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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語惜今日被明珠嚇得不輕,獨處時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自己把盛明珠養成囂張跋扈的性子,可不是想讓她的性子反噬自己的啊。 況且這些年來,盛明珠的行為基本都在她意料之中,這種自己已經有些看輕的對手突然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讓蘇語惜煩躁不安。 等到一入夜,打聽到明珠已經睡下,她便立刻派人去□□蟬。 春蟬一到,蘇語惜就劈頭蓋臉地質問她今日為何竟不幫自己說話。 春蟬撇了撇嘴,內心頗為不屑,你自己在郡主面前都有些戰戰兢兢,剛不過郡主這會兒就拿一個小丫鬟撒氣,算什么本事。但面上仍恭謹地表示自己今天只是被嚇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蘇語惜聞言又怒道:“你倒是借口多。我幾日前問你盛明珠可有異動,你說她什么動靜也沒有?若真是什么也沒發生,她怎會突然為紫韻那賤婢出頭!” 春蟬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當下便有些委屈道:“奴婢只是不知當說不當說?!?/br> “有什么不當說的?快說!” “是,似是螢萱小姐在郡主面前說了什么,螢萱小姐離開后,郡主便有些惱怒,似是那天后郡主便對螢萱小姐和王妃您生了些嫌隙?!?/br> “螢萱?她說了什么?” “奴婢不知?!?/br> “沒用的東西,下去吧,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時間來報!” 蘇語惜打發了春蟬,越想越擔心,自己女兒的心機城府她是了解的,如果被激怒了,倒是真有可能在明珠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她現在擔心的,是女兒有沒有把黃生的事說漏嘴。不然,盛明珠今天怎么突然拿黃生來威脅自己? 在房內來回踱步幾圈,她還是按捺不住,決定去螢萱的房間問問。 盛螢萱剛剛睡下,就被她吵了起來,頗有些不耐:“母親,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 蘇語惜把今天的事簡略復述了一遍,又責問道:“你對盛明珠說了什么?有沒有透露咱們想撮合她和黃瑜的計劃?” “母親,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在她面前說了些黃瑜的好話,其他的絕對沒有多說?!蔽炤嬗行┪?。 蘇語惜仍是懷疑是她說漏了什么,但看自己這個傻女兒什么也想不起來的樣子,不舍得繼續苛責,只得叮囑她最近少去盛明珠面前晃悠。 第二天,明珠正用著早膳,盛螢萱就闖了進來。 她昨晚翻來覆去想了一晚,雖然母親告訴了她昨天發生的事還叮囑她最近少去明珠的院子,但這些年間形成的刻板印象是很難消除的,在她心里盛明珠仍是那個愚昧無知的形象,因此并沒把明珠放在眼里。 一進門,她的眼神便被桌上的珊瑚擺件吸引了過去。她出身王府,好東西自是見過不少,但還沒見過這么大一株紅珊瑚,通體晶瑩火紅,不帶半分雜色。 她頓時覺得父王真是偏心,這種好東西只給jiejie不給自己。又想起昨天因為盛明珠被母妃責問之事,暗自下決心要把這珊瑚弄到手:“姐,你這株珊瑚好漂亮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紅珊瑚?!?/br> “那就多看兩眼,你以后也未必還能看到這么好看的珊瑚了?!?/br> 盛螢萱被噎了一下,心里暗罵了明珠一句,又問:“姐,能不能放我屋里擺兩天,我見了這珊瑚便心生歡喜,忍不住想多看看呢?!闭f是擺兩天,到手了她當然不打算再還回去了。 “想多看看有何難,來人,給螢萱小姐搬個椅子,正對著珊瑚,就讓她坐在那里看?!?/br> 盛螢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盛明珠一向大方,再好看的珠寶只要螢萱想要,她一向隨手就給。 盛螢萱握緊拳頭,看看明珠慢條斯理地繼續用膳,完全沒有繼續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覺得自己被明珠羞辱了。同是盛王府的女兒,憑什么明珠能羞辱自己?就因為她是郡主而自己沒有任何封號?而現在,父王竟還這般偏心明珠,連這么好的擺件都只給她一個人,她越想越氣……又想到明珠以往對其他珠寶都不甚在意,卻不肯給自己這株珊瑚,想必是很喜歡這紅珊瑚了?能毀掉明珠在意之物的想法越來越吸引她,終于她忍不住,裝作沒站穩的樣子,向那株珊瑚倒了過去。 珊瑚碎了一地,螢萱不顧自己被磕痛了的腰,得意地看向明珠。卻見明珠絲毫沒有心愛之物被毀的惱火,只淡淡吩咐丫鬟:“紫韻,你去看看父王是否在府中,若在,便請他過來一趟?!?/br> “姐,你不是吧,我不小心撞到你一個擺件而已,你就要向父王告狀?”看來盛明珠是真的很喜歡這珊瑚了?螢萱倒是不怕盛王,只要咬定自己不小心,難道父王還會為了個擺件懲罰她不成? 不一會兒,盛王就過來了,看著滿地狼藉,微微驚訝:“這是怎么了?” “父王,”螢萱怕明珠亂說,搶著解釋,“我不小心撞倒了jiejie的擺件,jiejie就把您請了過來?!?/br> “是啊,父王,螢萱不小心撞倒了御賜的紅珊瑚,女兒不知該如何處理,便想請父王示下?!泵髦檎Z氣淡然,聽在螢萱耳朵里卻仿佛一聲驚雷。這個擺件,竟是御賜之物?! 第8章 “怎么這么不小心?”得知這擺件是御賜之物,盛王也皺起了眉頭。 他不能不罰,近來朝堂上趙丞相的人虎視眈眈,正等著抓他的小辮子。若他不罰盛螢萱,這件事傳出去,一個不敬君王的帽子怕是就要扣在他頭上。 --