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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放心,他對我很好,阿舅和阿姑都很照顧我。那邊有晴末晴連替我照應著,沒人欺負我?!睆埲逍阏f道。 “那便好?!贝竽镒勇犃T張儒秀的回答,松了口氣。驀地又想到什么事,便問:“昨晚呢?昨晚如何?” 這話的指向便十分明顯了。 大娘子是在問同房之事。 張儒秀也不想做隱瞞,便如實答道:“除了同房,旁的都還好?!?/br> 這話一出叫大娘子愣在原地,倒是一旁聽著的二姐,一臉了然。 張儒秀見場面難堪起來,便急忙開口解釋道:“就是……我倆都放不開……再說我和他才見了不幾次面,總覺著不好意思……” 這話一開口,二姐噗嗤一笑,隨即又立馬變了臉,一本正經起來。 “你這孩子,怎么……”大娘子開口想責備人家,卻又覺著張儒秀的話在理,一時囁嚅起來。 “這也是一個禮啊,不同房,你如何向聶夫人那邊交代呢?”大娘子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聶夫人待我那般好,定是會理解的?!睆埲逍阏f罷,趕忙挽起大娘子的手臂,竭力撒著嬌。 “你啊……”大娘子被張儒秀磨的沒有法子,便頗為無奈地捏了捏張儒秀的臉頰。 “日后當同夫家多多交流,莫要生出些節外之事?!贝竽镒诱f道。 張儒秀點點頭。 “二姐你也聽著?!贝竽镒佑终f道。 “知道了?!倍泓c點頭。 作者有話說: 排版暫時修到這章,感謝訂閱! 第36章 宴上兩派 宴席上, 張存頗為動容。 借張存的話來說,這么多年來他是看著司馬光長大的,如今司馬光長成了壯志凌云的模樣, 張存也甚是欣慰。況且司馬光又是他的小婿, 自然叫他難得有真情流露。 男子一桌,女眷一桌,可畢竟席在一堂, 縱有屏風擋著, 卻也不隔音。張存同司馬光說的話,張儒秀自然能聽見。 張存同司馬光正色說著朝中大事, 那些個官方晦澀的話語本是叫人聽起來覺著枯燥難懂的, 可那些見解從司馬光口中說出,驀地淺白起來。司馬光議政時話間有一顯著特點——他喜愛結合典型事例來講,穿插故事進去。 張存也喜歡司馬光談吐的風格,落落大方,謙遜有禮。 張儒秀聽到那桌正議論得火熱, 便不自覺地側耳聽了起來, 一邊拿著筷著夾菜吃。 這會子, 張存在詢問司馬光對于科舉錄人的見解。 北宋在錄取士子時,某些時候格外照顧北方士子。 后晉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給遼國后, 遼便有了大批精兵,不久便興兵南下。趙匡胤上臺后向北伐遼, 大敗, 自此宋一轉態勢,成為守方。 宋與遼戰火不斷, 而臨近遼的河北路便常受戰火摧殘, 士子半日讀書, 半日抗戰,勇績突出。北方水深火熱,然南方安逸富足,儼然太平之景。南境安康,自然多生進士狀元,南北境發展不均。因著河北士子少而貢獻大,故而官家下旨時,擴大范圍,多關照北方士子。譬如科舉錄士時,南北士子考績相同,則優先錄用北方士子。 這事定下了許久,然近來汴京城中又刮來不少風聲,聲勢雖小,卻也總是存在著。 張存看待事從不以事小為由,將任何一件事擱置在旁。如今他借小問大,實則是在拐著彎問司馬光對“公平”一詞的理解。另外也有一點,張存也是位河北人,也曾參與過守城戰斗。戰后第二年,他便中了進士。不過當時他也是被人好生挖苦了一番,說他靠著打仗上位,腹中沒有真才實學。張存問這個問題,也是存了些要女婿給他正名的私心。 司馬光又如何不知?不過他只是引經據典的解釋一些現象,又說了些趨勢罷了。張存是他的長輩,他自然不能斂足鋒芒全沖著岳丈去。司馬光的言辭委婉,卻也暖了張存的心。 后來,司馬光又問了張存一些官家對西夏的想法。張存身為殿中侍御史,自然有機會同官家多見,也自然更知曉些官家的心思。 張存聽到這話,面露難意。 李元昊今年自立為“大夏”,此后便一直找些法子朝大宋邊境挑釁,兩國時有摩擦。李元昊手段強硬,不過幾月來,便叫人修筑堡寨、打探情報,甚至肆意賄賂大宋官員。李元昊的那句“習練干戈,杜絕朝貢,小則恣行討掠,大則侵奪邊僵”令朝中上下惴惴不安。 西夏已成猛虎之勢,兩國必有一戰。官家自然知曉這點,故而近來上朝時也多提到這些。只是官家,目前似是也難做個定奪。 說到這處,張存飲下酒,長吁一聲。 司馬光自然懂得張存心里的難處。自澶淵之盟以來,宋多年未經大戰,軍中一批老將也接連離世,如今軍中,早已是腐敗落后,松懈散漫之景。而西夏攻勢盡顯,兩方想比,又如何不叫人擔憂? 司馬光說了好些針砭時弊的話,一語中的,倒是叫浸在迷惘中的張存清醒不少。 二人飲了許多酒,觥籌交錯間,盡是肆意承樂。 張儒秀側目透過屏風看過去,只看到司馬光端坐著的背影。不知怎的,張儒秀驀地就想起今早司馬光叫醒她時,無意間露出的小片胸膛。當時她剛醒一臉懵懂,自然沒在意這番細節。如今不知怎的就想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