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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的相爺,丞相大人,”細羅答應著,仍不忿的小聲道:“那您也不必這樣辛苦不是?!?/br> 舒嫽在榻上微微翻了個身,胡亂答她:“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誒呦,快來幫我按按,實在頭疼?!?/br> 細羅伸手替她按著頭,又招來她的不滿“哎呦,你輕點,好好的女孩子怎的手勁這般大……” 細羅癟嘴,手下放輕了些“小姐你可真難侍候……” “死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微妙,微妙~ 第3章 (修) 瓊林宴后,皇上的任職詔書便下來了。 前三甲中,狀元郎陳子恒外放從做官,任從四品瓊州知府,榜眼蔣函柳任從四品翰林學士,成了裴彰的手下,崔紹任正五品禮部主事。 其余諸人,各有安排,雖則封的官職都不大,但若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出成績來,升遷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全憑各人的本事而已。 一個月后。 舒嫽剛從戶部尚書處探病出來,坐了轎子打算回家。 戶部尚書乃她父親的舊友,昔年自己任職戶部時對她也多有照拂,是以自己一聽說吳尚書告病在家,便前去探望。 軟轎從街上穿過,喧嚷人聲充斥耳畔。 近日天氣和暖了許多,行人也就越發多了起來,不知經過何處,原本的哄鬧的聲音變為女子略有些黏膩的招呼,舒嫽心中猜到這是京城里最大的花樓倚紅樓,微風雜著脂粉氣吹起她的轎簾,舒嫽不經意向外瞥了一眼,這一眼,卻瞥見了個熟人。 崔紹站在倚紅樓那顯眼的招牌下,和一個穿紅戴綠的女人對面笑語,形容頗為熱絡,交談兩句,崔紹便隨那女人走了進去。 此時轎子也從倚紅樓前略了過去,舒嫽暗自皺眉。 她在朝中偶爾聽幾個大臣嚼舌根子,也曾提到過崔紹,他逢人總帶三分笑意,十分恭謹守禮,遇事從不推脫,辦起事情來更不拖泥帶水,因此很受稱贊,只要這樣做下去,前途可謂一片光明。 這樣前途無量的后生,怎地光天化日的,就做起了這尋花問柳的勾當,真是枉費了他那副好皮囊,這樣的長相身份,有的是好人家的姑娘往跟前湊,偏要往這煙花叢里鉆,也不知是他嫖花娘,還是花娘嫖他。 舒嫽扼腕嘆息。 可畢竟事不關己,是以她也沒有多言。 沒過幾日,禮部尚書的孫子做百天,她帶了禮物前去,席間多是朝中同僚,一見她來了,少不得要前來搭訕,宴至一半,舒嫽為了躲酒,借口出去吹風偷偷溜到園子里的假山后面打算避避風頭,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避人的地方,沒想到那里早便站了一個人,見到她,臉上的三分笑意變作了七分。 崔紹行了一禮:“下官見過舒相?!?/br> 舒嫽嗯了一聲,道:“不必多禮?!苯又训溃骸氨鞠嘁延幸辉挛匆姷酱尢交?,哦不對,現在該稱崔主事了,崔主事新官上任,在禮部可還適應?” 崔紹欠身拱手:“承蒙相爺關心,禮部同僚對下官都很關照,下官還算適應?!?/br> “嗯,那就好?!?/br> 舒嫽的眼神從他身上轉來轉去,欲言又止半天,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本相有句話,說來是多嘴,崔主事可愿意聽聽?” “相爺訓誡,下官求之不得?!?/br> 舒嫽清了清嗓子,覺得這事實在有些難為情,但身為同僚,又不忍不去提醒,斟酌半晌,才拿捏好了分寸“本相也知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只不過崔主事剛上任不久,多少雙眼睛盯著,平日里行事,還是小心些好?!?/br> 崔紹一愣,隨之聽懂了她這弦外之音,苦笑兩聲“相爺這話,下官聽了好生冤枉?!?/br> 舒嫽微微挑眉,兩只腳長在你身上,你若不想去,難道還是有人逼你去的不成? 崔紹知她心中所想,笑得越發苦澀:“相爺若是不信,今日可隨下官去一趟倚紅樓,自然知道緣故?!?/br> 舒嫽面上登時涌起幾分薄怒:“放肆!本相一個女子,怎能隨你去煙花之地,我好心提點你,你反倒來拿我開心,簡直不識抬舉?!?/br> 說罷一甩袖子,徑自離去,只留個崔紹一個背影。 崔紹站在原地,輕輕搖頭,臉上還是一般的溫潤形容。 次日晚間,舒嫽用了膳,正在喝茶,細羅走上前來,手里拿著一張字條:“小姐,方才有人遞來了這張條子,說要呈給您看?!?/br> 舒嫽取過來看,只見上面寫道:下官冒昧,恭請舒相倚紅樓一聚,望舒相賞臉。 舒嫽一口茶倒灌到了嗓子里,嗆得直咳嗽,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便直接拿這條子喂了火,氣的想拍桌子:這個崔紹,自己逛窯子也就罷了,難道還要帶著她這個丞相一起逛窯子? 請女人逛窯子,這是個什么愛好?她不答應,還不依不饒起來了! 一旁的細羅見她這幅樣子,擔心的詢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這字條里面寫了什么,您激動成這樣?” 舒嫽擺擺手“無事,不過是一個腦子不太好的,不算什么大事?!?/br> 細羅‘哦’了一聲,柔聲勸慰:“既是腦子不太好,小姐您何必同他計較,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br> 舒嫽點點頭“你說的是,我不同他計較,我同他計較什么?!?/br> 熟料第二天,一模一樣的條子在同一時刻遞到了她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