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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白白浪費啊?!彼抉R光說道。當然他想的也不只是這方面。他在張儒秀面前,一向口是心非。 張儒秀聽了他這話,細想來許是自己方才說了“不想吃了”這四個字,才引發了司馬光這一舉動。 “下次不許啦,不然我……哼哼?!睆埲逍闵焓种钢抉R光,眉頭也作勢地皺了起來。她本想說不然就揍人家的,這話太暴力,又想到方才司馬光后退的情形,話快脫出了口,又給咽了回去。 “好好好,下不為例?!彼抉R光頗為配合。 “擦擦罷?!睆埲逍隳贸鲆粭l絹巾,遞給司馬光。 “擦嘴也擦手,干凈?!睆埲逍阏f道。 “好?!彼抉R光接過來答謝。 “這絹巾送給你啦,不需謝我?!睆埲逍阕龀鲆桓鳖H為慷慨的樣子,說道。司馬光既然用過了這絹巾,她也不會再用。此刻不給人家,回去后也是要丟掉的。 “好?!彼抉R光將那絹巾捻成方方正正的樣子,絹巾上繡著的海棠花正對著他。 司馬光走過去將那匣放在車夫就著的案桌上時,還被車夫莫名給瞟了一眼。司馬光來這處,張儒秀沒跟過來還站在原處。 “照顧好我家小娘子?!避嚪蛑雷约翰辉摱嘧?,可瞧著三小娘子實在單純,便還是言語交代一番。車夫說話時臉色陰沉,說出的話也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自然?!彼抉R光回道。也不知車夫話中的哪個字冒犯了他,司馬光面色溫潤,可說話的語氣,卻莫名冷了下來。 不過等他再走回張儒秀身旁時,又恢復了原有的那般神態。 “回來啦?”張儒秀眨眨眼,問道。 司馬光點點頭。 “那邊坐著喝茶的那位,是我家一直用著的老車夫,別看他生得五大三粗,心思可細膩著呢?!?/br> 張儒秀無心地夸贊著車夫。 誰知這話叫司馬光聽了,心里剛壓下去了浪波此刻又翻騰起來。 不過他沒在張儒秀面前顯露出一絲不滿,他不接張儒秀方才的話,反而驀地換了個話題。 “走罷?!彼抉R光說罷,牽起張儒秀的手,手心慢慢貼近,直至十指相扣。但他用勁不大,二人的手雖是扣著,卻不會叫任何一方感到不適。 “???”張儒秀還沒反應過來。 “人多的時候,那便拉著我的手罷?!彼抉R光說道。 這話他曾說過,在上一次私會時。只不過那時司馬光只敢拉著張儒秀的小指,這次卻大膽地扣緊她的手。 “待會兒要是手心出汗怎么辦???”張儒秀問道。她并不厭惡司馬光拉著她的手,她在想更實用的問題。 “那就換一只手?!彼抉R光說道。這話從他口中說出竟是那么自然,一時間倒是給人二人是老夫老妻的錯覺。 “要是兩只手都牽得黏黏糊糊的呢?”張儒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在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那就擦擦手?!彼抉R光也是頗有耐心地回道。 見張儒秀聽了這話略有不解,司馬光無奈,從腰間掏出了幾條絹巾。 張儒秀看了這場面,直直發愣。 好家伙,原來司馬光隨身攜帶著絹巾,還帶了這么多條。 這下她不知如何回話了。 司馬光見張儒秀低下了頭,便將方才掏出了幾條絹巾手指捻成方正模樣,又規整地掖了回去。 “那……那要是絹巾都用完了呢?”張儒秀不服輸地抬起頭,同司馬光對視。她知道這樣問下去太過幼稚,可她的好勝心不允許她輸。 司馬光見她還是一臉倔強的模樣,無奈地笑笑。 “那……我就幫你洗洗手,好么?洗得白白凈凈的,洗得香香的,好么?”司馬光話里盡是藏不住的歡欣,眉眼處也彎了起來。 在司馬光的眼中,張儒秀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司馬光看人看得認真,總是叫人覺著他的眼眸里藏滿了數不盡的深情,叫人一晃眼就陷了進去。 “好?!睆埲逍阕栽笖∠玛噥?,不再鉆牛角尖給人找茬。 司馬光眼里滿是柔情,他像是對待小孩子一般同張儒秀相處著,給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像是汩源源不斷的溪流般,永遠載著舟泛著。 “我又不是小孩子?!睆埲逍闳嗳啾?,小聲反駁著。 “好,你不是?!彼抉R光附和著,又說“走罷?!?/br> 說罷,拉著張儒秀的手便向前走。 “走慢點哦,不能累著我?!睆埲逍阆袷墙淮蛷囊话?,對司馬光說道。 “好?!彼抉R光也不惱,只是放慢了腳步,還特意調了步伐,同張儒秀邁出的腳都一樣。 情人間的私會,往往叫人過了許久,還在細細品味,生怕漏了哪一處好風景。那日絢爛炸開的煙火,那日聽到的河上雅音,那日買過的所有小吃熱湯,都不過是過眼云煙。真正叫人難忘的,還是同自己一起站在橋上或攀談或看景的那個人。 景會常存,聲會常留,食會常有,人卻不常在。所有的平常事,都是因為那個人,才鮮活生動起來。 那晚,司馬光帶著張儒秀看遍了州橋百景。五月晚春夜,夏日的預熱乘著汴河吹過來幾分,不多,足夠叫人出一層薄汗,鬢角微濕而已。 二人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無非就是那些吃茶用膳聽曲兒放燈的事,再是尋常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