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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間論來論去,風月詩sao過后,便是免不了的國家大事。 司馬光說著對局勢的見解,引來贊同,也自有不解與埋怨。義憤填膺間,轉眼一看,透過帷幔,女眷處人影晃動,時有女使伺候,想必那處也是歡喜自在。再一恍惚,便直了身子,重新投入到話題之中。 …… 這次宴拉拉扯扯間,便結束在了晚間。 暮色沉沉中,兩家告了別。司馬池有幾分醉,便叫司馬光送著客,自己送過張存后先行回了屋。 司馬光留了下來,張儒秀自然也幫他送著客。 大娘子走的時候,拉著張儒秀的手一番絮叨,眼見著話愈來愈多,還是叫二姐以風大為由給拉走的。 可六月中旬晚間的風早已沒了熱意,吹得人不癢不燥。大娘子自然也知道這是二姐在提醒她早些回去,便勉強收了話尾,揮揮手,叫張儒秀早些回去。 “一路安好,路上千萬照顧好自己?!倍阕詈笊宪?,臨走前交代道。 張儒秀點點頭,說著安慰話。 末了,馬車載人而走,轆轆走遠,只留下一道道不深不淺的車轍。 紅霞灑滿了大片西天,那馬車的影兒愈來愈小,直至最后,凝成一個黑點,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張儒秀抬頭望向天,眼中是云浪翻涌。 汴京的黃昏日落,她還可以在啟程前看見幾次??山袢者@般離人見愁的景,卻是最后一次看見。今日一別,再見張家人不知是何時何地。 天遙地遠,驛道再多,也總會隔斷本就不多的相見良機。 直到這一刻,張儒秀才深切地體會到古人分離時的百轉千腸。 她的眼里,是對親人的不舍,也是對未來的無限彷徨。 張儒秀收了心,扭頭一看,卻見司馬光正看著自己,眸間滿是無聲的擔憂。 紅霞也映在了司馬光的大半身子上,原本中規中矩曲領大袖,如今像是鍍了一層暖潤的光,邊角都泛著暇情。 司馬光眉目斂神,唇瓣微抿,就這般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又一股風吹來,風明明不涼,可張儒秀還是覺著臉被吹得生疼。 “走罷?!睆埲逍阏f罷,挽起司馬光的手。 這一挽,司馬光的眼里頓時就有了波瀾,抿著的唇也揚了起來,用了力扣起張儒秀的手,拉著人就往里走。 不知怎的,看著身前司馬光挺拔寬闊的背影,張儒秀覺著她這顆懸著的心,驀地就有了歸處。 府門被仆人合上,最后一刻,張儒秀扭頭,窺見了外面的紅霞。 再扭過頭,是閑適安然的府邸,是眼前堅定淡然的人。 張儒秀笑笑,任由司馬光拉著她走去,不問歸處。 …… 戌時二刻,張儒秀卸了妝面,正坐在梳妝臺前梳著滿頭發絲,門也被推開了來。 司馬池雖醉,回去稍作歇息后,還是把司馬光叫了過去說事,順便又飲了幾杯酒。這會兒時候,司馬光才走進屋來。 這一進屋,便是撲面而來的酒氣。 “你身上這酒氣怎么這么重???到底喝了多少酒?”張儒秀放下發梳,問道。 “酒氣?很重么?”司馬光做狀聞了下衣袖,也并未聞到張儒秀所言的酒味兒。他來之前還特意掩了下身上的酒氣,仔細洗漱了一番,不曾想還是叫人給聞到。 張儒秀見司馬光步履平穩,臉色如常,也不說胡話,便知道他還沒喝醉。 “好了,別聞了。今日你喝了那么多杯酒,早些上床歇息罷?!睆埲逍阕哌^去,攬著司馬光的腰就把人往床邊推。 司馬光雖是一臉懵,卻還是由著張儒秀的動作,任由她把自己推到床榻邊坐下。 “這么早就歇息???”司馬光失笑道。戌時二刻,往常他還在伏案寫字看書,從未躺到床褥上一夢周公。 “你先躺著歇會兒,等什么時候酒氣散得不多了,再起來看書也不遲?!睆埲逍阒浪抉R光心里還想著那社稷經綸,此刻便頗為好笑地搪塞道。說罷,稍稍用力,便將人身子推到在床褥之間。 司馬光順著張儒秀的勁兒陷入柔軟的床褥中,也不惱,伸手拉著張儒秀的半邊衣袖,問道:“那你呢?你要同我一起歇息么?” 這話說得曖昧不明,說罷,司馬光的面皮倒是紅了幾分。 “怎么?你想叫我同你一起歇息么?”張儒秀覺著有些好笑,問道。 司馬光不語。 張儒秀笑笑,稍一用力,那半邊衣袖便扯了出來。 張儒秀起身,剪了燈芯,屋內瞬間黑了下來。 “怎么了?”司馬光撐起身來,問道。 “當然是同你一起歇息啊。一連忙了多日,今晚就早點睡罷?!睆埲逍忝谂郎洗?,躺到司馬光身旁。 “早知道當時我就應該選到床外邊睡?!睆埲逍憧目慕O絆間,碰到了自己的枕頭,這會兒正抱怨著。 “這會兒換也可以?!彼抉R光順著她的話說。 “現在嘛……”張儒秀說話間,給二人蓋上了一層被褥。 “嗯?”司馬光不明所以。 “這會兒讓我換也不換了?!睆埲逍銛[好自己的頭發,調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入睡。 “為何?”司馬光蓋好被褥,問道。 “因為嘛……”張儒秀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