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
“是身子累么?” 早上冷靜下來,他也覺著二人昨晚做得太過,一時只怪自己失了分寸。 “沒事,就是身子有些不好受?!睆埲逍悴辉冈偻苏f話。 她每說一句,腦里便會竄出個那些旖旎不堪的畫面來,交歡縱情,情濃時說了些野話,泄恨似的揉著彼此,那些埋在風雪里的聲音,是人之常情,卻也叫人無端羞怯。 “我沒事,你快起來去衙里罷?!睆埲逍懵袷自诒蝗炖?,聲音也翁里翁氣的,聽上去分外委屈。 司馬光早習慣了她的口是心非,只默認了有事存在。 這些事本就是難耐與快活并存著,若能選擇,他也愿意把所有的歡愉都給予她,只管承受著所有難堪。 “累么?”司馬光給人掖好被褥,自己胸膛前卻受著涼意,隔著一層薄襟,貼了上去。 張儒秀唔了聲,話里盡是倦怠之意。 “下次都聽你的?!彼抉R光說著,便支起身想再同人溫存一番。他大可以吻上去,只是終究憐惜著,只是給人理好了頭上翹著的發絲,接著便穿著衣下了床。 門扉輕輕一合,張儒秀才得了解脫一般,翻過身肆意擺著身子,也有時間胡亂想去。 好事多磨,總歸是歡愉占了上頭。何況她更在乎的,還是歡愉背后的心意相通。 原先她可不知,情濃心連會這般叫人舒暢,叫人拋卻了旁的事,只想埋頭做自己喜歡的事來。 而她喜歡做的事,都藏在店鋪里去了。 不過初五前鋪里都關著門,一來是給幾位跟在她身邊來回奔波的小廝放個小假,叫人趁機作樂一番。二來,年前年后安人間也多會辦些小宴,尤其是這時候晚上活動也多,也便于行事。 三則是,往后這幾年都是慶歷年,變故只會更多。張儒秀也需要幾日空暇,理理思路,再做好一番細致規劃。 如今鋪里的生意已經穩定下來,哪怕遇上了饑荒水患,也能保住老本,不至于虧損。生意穩定,錢便也順了下來,只管積攢著,以備不時之需。 戰爭之上,張儒秀先前只是有著大致了解。恰巧娘家又在前線居著,她自然要上心些。 除卻前線內部人事調動與局勢走向,張儒秀還隱隱覺著,自己身邊也會在今年發生些什么大事。 只是一時又說不上來,左不過一句憑空猜測罷了。 可哪怕這般,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來。 先前她只是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著這波浪潮卷來席去,而今她成了浪中浮萍,家國大事不再是史書上幾筆,任何一件事興許都會影響她的生活。 司馬光當真是把每句說出口的話都當成誓言一般對待著。 午后,張儒秀剛從床上爬了起來,隨口喝了幾口粥,收拾好要出門時,便碰見了放衙回來的司馬光。 “怎么來得這么早???”張儒秀瞧著他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不解地問著。 “想著要早點回來見你,便提速處理好了那些事?!彼抉R光瞧見張儒秀把自個兒收拾得清爽,便知道她又是想往外跑去了。 “這是要去哪兒?大過年的,也該歇歇了?!彼斎灰擦粝氯藛为毾嗵?,可又不愿過多干涉她的私事,往往是只勸了便作罷,也不期望她能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張儒秀聽了他這勸話,不置可否:“約了幾位娘子要到居庸館做水療去,怕是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br> “多晚呢?”司馬光追問著,一邊給人暖著手,絮叨著起居出行:“天冷,路上記得捎個暖墊子蓋著身?!?/br> 說罷,無意又瞥見張儒秀脖頸側旁的星星紅點,便升了些惻隱之心。 “還是要盡早回來罷。晚間街上也熱鬧,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么?今晚我陪你?!彼抉R光說道。 張儒秀點著頭,一面算著自己的時間,感嘆著時不待我,空暇時候總是不夠用。 臨走時,張儒秀又驀地想到昨晚他未說完的話,便轉身問著:“昨晚的禮你還沒送出來呢?” 司馬光被這么一問,腦里霎時炸開了煙花,不知怎么,驀地回了一句:“不是說把完整的自己送給你么?” 說罷,又覺著話里滿是不妥,一時紅了臉,怕人覺著自己輕薄。 張儒秀可沒想這么多,她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著人臉紅的模樣,仔細品味。 “罷了,這事等回來再說罷。我得趕快走了?!睆埲逍阏f著,便錯了身上了馬車,不給人一點反應的機會。 故而待到司馬光想起同人揮手囑咐時,馬車已轆轆走了好遠,轉了道后,再也瞧不見。 張儒秀乘車走到居庸館時,約好的幾位娘子早已進了雅間里吃上了茶,幾人在那兒插花點香,見張儒秀來了,趕忙起身戲謔著迎接。 “張娘子今日怎么來得這么晚,莫不是路上被什么事給絆了???” “是啊,平日里都屬你同閆娘子來得早,今日可算被我們抓了一回?!?/br> “沒準是和自家官人一起膩歪著呢!” 張儒秀剛進雅間,便被幾位小娘子給圍了起來,開始調侃著她的遲來,不等她賠謝,便又笑著她與司馬光的事來。 “好了,莫要同人鬧了?!遍Z娘子見她被圍著緘默,便起身開口解圍。 “怎么都在說家事呢?”張儒秀還一頭霧水,直到閆娘子過來拉著她往桌邊走,還是反應不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