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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一說,旁的娘子也接二連三地附和著。 判官是僅次于知州的州郡大官,這些安人之中,除了張儒秀身旁的常娘子,旁的都是些小官的夫人,自然比不得這兩位娘子的地位。 這些安人常聚在一起賞花游湖,自然都清楚彼此對家是什么德行。如今又來了位小娘子,安人自然巴結了起來。 張儒秀人美嘴甜,自然討人歡心。 常娘子為人精明,常叫人捉摸不透。若是與之深交,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陰人一把。華州這些娘子苦常娘子久矣,如今見張儒秀這般好相處的模樣,自然萬分欣喜。 張儒秀瞧著眾位娘子都拉著她的手話著家常,自然也欣喜。 一方面,這些娘子同她熟識之后,也方便她擴大營銷范圍,名聲路子也會無意間打開來。 另一方面,司馬光升官需要推薦信。華州官僚隊伍之中,不乏高風亮節的前輩。張儒秀同這些娘子相處的好,對司馬光日后的升遷也自然有利。 張儒秀隨著一眾娘子賞著開得正好的菊花,自然也沒顧著常娘子的著落。 常娘子走得慢,走在隊尾,同身邊之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搭著話。 “常娘子,這位張娘子一來,倒是把你的風頭都搶完了?!?/br> 常娘子聞言,瞥了瞥身邊告狀的蘇娘子,冷哼一聲。 “張娘子剛來,該有的風頭我自然得叫她有?!背D镒有嶂砬暗墓鸢昃?,漫不經心地說道。 “說是如此,這陣子風頭一過去,誰還想著您的好?!碧K娘子滿腹抱怨,瞧著像是常娘子的體己一般,無比為她著想。 常娘子笑笑,看著身前的人堆,歡聲笑語不斷。 “走罷,擠上前去,也給你個風頭?!背D镒油熘K娘子的手,瞧著十分親昵。 蘇娘子心里還在感嘆著常娘子這般動作事出反常,下一刻便聽得耳邊傳來一句:“放心罷,你家官人的調令已經下來了?!?/br> 蘇娘子一聽,臉上大喜,聲調也高了起來:“真的?”蘇娘子說罷,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高,趕緊捂著嘴。 常娘子把蘇娘子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依舊是那般平淡的語氣:“放心,是往上升的?!?/br> 話一出口,蘇娘子的臉上便咧開了花。待到她同自家官人一走,哪兒還用受這位常娘子的氣? “有勞常娘子了?!碧K娘子笑笑,又對前面人堆中心的張儒秀大聲喚道:“張娘子,你可真是比花還嬌呢!” 張儒秀一聽,回頭露出笑意,歪著頭接受突如其來的稱贊。 一時間,又是一陣嬉笑。 …… 張儒秀可沒敢忘了赴宴的目的,一番游玩之后,一眾娘子便進了茶館。常娘子事前包了幾個雅間,安排著眾位娘子落座。 張儒秀自然和常娘子一個雅間。 常娘子對眾位娘子交代,自己有些事相同張儒秀說。眾位娘子一聽,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便識趣地坐到了旁幾個雅間里,聊著天。 “張娘子,那日我同你說的事,你意下如何???”常娘子品著茶,不經意地提了一嘴。 “常娘子你也知道,官人他是新官上任,家里本就沒多少資產?!睆埲逍愕椭^,訴著衷腸,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常娘子自然知道張儒秀是在說著謊話。司馬判官家底淺,可張家卻是汴京望家。單憑這項,張儒秀的嫁妝禮定是不薄。如今張儒秀推脫起來,自然是不同意這事。 “張娘子真的不再想想?我實話實說罷,這事,我還是第一次告訴旁人。你看那些娘子,我都沒同人說?!背D镒硬灰啦火埖貏裰鴱埲逍闵系?。 “常娘子,又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但凡能幫上忙的,我都會幫一把。都是女子,我也懂你的難處?!睆埲逍憷^續同人周旋。 常娘子一聽,臉便拉了下來。 “不過……”張儒秀話里有些猶豫。 常娘子心里覺著事有轉機,便趕忙追問道:“不過什么?” 張儒秀心里嘆著魚兒上鉤,面上依舊是那般淡定模樣。 “我這里,倒是有一筆生意?!?/br> “什么生意?”常娘子似是很感興趣,眼眸一瞬就亮了起來。 張儒秀把自己在順街上開鋪的想法同常娘子簡單說了幾句,見人在意料之中地呆愣了起來。 “你做的事這么玄乎,我可不敢隨意下注?!背D镒訉埲逍阋龅氖聺M是鄙夷,末了還譏諷一句:“你家官人也舍得叫你出去拋頭露面做這些事?” “只要是能掙得幾文錢,又何嘗要嫌棄這些三教九流的事?”張儒秀呷了口茶,不露聲色地應道。 “瞧你這般胸有成竹,就不怕虧了么?”常娘子問道。 “創業之始,自然掙不了多少錢,這得長期積攢著慢慢來?!睆埲逍慊氐?。 “長期?你等得了可我的錢等不了?!?/br> “常娘子似是對錢財很急切???真的不再想想么?” 常娘子看張儒秀依舊是那般淡定模樣,心里不由得動搖了幾分。 “你且說說,要我做什么?” “到時候拉些人過來,造些聲勢便可?!睆埲逍阈π?,又道:“放心罷,入股不虧?!?/br> 常娘子略有思索,不過片刻,便點了點頭。 “需要時便叫我一聲,我自會安排?!背D镒訃@口氣,嘆著來錢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