前司馬池同他說時,司馬光不會去細聽。如今張儒秀又提了一嘴,司馬光莫名聽到了心里去,只是點頭道好,也不再執拗地陳述自己的那套想法。 趕路回到蘇州衙院時,下車正巧碰見富知州來。 富知州見了司馬光,如同見了救星一般,忙訴著苦,說他去杭的這幾日里,縣里都快要鬧得揭不開鍋來。 富知州年邁,本就只想圖個不cao心而已。如今見局勢愈來愈亂,酒局也忙推了去,好好地待在了衙司里處理事情。 畢竟判官不在,要緊事都得知州去處理。富知州懶散慣了,處理起事件來,自然不似從前那般得心應手。 這方富知州拉著司馬光好說歹說地訴著苦,那方富夫人也牽著張儒秀的手說離她不行。 “我怎么了?”張儒秀瞧著富夫人一臉凄切模樣,滿心疑惑。她和司馬光不同,又不是蘇州的官,更不是舉足輕重的風云人物,她的離開應是造不成什么影響來啊。 “可別提了?!备环蛉藫u頭嘖了幾聲,“你不在啊,閆娘子都快來我這問了七次了。早中晚幾乎都要來一次,非得問問你何時歸來才是?!?/br> 富夫人這么一提,張儒秀才驀地想到,此番去杭,她沒有提前同閆娘子打聲招呼。閆娘子平日里纏她纏得緊,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同她待在一起,給她傳著經商的經驗來。 不過張儒秀也只把當普通好友而已,覺著行程沒必要告訴人家,才悄悄離去。誰曾想閆娘子會盯得這般緊,像個一位嚴肅古板的學究一般,時時刻刻都要督促著她好好做事。 “是我疏忽了?!睆埲逍忝r笑著,“我家官人這次去的急,我跟著他走的也急,這才忘了把這事同閆娘子說說?!?/br> 富夫人原本也沒有多少怨氣,只是隨口調侃著。事實上,她還巴不得閆娘子多來看看她呢。自家孩子不成氣,閆娘子又是個勢頭大的遠房親戚,誰不知道她腰纏萬貫?閆娘子若是再多來幾次,興許也能再給自家孩子幾分關照呢。 她聽罷張儒秀這番賠罪話,也忙打趣著:“要說你同閆娘子的感情可真是好,她看重你,多來幾次問問你的消息也正常?!?/br> 張儒秀點頭說是,又忙補上了幾句,說自己回去后就邀閆娘子說來給人賠不是。 富夫人說好,便拉著張儒秀跟著兩位官人走去了。 如今局勢緊急,司馬光早被富知州拉到衙里處理事去了。 司馬光臨時出走,張儒秀只能先回到院里處理下院里這幾日的事。 她這次走沒帶上晴末晴連,故而二位女使見她回來時,滿是激動。晴末性子穩重,還能端幾分。 晴連則是直接放開了來,圍在張儒秀身旁嘰嘰喳喳地說著幾日來的事。 從娘家帶來的女使總能叫張儒秀安心。在晴末晴連面前,她永遠是那位三小娘子,不曾變過。故而往常覺著晴連話頭不停略顯煩悶,今日卻只覺著她可愛天真,什么都愿同她講。 不過在聽晴連說了一番瑣事后,張儒秀實在是聽不下去,便即時喊停。 “這幾日,院里沒發生什么大事罷?”張儒秀問道。 晴連說得上勁,驀地被張儒秀喊停,臉上滿是疑惑,不過還是回著:“沒有。院里的事都是宅老同那幫養娘cao持著,沒出什么事?!?/br> 張儒秀松了口氣,“那便好?!?/br> “不過娘子鋪店那邊,老客都在催著您開店?!鼻缒┮娍p插針道。 張儒秀聽罷,道:“想來也是情有可原。戰敗的消息傳了下來,鬧得人心惶惶,誰都想花錢買個心安?!?/br> 院里既然沒事,她的心也落了下來,也能心無旁騖地去cao持店業了。 “晴末,你去放個消息,說我明日老時間開店?!睆埲逍惴愿赖?。 晴末說是,見張儒秀沒有要問的事了,便及時拉著晴連走了下去。 戌時二刻,張儒秀剛辭別閆娘子回了院,想著司馬光應會更晚些時候回來才是。誰知一進院,便見人早已回來,正站在院口等著她。 見她走近后,臉色才柔和下來。 “又去哪兒野了?這么晚才回來?!彼抉R光見張儒秀穿得單薄,忙把氅衣給人披了上去。 張儒秀早摸清了他的心思,知他就愛說些唬人的話,到頭來還是拿她沒辦法,心里毫不懼怕。 “去給閆娘子賠不是了。先前出走,也沒跟人說下,人都生氣了?!睆埲逍阏\實交代著。 “生氣了?”司馬光有些匪夷所思,“她生氣,我還生氣呢?” 張儒秀一聽,摸不著頭腦:“你生氣?你生什么氣啊,又沒有人惹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