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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別人的家事,他并不會發表任何意見,仍是沉默地坐在原處。 盛王對這片混亂也有些頭疼,荷包上繡著“螢”字,但黃生又口稱這是郡主之物。 他想了想,又問黃生:“把荷包給你的那個丫鬟是什么時辰將荷包交于你的,具體又是怎么說的,你能否把她的原話復述出來?” 黃生裝作回憶的樣子:“是昨日戌時,具體……等等,晚生想起來了?!?/br> “想起什么?” “昨晚,那丫鬟并沒說荷包是郡主的,只說荷包是她家小姐之物,只是晚生當時下意識地以為她指的是郡主?!?/br> 他想得很清楚,此時這個荷包眼看是無法栽到郡主身上了,那不如就順著證據改口栽到盛螢萱身上。雖然她沒有盛明珠貌美,但也算個清秀小美人。何況,她即使不如長樂郡主身份尊貴,但對此時只有秀才功名的他而言已算是高不可攀了,盛螢萱畢竟也是盛王的女兒,若能娶了她,那對仕途也是極有幫助的。 至于蘇語惜會不會報復,到時候她女兒的幸福系在自己身上,她自然不敢太過分,黃瑜這般想著。 “你剛剛還斬釘截鐵地說是郡主的荷包,現在又改口說是螢萱之物。你的說法一會兒一變,讓本王如何信你?”盛王質問道。 黃書生苦笑:“不瞞王爺,晚生第一次見到郡主時,便對郡主一見傾心,但自知身份低微,非郡主良配。在見到荷包時,晚生內心希望是郡主,于是下意識就沒有想過其他可能?!?/br> 他邊說邊望向明珠,似是想取得她的認同。 明珠卻只覺得惡心,此人心思卑劣,卻偏還要裝出一副光風霽月之態。 此時說出這番話,無非是見無法攀扯自己,便退而求其次,試圖攀扯螢萱。 但他的算盤打錯了,他這般作態,別說盛王已經對他起疑,就是蘇語惜也絕不會讓他得逞。 盛螢萱也恨恨地瞪他一眼,這人不僅胡亂攀扯,還說什么內心希望是郡主,把她拉下水,卻又擺出一副她只不過是盛明珠的備選的姿態:“你胡說什么,我可從來沒有讓人給你遞什么荷包,我怎么可能看上你這個窮書生!” “螢萱?!笔⑼踔浦顾?。 蘇語惜見黃書生也反口咬上螢萱,是真的徹底慌了。螢萱是她唯一的女兒,她一直對螢萱寄望甚高,是絕不會讓螢萱嫁一個窮書生的。她捏緊拳頭,哪怕魚死網破,她也不會讓此人得逞。 盛明珠眼神從她身上劃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內心只覺嘲諷。 她還是不夠了解盛王,如果她對他足夠了解,她此時根本不必擔憂盛王會將螢萱嫁給黃書生。但話說回來,如果她足夠了解盛王,她一開始就不該設這樣一個局。 蘇語惜出生在尚書府,蘇尚書更重視男嗣,對幾個女兒都是面上情。如果在尚書府鬧出類似的事,蘇尚書怕此事傳出去,為了自己的面子,會干脆把女兒嫁給書生了事。坦白說,這時代大部分官員沒準都會這么做,但盛王不同,他對自己的一兒二女都是真心疼寵,絕不會這么草率地決定女兒的終身。別說這時候明珠早有后手,把螢萱扯了進來,就算真的明珠毫無準備,春蟬也出來作證這荷包就是郡主本人的,只要明珠咬死不肯嫁,盛王也不會逼她。而對螢萱其實也是一樣。 明珠把螢萱扯進來也只是為了給蘇語惜一個教訓,讓后者不要總是生事。她重生回來后,下定決心要救哥哥的命,要拯救盛家的傾頹,要報陸風巖的恩情,如有可能,她還想阻止三皇子登基,阻止丞相趙家做大。她得到重活一世的機會,不是為了和蘇語惜搞宅斗的。 雖然此時盛螢萱篤定明珠此舉就是為了把她嫁給一個窮書生,又急又氣得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但其實明珠并不打算真的這么做,同是盛家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蘇語惜和盛螢萱拎不清,因為一點嫉妒之心,就想毀掉盛明珠的婚姻,但明珠不會這么做。 話說回來,就算明珠真想這么做,她也根本不需要做這么復雜的局。因為某些原因,當今圣上一向覺得虧欠了長公主,也一直想補償明珠。但明珠生在富貴堆里,自小什么都不缺,也從未對圣上提出過什么要求。此時,若明珠真去君前一跪,以她對圣上的了解,他真的會答應給螢萱和黃書生賜婚。當然,明珠也不會這么肆意揮霍圣寵就是了。 盛王和宋學士對視一眼,學士搖搖頭。 兩人都懷疑黃生沒說實話,但他手里的確有一個荷包,軟煙羅這種布料也的確不是他接觸的到的,其中必有內情。 “父王,我不要嫁給他?!蔽炤嬉娛⑼醪徽f話,急得不行。 “王爺……”蘇語惜也欲言又止。 盛王有些頭疼,一時不知如何收場。他總不能對黃書生嚴刑拷打,實在不行,就只能把府里的丫鬟都叫來,一一讓黃書生指認,到底哪個是當天給他荷包的丫頭。不過這樣做,黃生會不會胡亂指認還是兩說,更重要的是人多口雜,這樣做會有此事鬧大被外傳的風險。 明珠環顧四周,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口道:“對了,父王,女兒突然想起,這軟煙羅女兒還賞過其他人?!?/br> 盛王、蘇語惜、盛螢萱等都是心頭一喜。 不等盛王開口,蘇語惜就急道:“你賞了誰?” “我房里的丫鬟,名喚夏螢的,她是江南人,以前家里便是做紡織的,見她思鄉情切,女兒便賞了她幾匹產于江南的布料,其中就有這雨過天青?!泵髦椴患辈痪?,淡淡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