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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位官人前來,是否同上一位書生一般,都是“考前焦慮癥”。 “非也非也?!饼嬛罁u搖頭,眼飛快地向四周瞟了幾眼。 張儒秀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這邊熱鬧已經退盡,方才還有數人關注著她這小攤,現在也沒幾人再來往這邊看了。似乎是玉仙觀那邊辦了個什么活動,人都往街對面涌去了,這邊倒是稍顯冷清些。 “怎的?”張儒秀不解地問道。 “這位娘子,鄙人有一事相求?!饼嬛肋@話出口,臉紅了幾分。這話中似有難言之隱,龐之道的神情盡顯糾結。 “這位官人,奴家這薄本生意,哪兒能讓您找我相助呢?”張儒秀一臉不可置信。她來這只是做生意的,若是龐之道找她幫什么人情忙,她該怎么辦。 龐之道見她的反應在意料之內,便不得己使出了自己的大招。他身子微微前傾,用只有二人之間能聽見的聲音說:“張家三小娘子,我可是知曉你的?!?/br> 這話說罷,張儒秀微微一愣。 她覺著自己馬甲護得挺好???怎么這么容易就給人識破了?況且她之前也不認識龐之道,原身也未曾提及這人。 難道,他私自去調查了她? “你怎么……”張儒秀不解,一時警戒之心便升了起來。 “若是你這番是來砸我的攤子,我勸你要三思而行?!睆埲逍阏Z氣冷了下來,全然不似方才招待客人的言笑晏晏。 “小娘子莫急啊,聽我把話說完?!饼嬛酪娝绷?,也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我方才所說的有一事相求,并不是沖著你來的?!饼嬛勒Z氣鄭重,帶有歉意。 “不是找我的?那你是……” “實不相瞞,我對二娘子傾慕已久,此番,便是……”龐之道說到二姐那處,一臉羞澀。 這話說完,張儒秀一下子便知曉了龐之道話中的意思。 他是想讓自己牽線搭橋,更進一步地追求二姐么? “如此這般的話,那我也只能告訴官人,我二姐現今并未有婚配。若是你傾心于她,執著追求的話,倒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這情愛之事講究的都是你情我愿罷了。你與二姐之間的事,恐怕我也幫不上什么忙?!睆埲逍阏f道。 她這也是實話實說。自己畢竟也是剛穿過來,與二姐的關系還稱不上是親密無間。何況現如今她自己的事還理不完,更別談幫他人做事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沒有多少戀愛經驗。這樣幫人家到最后說不定還落不到一絲好處。 “三小娘子,你先別急啊,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饼嬛酪娝豢诨亟^,不免有些著急。 從他心動那刻起,他便立誓一定要將張曉棠娶回家??蓮垥蕴膶λ@愛意也只是置之不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何等地位。 如今遇見這日日同他心上人親近的張儒秀,他自然是想抓住這大好時機的。 “小官人吶,不是我說,若是你動情已久,不妨直接找我二姐聊會兒天。我這邊再助力,也是不頂事啊?!睆埲逍阏f道。 可她又沒有暗戀過旁人,自然不懂這單相思的苦痛。她一直以為,喜歡便去追,追不到下一個更好不就行了么,為什么非要這么糾結呢? “這……”龐之道被她懟得不知說什么好。 龐之道他早已將張儒秀當一家人的。他是司馬光的好友,自然知曉張儒秀是司馬光還未過門的夫人。這層層關系交織在一起,二人總要是有些聯系的。 “罷了罷了?!睆埲逍憧粗嬛肋@一副躊躇的模樣,不知怎的就心軟了下來。 而龐之道聽到這話,眼都亮了起來。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她就暫且幫幫這情場中的失路人罷。 “你可不要做過多的期待。我的意思是,若是你有什么給我二姐的書信之類的,我倒是可以幫幫你,送到她手中。但你可千萬不要多想啊,讓我給你倆在明面兒上撮合,這我肯定是不會做的!”張儒秀說罷還特意點點頭,顯示自己的堅定。 “好好好,如此便夠了?!饼嬛缽娙讨σ?,應答道。 張儒秀見狀,便又提了個要求:“我給你個外男傳信,可是萬種不便,龐小官人可得給個報酬?!?/br> “自然?!饼嬛勒f罷,拿出一個鼓著腰的錢袋子,放在案桌上。 張儒秀這話原本只是開個玩笑,誰曾想龐之道還當了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想了又想,便說道:“在三月尾前,興許我是每日午后這個時辰都要在這處擺攤的。這段日子,若是你有什么酸詩啊情信啊,都可以交付于我?!?/br> “三月尾?這么快?”龐之道問道。 “小官人,三月尾你不還要去赴一場殿試么?” “殿試?你怎的知曉我是要去赴殿試的?”龐之道問。他二人可算是萍水相逢的,按理說,張儒秀應該對他一點兒都不了解才對。 “小官人,你看看我這招牌。既然走的是算命這一條路,再怎么著,也得學個花拳繡腿罷?!睆埲逍隳槻患t心不跳地撒著慌。她知曉這事,自然是金手指的幫助。 “原是如此?!饼嬛乐M莫高深地看了張儒秀一眼。 “這樣罷,四月十四便是乾元節。若你行程不急,不妨那日約我二姐出來,這可正是個好時候?!睆埲逍愠鲋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