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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現在便要走么?你走后,我要去哪兒?”張儒秀見大娘子抬腿就要走,趕忙上前去問。 “三姐莫慌,你瞧后頭,我還給你二人備了一輛車呢?!贝竽镒优呐膹埲逍愕谋?,又說道:“趁此良機,你倆也多說會兒話。要是婚后還這般無言而對,豈不是委屈了自己,又讓外人看了笑話?” “君實一向穩重,倒是能照顧咱三姐?!甭櫡蛉苏f道。 “聽到沒?我瞧那二哥倒是一副值得托付的樣子,你且放心罷?!贝竽镒影参恳环?,便同聶娘子一齊鉆進馬車。 車拐彎而行,幾下就已走遠。 “咳咳?!睆埲逍憧粗巯轮挥兴c司馬光站在原地,不由得尷尬起來。 “那個,君實哥哥……”張儒秀開口道。她實在是不想再念出這四個字,只是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叫司馬光。再叫回之前的“丈人”也是不妥。 司馬光看出了她的窘迫,不甚在意地笑笑,說道:“娘子可隨意喚我。左不過一個叫法罷了,不妨事?!?/br> 張儒秀聽罷,下一個稱呼正呼之欲出,就看見了一條彈幕。 “我也不知稱小娘子為什么?!?/br> 原來同一個世界,同一種難堪。張儒秀知道司馬光內心的想法同自己一樣后,心里反而沒有方才那般慌。 “不如這樣罷,我喚你為光哥,如何?”張儒秀提議道。 “光哥”這稱呼多好,直接將二人的關系快進為稱兄道弟的程度,也沒有那么rou麻,叫得也頗為順口。 “光哥?”不同于張儒秀的胸有成竹,司馬光對這種稱呼有些疑惑。 他確實比她大,按理來說,稱他為哥也不為過。只是他心里總覺著,這兩個字組在一起,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好似,被最輕柔的羽毛掃過胸膛一般,留下些癢意。 “怎么了?你不喜歡這個稱呼么?”張儒秀問。 她怕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叫他不高興。本來等著看他頭上的彈幕,結果這彈幕就跟卡殼一般,遲遲不出來。 難道是她近日來的勞動量又不夠了? “不,自然不是?!彼抉R光立馬搖頭道。 “只是覺著這般稱呼太過新奇了些而已?!彼抉R光解釋道。 “那就好?!睆埲逍阈π?,清了清嗓子。 “對了,你現在就喚我的字就行,以后再說?!睆埲逍汶m然不想讓別人叫她“舒云”,但她現在也沒想出個別的名字,暫且就先這么用罷。 “舒……舒云?!钡降资怯X著喚人家的字太過親昵,司馬光開口就結巴,仿佛這兩個字在他嘴里打了一場架一般。 張儒秀點點頭。 “那么,光哥,我倆現在要去哪兒呢?總不能一直在這玉仙觀前站著罷?!睆埲逍銌?。 她喊人的語氣無比自然,就像是二人認識許久,如今是老友再見一般。 張儒秀隨口一問,沒想到司馬光臉頰就微微紅了起來。 “其實,我也是剛到汴京不久,前些年都是跟著家父在外游歷。故而對這各處的景,也不甚熟悉?!彼抉R光說罷,直勾勾地看著張儒秀,讓她來做決定。 “沒事沒事,那我二人不如就在這附近隨意走走轉轉罷?!睆埲逍阏f道。 司馬光對汴京城不熟悉,她也不熟啊。要是逞能往遠處走的話,到時迷路不就尷尬了么? 張儒秀又瞥向不遠處的馬車,覺著大娘子這招著實不妥。她與司馬光雖說終究還是一家人,只是現今男未婚女未嫁的,孤男寡女共乘一車,車上那么顛簸,指不定還有許多肢體接觸。 這計劃,不可行。 “這玉仙觀里面都是來祈福的,我二人身子骨硬朗,人又有意氣,倒是不必進去看了?!睆埲逍阏f道。 “你覺著呢?”她問。 “舒……舒云說的是?!彼抉R光說道。 他活了二十年,好久都不曾這般期期艾艾地說話了。今日這是怎么了? “噗嗤?!睆埲逍憧粗€是那般慌張的模樣,笑出聲來。笑過后又覺著這般太不厚道,便又安慰道:“無事,你不要怕我。你跟我處久了就會知道,我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都沒什么脾氣?!?/br> 本是句安慰話,誰知司馬光聽了這番話,臉又燒了起來。 司馬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窘態,就轉了個話題“對了,這是對面徐記的綠豆糕,你嘗嘗,可還能入口?” 徐記?張儒秀突然想到,當時自己買店鋪的時候,那小店一旁就是老字號徐記,確實也是賣綠豆糕的一家老店。 壞了?難不成司馬光也看到了她開的店? “怎么了?”司馬光見她一臉驚愕,不解地問道。 “沒事。徐記可是一家老店呢,這綠豆糕肯定正宗?!睆埲逍愎首鞯ǖ卣f道。 穩住,不能慌。 司馬光聽罷這話,松了口氣,又低頭拆開了一小包綠豆糕,露出里面四四方方堆著的小糕點。 “你嘗嘗?”司馬光拿糕點的姿勢畢恭畢敬,因為身高原因,還特意彎了點腰。 張儒秀聽罷他這話,便捻了一小塊放入口中。 好吃是好吃,自是她現在干站著吃,倒是覺著喉中有些干。 只是司馬光期待的眼神太盛,她也不好意思當著人家的面說不行。 “好吃的,你要來嘗一塊么?”既然不能說出口,那就讓他感同身受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